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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屋外的喧闹并没有因为我们进入房间而就此散去,似乎像个借口一般,邻居们就开始在门口高谈阔论了起来。屋内,老太太煮着水,腾腾的烟雾笼不断冒出,似乎夹杂着暴风雨般的宁静。
“妈,刚老王有给你打电话吗?”婉丽正襟端坐在其中一块似乎飘着幽香的老木椅上,看着老太太熟练泡茶的样子,想去帮忙最后又忍住了手。
“嗯,但原则上我还是不太同意的,”老太太朝婉丽瞥了一眼,又朝我示意了下。“你好,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过对不起,我一个老太婆住习惯了,不太习惯跟别人住,我儿子媳妇好意怕我出点意外,让你进来主要是怕邻居围而不散,用了你的名头实在是不好意思。”随后老太太起身从一个雕花木柜中取出了盒巧克力,“表示歉意,还麻烦你多坐一会。”随后,老人家又朝我点了点头笑了笑。
我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赶紧推辞道,“没有没有,本来也是打扰了,也是我的这两个朋友好意帮我急着帮我寻个住处,东西我不能收,如果您不介意我就多喝您几杯茶再走。”
一旁的顺心完全跟不上这种说话的逻辑,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长者赐不敢辞,让你拿着就拿着吧。”老太太看到我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把巧克力轻轻的放到了我的桌前,然后又坐回泡茶的地方,一边拿着书,一边等着屋外的人散去。
似乎我们三个都像是误入别人家中等待雇主挑选的丫鬟,而就坐在一旁耐心泡茶的二婶婆像是握着生杀大权的主人,更加诡异的是,虽然我们的距离很近,但感觉却又非常的远。
率先打破这个平静的还是顺心,“二婶婆,你家的花草挺好看的,我下去你们园子里溜达看看。”说完也不等二婶婆出声,顺心就赶忙往楼梯下走去。
“那你要小心点,花园灯的开关在门里面。”二婶婆平静的交待了句,不理顺心就开始
“老太太,不然我也先走了,”我看了眼墙角的监控,似乎监控镜头里的人不是特别的多了,我赶紧顺势提出离开的意向,“我房子还没租好,想多看几家。”
在我提出离开的时候,老太太的眼神也看了眼监控,然后看我的时候刚好看到我从监控收回的眼光,“what’s your name”
“啊。”我呆滞了一下。
“啊。”婉丽脑子当机了,讲什么。
“my namezhanghao”我看了眼老太太,反复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最终选择用极微弱无力的声音发出了回答。
“where are yorom”老太太再次发出了提问,脸上出现了除了客气意外的其他情绪。
我不由得感谢miss高的海归生活,尽管我的英文成绩一塌糊涂,但是在她严厉的调教下,一口发音终于还是没有沾染上浓浓的乡音。“from fujian province”
“……”
“could you introduce yourself about your familyyour school”听到我有些蹩脚的回答,二婶婆饶有兴致的继续了她的交流。
冷汗再一次浸湿了我的衣服,似乎眼前的老太太化身为以前时常出现在梦里的英语恶魔,“老太太,我英文不好,能多少听懂点,要不我用普通话回答你可以吗?”
