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澜屈巴巴的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几人面前摆放的赫然是一架缆车,看样子通往的地方尽是直达山顶。
在踏上了缆车之后还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作弊呀。”
“不算。”夏瑾严肃的摇了摇头,“何导,只是说过让我们爬上山顶,但并没有限制我们以何种方式登上山顶。”
傅安澜怔了一下,是哦,平常人的惯性思维就是用两条腿来登山,况且何祁山还设置了关卡就更别说会想到走捷径这一条。
“小洛洛,你说你不肯买衣服是不是老早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道:“那你为什么不在山脚上就乘缆车上来呀,这样我们就可以少走近三个小时的路呢。”
“不是。”镜洛收回了放在风景上的视线,“一是我真的没钱,二嘛,我想看一下节目组设置的关卡嘛,人家苦苦费心布置了那么久,不去闯一两个说不过去啊。”
少年垂着头,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格外的意味深长。
傅安澜给了一个我信你哦的眼神。
奚佳缘倒是仔细打量了他们现在的位置,“这辆缆车只有这里的工作人员才可以使用吧。”
“嗯,我向那里的工作人员说我的同伴被丢在了山顶上,我现在需要回去找他,然后她就主动把她的工作卡给我了。”
突然傅安澜突然兴奋的招了招手,“你看那几个人是不是就是龙逸他们啊。”
几人纷纷向着窗边凑去果然就是他们。
“啧啧啧,想不到他们动作还挺快,话说他们是什么时候超过我们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在你吼我不是暴露狂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反超了。”
“……”这个黑历史可以翻篇了吧。
傅安澜庆幸的拍了拍胸口,“小洛洛,还好我聪明机智跟紧了你,否则爬断了腿我也登不到那山顶。”
这边几个人其乐融融,林伯阳的经纪人面色却不要太差,“何导,他们这是犯规破坏了比赛规则,你应该取消他们赢的资格。”
鱼儿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就想要冲上去和她理论,却被秦松抓住了手,只能恨恨的瞪着她。
老巫婆,自己的艺人没点脑子还想要怪在猫猫头上,活该又老又丑。
何祁山笑眯眯的喝了口茶,“可是我在开头时并没有讲过要以什么方式来登上山顶啊,他们这不算破坏比赛规则。”
“这还不算破坏比赛规则吗?他们走捷径,伯阳他们辛辛苦苦的爬上山顶一路闯过各种关卡,可是镜洛他们一组人却想着一步登天。”
“王经纪人,有时候能一步登天也是一种本事,现在我才是这个节目的总导演,我判定他们没有犯规。”何祁山加重了语气,身上带出了一股威严。
王红恨恨的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自己虽然是金牌经纪人,但也不足以和何祁山对上,只能握紧了拳头先咽下了这口气。
在几分钟后缆车就到达了山顶。
何祁山早就等在了那里,“不错动作挺快,先拿回你们的手机逛逛这山顶的风景吧。”
三人纷纷将视线放在了奚佳缘的身上。
奚佳缘笑了笑,“走吧一起去,喝了那杯热水肚子已经好很多了,况且这么好的风景不看可惜了。”
这里成为旅游胜地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风景优美之外还因为山顶上有一个千年古刹,吸引游客慕名而来。
镜洛和夏瑾一看里面有这么多人顿时停下了脚步,“傅前辈,你们去吧,我们就在外面等你们好了。”
“嗯。”
说完俩人神同步的齐齐转身向外走去。
傅安澜和奚佳缘彼此对笑了一眼。
“走吧,今天就被当做柿子挤一回。”
到了庙外,隐约的传来了一阵的声音。
“哥哥,那里好像出了什么事。”
夏瑾拉着少年主动走了过去。
原来是少年一行人正好赶上了一群老人自动组织的音乐会,想要通过音乐来帮助游客更好的了解这个古刹的由来,可是偏偏在主要音乐中古筝的演奏者突然发病了,赶不过来。
一群老人很是焦急。
“或许我可以帮上这个忙。”镜洛开口,迈步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你是那个一路把女朋友背上来个小伙子。”一老人突然惊喜的大喊道,“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就上来了。”
夏瑾也想起了对方,正是先前爬山时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两位老人。
“当然是乘缆车啊。”工作人员的揽车不收费。
老人们很是欢喜找到了代替的人,从包里里拿出了乐曲。
少年伸手接过了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是一首大气磅礴的战曲。
