位于长春的指挥中心在接到孙营长的消息后,没用多长时间,便从卫星测绘图像中分析出洪水的来源。
其实很简单,哈尔滨上游的水库连日大雨,已经蓄水到警戒水位,如果水库相关人员还健在,只需要按照需水量分期分批的开闸泄洪即可,根本不会对下游堤岸造成任何冲击,但是,丧尸疫情袭来,水库里别说值班人员,连活人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开闸泄洪呢?
仅仅挺了三天,水库便挺不住了,先是漫堤,接着,便是溃堤。
幸好孙营长的部队只是在机场加固营地,打算步步为营,先为后续部队清理出足够大的前进营地,而不是第一时间冲进市区清理丧尸,不然多半会被洪水困在市区里撤不出来,哈尔滨市区的道路很多都是空心的,充斥着地铁、各类地下商业街以及日伪时期修建至今,重层叠架的人防工程,都不用洪水浸泡长时间,许多道路只要路基下层被水填满,别说跑装甲车了,人踩上去都会有塌陷的危险。
到那个时候,号称北方明珠的硕大城市,不仅会变成不再适合人类活动的危险地带,恐怕还会因为江水倒灌变成水乡泽国,这场洪水,也基本宣判了哈尔滨的死刑,还在市区没有撤离的幸存者,自求多福吧。
从文明到蛮荒,也不过几天而已。
驻扎在机场的部队与避难者,却连几天的时间都没有,通过卫星遥感确定洪水范围以及未来几个小时可能的蔓延趋势,孙营长第一时间下令部队集结,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运输车辆,安排人员向南撤离,最不济,也要找到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重新建立防线,等待洪水稍微退后抓紧南撤。
唯一让孙营长放心的是,在机场营地建立之初,便已经预定了多套应急方案与备选营地,用来应对各种状况,即便洪水这一自然灾害无法预料,新的宿营地也并不难找,只需要加上给一个地势够高的选择条件就够了,甚至都不需要孙营长自己去看地图,后方的指挥中心已经实时传送了备选营地的卫星遥感图与行进路线,孙营长只需要根据人员、设备、天气等状况作出选择便可。
也有避难者提出固守机场航站楼等几座相对位置够高的建筑,却被孙营长直接否决了,要是有条件据守,那用得着平民百姓?这场洪水来势凶猛又没有人工调节的可能,再加上洪水里将会浸泡上数百万具丧尸与尸体,夏日气温又这么高,可以预见的是未来一直到寒冬降临之前,哈尔滨周边地区都将成为生命禁区,不单单是丧尸疫情,其它瘟疫病菌也会抓紧来凑热闹。
真到了无可收拾的时候,中央调集亚核武器在不污染环境的情况直接来个彻底清理,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们需要撤离到一处地势够高、易守难攻、可以随时离开的地方。
总归一句话。
快走!
至于撤离计划相当简单,趁着水位还不够弥漫到高速公路上,走环城高速离开,民用车辆遇到高速上那些堵塞道路的瘫痪车辆,肯定没办法清理,也只能走一般的公路前往机场避难,有了军方的装甲车开路,情况完全不同,能撞的,能推的推,实在没办法撞开的客车与重型货车,两炮轰完,平推过去,肯定不剩什么了。
军方的效率肯定要比民间高的多,哪怕有些避难平民企图抢先撤离又或者制造混乱恐慌,在军队黑洞洞的枪口下,再多的企图仅仅变成了心底的臆想和口中的埋怨罢了,毕竟昨日晚间的闹丧尸与中午的餐车爆炸让这些平民清楚的认识到,一旦踩过了‘军事管制’的界限,人民子弟兵是无惧向自绝于人民的蠢货开枪的。
因此,孙营长的决定分分钟传遍营地,在装甲车的压阵下,本着先来后走的原则,按营房分区为单位,避难平民听从指挥取回逃难的车辆,驶离机场。
王晨、胡春、李长怀这帮人都是一介老百姓,当然也要听指挥,轮到他们撤离的时候,洪水已经没过脚踝,最少也有二十厘米深,浑浊的水在营地内四处荡漾,水中时不时还浮上个淹死的老鼠,看着让人反胃。
等到这些人离开营地,蹚水前往停车场的时候,才真正理解什么叫恶心他妈夸恶心。
军方建立的铁丝网固然防不住洪水,却也不至于被水冲垮,死老鼠之类的小东西可以飘进营地,丧尸和尸体自然都被拦截在营地之外,丧尸多少还能让人接受,经过多日‘反丧尸战斗’幸存下来的人,对丧尸的心态已经从恐惧转变成厌恶居多了,而且丧尸好歹是‘活’的,除去让人厌恶的外表,会站会走会嚎叫,看到人经过也会隔着铁丝网‘打招呼’,起码看上去跟活人差不多。
尸体,却是实实在在的‘死’的。
这些尸首各个年龄段都有,小半裸露着身子,有些还残缺不全,或俯或仰如同死猪死鱼一般泡在水中,随着洪水不断荡漾,由于长时间被污水浸泡,血腥味全无,连眼睛都泡成灰白色,丧尸都不屑一吃。
当韩丽借着探照灯的灯光,看到这样的场面,出于人类与生俱来对死亡的恐惧,一股抑制不住的反胃冲动喷薄而出!