根据历史有一位将军,率领着他的兵在这里战死,当时甚至连和尚都披甲上阵可是仍旧不敌,所以来这里的人纷纷称道古刹上的花朵格外艳丽,就是因为染了这些将士的鲜血。
在将乐器搬来时,少年就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带着黑色的帽子围着口罩,身上穿着一件老人拿过来的红色队服,说是好看。
可是却与当下小年轻人的审美绝对不符。
镜洛倒没觉得什么将连衣帽都往头上一扣,这一下是除了一双眼睛真的什么都没有露了。
音乐声一响,众人就感觉到了华夏传统乐器的魅力,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只是安静的听着。
唢呐的激昂,二胡的凄凉,萧声和笛声的悠扬,编钟的浑厚,以及古筝所带来的磅礴。
开始的琴音被压得很低却偏偏在一瞬间就吸引住了人心,琴弦在那双修长入骨的指尖下不断被挑、抹、捻、勾。
逐渐的,琴音被不断的拔高,众人仿佛都看到了一位将军在带着他的兵不断厮杀尸骨遍地血流成河,因为使命和信仰仍旧死守着城池。
修长的指尖也越来越快竟带出了一阵阵的残影。
终于在一声编钟重重的古朴声下,琴音又恢复到了之前的低沉,浴血奋战的将军倒下了,但还是紧紧的握住了手中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战旗。
听的人如同身受,面色承重。
老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睁开了眼,里面盛满了哀痛和伤心之色。
他们本身就是战争中的遗孤,上一辈的人甚至他们为了保家卫国,不得不离开妻儿端起枪奔向战场,有时候甚至知道前方毫无希望,却仍旧前赴后继。
他们用血和肉筑起的城墙,来守护他们的子孙。
虽已身死,灵魂不变,信仰不灭。
就在这悲痛之中,一道琴音低低的扣在了众人的心尖上。
老人们抬起头,脸上有着些许的疑惑之色。
乐曲写到这儿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会有琴音,纷纷向后看去。
少了众多乐器的共奏,古筝所发出来的琴音显得极为单调。
但众人却仿佛感觉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力量,就像是被压在巨石之下的嫩芽,哪怕没有雨水和阳光的滋润,却仍旧顽强的冲破了层层的阻碍,吐露自己的新芽。
弱小却坚韧不拔,带着新生的朝气。
镜洛回过神来松了口气,许久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此刻借着这机会竟有感而发了。
明明是人满为患,可是却仿佛被人按下暂停一般鸦雀无声,紧接着想起了阵阵的掌声。
镜洛淡定从容的搬着古筝远离了人群,又脱下了衣服交还到了老人的手里。
“小伙子,这次可真是谢谢你喽。”老人眼神喜爱的拉着少年的手,“哎,你后半段的曲子叫什么呀,老婆子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
“奶奶,是你和你老伴的爱情打动了我,我才出手帮忙的。后面这段曲子纯粹是我胡乱瞎弹的,忙也帮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镜洛抽出了自己的手拉着夏瑾向着门外走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温柔一笑,眼中甜的好似都能掐出水来。
空间内的包子清楚的,看到了浮现在少年脑海中的一幕,夕阳西下,白发苍苍背影微勾的两位老人互相扶持着相携而行。
那是已经老了的镜洛和君珏……
傅安澜伸手一巴掌呼上了少年的肩膀,一阵的挤眉弄眼:“翩翩少年郎这是想着哪家的姑娘,眉眼思春呢。”
镜洛迅速的撤去了温柔又恢复到了一贯的平静,目光对视上了傅安澜的眼:“想着面前的姑娘。”
傅安澜皱了皱眉,口中不自觉的呢喃道:“面前的姑娘……面前的……靠,我这是被调戏了吗?”
面前不就站了一个自己嘛。
奚佳缘对这人的后知后觉一阵的无语。
四人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重新来到了先前的地方,那里已经坐着人了,大汗淋漓。
除了龙逸之外都已经毫无形象了,或趴或躺。
镜洛正想提步走过去时,突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扑进自己的怀里,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腰。
秦松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解释道:“就从你弹了那首曲子后,她就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劝都不听就一直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