面对如此‘宏大’的场面,除了视觉刺激,还有直冲鼻腔,与丧尸那种腥臭略有区别的巨大腐臭味,别说韩丽坚持不住,李长怀这样棒槌一根筋,都感觉胃部阵阵抽搐,有种酸意直冲咽喉。
胡倩倩干脆死抱着胡春的肩膀不撒手,小脸苍白努力扭向营地另一侧,根本连多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好在通往停车场的路上,只有百十米的小路靠近铁丝网这一侧,才让这些避难者没有太过难受,离开小路,王晨暗暗松了口气,他下午注射药剂后,仍然感觉自己太阳穴有些蹦蹦的疼,嗓子发紧头发昏,本以为睡一晚会好许多,结果这么一折腾,症状更严重了,心里不由得苦笑,估计这大场面自己还是承受不住啊,要是整条路都沿着铁丝网走下去,别说反胃呕吐了,没准会被大量的浮尸刺激出精神异常来。
好不容易熬到停车场,众人纷纷装好行李,钻进那辆半路弄到的国产SUV中,胡春坐在驾驶位置上,长长的出了口气,随即启动汽车,等着解放军战士的手势,准备出发。
郑国宗与辉哥的车停在SUV斜对面,他俩与另外两个同伴驾驶一辆五菱宏光,虽说看起来有些土,不过通过性却一点不比SUV差,而且更加皮实耐操,载重量也大,就是排量小了些,发动机劲头不够,瞬时加速比较肉。王晨还以为会是辉哥开车,没想到郑国宗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辉哥则靠在副驾驶座位上半闭着眼睛,不知道想着什么。仔细一想也对,辉哥那样的社会人,如果不是GAY的话,身边多半得搭配个扒蒜老妹之流,让他自己开车,多少有些掉价不是?
随口闲谈中,负责带领他们离开营地的装甲车已经按响了出发的喇叭,郑国宗晃了两下车灯,在车里挥了挥手,王晨不明白什么意思,胡春却知道,这是客气一下让他们先走的意思。还没等胡春挂档松离合,他眼看着对面车中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辉哥突然拧身扑在了郑国宗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胡春还以为辉哥突然起了某种心思想跟郑国宗亲热下?随后他立马把这种不靠谱的想法丢到了九霄云外。
尸变!辉哥变成丧尸了!
“你们留在车上,我去看看!”几乎在胡春解开安全带跳下SUV的同时,郑国宗也挣脱开辉哥,打开驾驶员一侧的车门跑了出来,与他一起跳车的还有辉哥的俩同伴,三人估计被辉哥突然尸变吓得不轻,有个同伴平地跑了两步还摔了个大跟头,扑腾起大片污水。
至于辉哥,被安全带困在驾驶室里,睁着血红的眼睛,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声四下抓挠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还没等胡春开口,装甲车上跳下俩战士,端着突击步枪过来了,连声追问道。
事发突然,郑国宗连话都说不囫囵,只知道翘起兰花指指向车内,倒是胡春在旁边急促嚷道:“车里出丧尸了。”
其实他不说,俩战士也能看出端倪,既然没办法确认面前这些平民是否有问题,其中一个战士跨开两步,与胡春等人拉开距离警戒,另外一位二话不说,抽出手枪上前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正好辉哥转头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的活肉,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张开了自己的大嘴……
啪!
枪声响起,郑国宗好像被瞬间抽空了精气神,瘫软在地,他也没嚎出声,只是死咬着自己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当真是梨花带雨。
当然,这个时候谁也没心情吐槽什么,辉哥莫名其妙的丧尸化让在场的所有人的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究其原因很简单,谁都弄不明白,辉哥到底是怎么感染丧尸病毒的!
辉哥在营地待了大概两天,最后一次接触丧尸还是昨天晚上,不是说必须被咬到或者丧尸血液什么的进入人体伤口才会感染病毒么?不是说丧尸病毒的潜伏期很短最多不到一小时么?除非他发疯自残或者有人暗害他,否则谁能在撤离前那么点时间内让辉哥感染丧尸病毒?
解决了辉哥,那名战士提着手枪来到警戒的战士身边,硬邦邦的问了句话:“刚才谁坐在驾驶员的位置?”
胡春还没反应过来战士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郑国宗已经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面色惨然,目光先落到仰头躺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辉哥身上,随即转身,落寞道:“开枪吧。”
三个字入耳,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圆了,这几个意思?情夫死了不想活了?殉情?
郑国宗也不解释,只是将脑袋侧了侧露出脖子,借着汽车大灯的照耀,几个清晰的牙印印在他的脖子上,中间的位置少了块肉,正在往外流血。
这个动作让所有劝解的话都消失无踪。
“按照规定,营地里出现你这样的疑似感染者应该当场击毙,不过,现在这个营地即将被放弃,所以击毙你也没有意义了,你不能随我们撤离,就是这样。”战士的话依旧硬邦邦的,充满了军人的风格,胡春还是从那个战士脸上看出了几丝惨然。
光凭郑国宗刚刚的小动作,傻子也能看出眼前这个被咬伤的平民跟刚才那个丧尸化平民的关系不一般,可能是至亲一类吧,没人会是天生杀人狂,战士‘干掉’对方的亲友是迫不得已,对方尚未丧尸化,放其一马,便是人性使然了。
至于辉哥那俩同伴,根本连句多余的安慰话都欠奉,直接把辉哥的尸体拖出车,丢在地上,也算他们有那么点良心,还知道拽出属于郑国宗的背包同样丢下,至于其他东西,自然是‘笑纳’了。
胡春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些不忿,但他也不是二十多岁刚进入社会的热血青年,这时候为了已经感染病毒命不久矣的郑国宗出头,得不偿失自不用说,车上还有几口子人等着他开车撤离呢,孰轻孰重也得分清才对,所以,他也只能叹息着拍了拍郑国宗的肩膀,顺手掏出随身的香烟塞进对方的口袋,干巴巴地冒出两个字:“保重。”
郑国宗惨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还没等胡春转身,SUV里传来他闺女的尖叫,连带着还有韩丽已经变音的喊声。
“王哥昏过去了!”
胡春刚反应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解决辉哥的战士已经提着枪冲到SUV旁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直接将手枪顶在了王晨的脑袋上!
随即,枪身便被后脚赶来的胡春抓住了。
战士没说话,只是斜眼盯着胡春,目光冰冷。
“哥们,哦,同志,同志,他只是昏过去了,不一定会变丧尸,别激动,别激动,你可能不知道,他中午经历了餐车爆炸,救人的时候吸入了毒烟,可能还没好利索,真的,我没胡说,哦,对了,你可以跟那个谁,孙营长求证,对,孙大海营长?李长怀你特么别光张嘴,说话啊,是不是叫这个名!哦,对了,你们孙营长还想让昏迷的这哥们当兵来着。”胡春干巴巴地劝解着,满脑门都是汗水,“我知道你们有规定,但是,但是,也不能错杀不是?”
战士略有些犹豫,按理说,被丧尸咬伤的郑国宗都放过了,这位仅仅是疑似被感染,身上没有明显伤口,既然他的同伴说是被中午的餐车毒烟呛过,昏迷是余毒发作,又说孙营长可以作证,那多半不假,但是现在孙营长忙着安排车队撤离,暂时无从求证,带着这么个定时炸弹出发,肯定也不行,这是底线。
胡春察言观色多熟练啊,立马补充道:“他只是昏了,也没变丧尸,要不这样,我们把他捆在座椅上,要真的丧尸化,不用你动手,我们自己解决他,如何?”
有那么两秒,不光是胡春,后座上的李长怀、胡倩倩、韩丽也觉得象几分钟那么漫长,战士终于收回手枪,向身后警戒的另外一名战士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言不发地往装甲车走去。
至于是恻隐之心再次跳动,还是考虑到胡春健美教练的身材看上去实在不好制服,又或者疑罪从无所以饶了王晨一枪,那只有战士本人知道了。
“行啦,都别愣着啊,赶紧,韩丽,给王晨脑袋上盖块湿毛巾,长怀,把背包带拆下来,捆住这小子!我可不想正开车呢,他转头咬我,明白吗?!”
胡春不是没转过直接丢王晨的念头,要说因为解毒剂效果不明显或者计量不够导致的瞬间昏迷,没有辉哥丧尸化在前,大家多半会相信这个推断,现在的话,可没人敢打包票说王晨指定没事。话又说回来,好歹也算一起挣命过来的同伴,王晨又没象辉哥那样突然丧尸化,把昏迷的他丢在即将被丧尸占领的废弃营地里,实在有违胡春的做人底线。
其他人的想法,基本上也跟胡春差不多,都抱着侥幸心理,万一王晨真不是病毒感染,只是余毒导致昏迷呢?当然,他们还有更深一重想法,郑国宗感染病毒后立刻被抛弃,大家有一个算一个,谁会希望自己一旦感染病毒,也如同郑国宗那样,马上变成孤家寡人?哪怕注定要丧尸化,起码也要死在熟人的手里,临终前混点眼泪吧?
不然的话,做人也太过失败了。
总之,昏迷中的王晨并不清楚,他已经逃过了一劫。
简单捆绑好王晨,胡春挂档松离合,驾驶着SUV跟在装甲车后面,没人再去看正在清理辉哥遗骸的郑国宗,哪怕只是一眼。
车队最多开出去几百米,都还没离开机场拐上高速,胡春忽然听到后方的五菱宏光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他瞄了眼后视镜,五菱宏光那俩代表着车头位置的大灯正在急速靠近!
纯粹是下意识动作,胡春猛踩油门的同时狠打方向盘,万幸,他的应对很及时,方向掌握的也不错,五菱宏光斜斜地从SUV旁边擦过,紧接着一个大转弯翻滚,毫不客气的滚下了路基!
看这架势不用猜,辉哥那俩同伴中肯定有一个丧尸化了。
车厢里诡秘的安静着,连一向碎嘴的李长怀也失去了说话的心思,莫名其妙的丧尸化阴影始终盘旋在众人心头,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丧尸化的人会是谁,考虑再三,胡春的建议得到了其他人的同意,李长怀动手,用一条毛巾勒在了王晨的嘴上,确保王晨无法张嘴咬人,坐在后排中央的韩丽则负责每隔两分钟摸摸王晨的脉搏,确保他还活着。
自始至终,王晨都处于昏迷状态,没有丝毫反应。
车队的前进速度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快,时不时停下来处理莫名其妙的丧尸化平民,象辉哥那俩同伴自行‘解决’的毕竟还是少数,足足过去半个小时,仅仅开出机场几公里,这么开下去,别说躲洪水了,四下里逐渐围拢过来的丧尸也足够让车队陷入苦战,尤其平民的车灯覆盖范围有限,时不时会被近处冒出来的丧尸吓出浑身冷汗,又要小心身边人会不会突然丧尸化,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经不住这样的‘内忧外患’。
有时候,丧尸并不可怕,未知的恐惧,更能摧毁人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产生了疑问,为什么侦查营与的战士与防疫部队的军医没有一个丧尸化?
难道整件事都是阴谋?这些平民即便幸存,最终也会被当做试验品囚禁起来?要不要继续相信部队能帮助他们,还是干脆自己拼个活路?
激进或者说恐慌到一定程度的避难平民,开始不听侦查营战士的指挥四散逃亡,有些操纵车辆调头返回营地,企图进入航站楼自守,也有车辆干脆从沿途各个出口开出去,独自逃亡。
这样的事情当然要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孙营长正为平民莫名其妙的丧尸化发愁呢,哪顾得上不信任解放军的傻叉,回了句来去自由,便没了下文。
不能怪孙营长冷血,疫区推行军事管制确实没错,但是也没说必须强迫平民听从军方指挥,毕竟现在不是战时,就算是战时,解放军成立的那天起,明面上也没有这个说法不是?所以说,平民前来军营避难,那必须要管,而且要最大程度保证安全,人民子弟兵可不是白叫的,但是人家不信任你,非要自己逃亡寻个安全所在,那可不能说解放军撒手不管了,好在还没发生平民抢夺武器弹药的火拼事件。
孙营长当然放任自流。
“营长,防化营三连三班战士秦林发生感染,已经处理!”
耳麦里传来的声音略带一丝颤抖,孙营长的心却如同被寒冰笼罩,径直沉了下去。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病原体的传播模式可能产生了变化,否则不会出现防疫部队还被感染的病例!在没有确定是否是病原体产生变异之前,上级肯定不会大量派遣人员进入疫区,只会封锁疫区边界,最多进行空投补充物资,这也是避免后续人员被病原体感染的唯一办法,从此刻起,所有特战营以及防疫部队的人员都不能里离开疫区,以免将感染扩大。
换句话讲,所有还没撤离的平民也都会得到同样待遇,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进入疫区边缘的临时安置营地,想要离开疫区,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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