“use english”二婶婆坚定地发出了几个单词,而一旁的婉丽除了我的名字好像听懂了,福建这个词听懂了,其他都没听懂,心里对婆婆不满的心更甚,不让别人呆就让人走嘛,还讲这个干嘛,后来又有些遗憾自己的孩子实在不愿意念书只顾着玩,否则送婆婆这跟着住一段时间多好,好像记得小姑子的女儿在公公婆婆这呆到了十多岁,后来就出国念书了。
我一脸渴求地看了眼婉丽大姐希望她能帮我解围下,结果婉丽大姐一个尿遁,又把我落下了,留下我绞尽脑汁地回忆起那贫瘠地可怕的英文词汇以及混乱的一塌糊涂的英文语法,然后开始胡编乱造,时间度日如年。
“要走了吗?”本以为不一会我也能找到机会溜掉,在院子反复踱步的顺心咬了咬牙,终于决定转身来解救我于水火之中,就又顺着楼梯,轻轻地走到二楼客厅,不幸的是我那时候正在沉思用哪个单词,没注意到她,而她也没听到楼上有动静,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苍天啊,大地啊,大姐啊,你真是我的救星。”顺着熟悉的声音望向顺心,我整个人差点热泪盈眶,心里不住呐喊的我最后还是平静地站了起来,“二婶婆,人都走光了,我要跟我这个朋友走了,不然明天还要上班。”
“对啊对啊,我还要跟她去看房子呢。”顺心立马跟小鸡啄米一样,拉上了我的手,顺便一把还操上了桌上的巧克力。
躲在厕所内不敢出声的婉丽赶紧把水一冲,就也开门走了出来,“妈,我送他们走。”
“怎么没听见自来水的声音,进去洗手,顺便把门把也擦一下。”二婶婆微微皱了下眉,轻轻地放下了茶杯。
“死老太婆,老娘没有上厕所。”婉丽的内心估计也是崩溃的,但又无可奈何地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返回了洗手间,只求我们离开的速度不要太快。
“没事没事,我们自己走也行,你一会下来关门啊。”顺心拉着有点呆滞的我着急忙慌的就开始往楼梯下走去。
二婶婆犹豫地放下了手中的书,也走到了楼梯口,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到,“小孩,不然,如果你今晚没地方去,也不嫌弃我这楼下有阵子没人住,可以先住个几天看看。”
顺心止住了急速下楼的冲劲,“我没听错吧。”
我反握住顺心的手,吓得脸都发白,“赶紧走赶紧走。”
“二婶婆,你说什么啊。”顺心一把拉住楼梯,一把把我反着往上拽,完全不看我那都快眨得堪比闪电的眼皮。
“试住几天看看。”似乎第二遍也不那么难说出口,二婶婆难得的自嘲了下。
“你刚搞了什么,二婶婆怎么会叫你住下来。”顺心好奇的打量了我一遍又一遍,一边小声的征求我的意见。
“别管那么多了,赶紧走吧,这老太太好麻烦的,跟我的老师差不多。”我再次甩了甩被顺心抓住的手,朝她恳求的望了去。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担心他晚上没地方住呢。”顺心也不知道是出于好意或是出于玩笑,“二婶婆你别对他太挑了,咱们干体力活的人都心直口快,有啥你就跟他说啥。”
“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婉丽有些着急,刚刚她接到老王发来的短信,原来让我跟顺心进来只是他跟他妈打的个配合,原来就从没想过要留下这个男孩子。
“说你听得懂吗?”不知道是不是对外人自己总能更宽容,对自己的这个媳妇,这么多年了,尽管她也算陪着自己的儿子走过艰难的创业路,但自己总是很容易被她挑起看不顺眼的气来,二婶婆闷闷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又坐回了沙发。婉丽瞥了眼婆婆,也赶紧下楼跟我们两个商量对策了。
“姐,我真不能住你家,”看着婉丽也着急忙慌的从楼上追了下来,我误以为婉丽要下来给我安排了,“那啥,我……”想了大半天,也想不出要拒绝的理由,难道要说,觉得老太太除了像外婆,也像老师。
“什么都别说,我懂。”婉丽深度的同情了我一把,可是被老太太看上眼的人,自己也不好随便做主放掉,“我给我老公打个电话问问吧。”
“阿豪,到底怎么了,就租个房子你至于吓得手脚冰凉的吗?”顺心有点不屑的看着我,“二婶婆难道还会把你吃了。”
“那你刚跑什么。”我赌气的回敬了一把顺心。
“这不没进来看过嘛,你都不知道这二婶婆的院子多别致。”顺心稍稍回忆了下刚坐了一会的小亭子,别有一番宁静祥和的感觉,比在自己家都感觉安全。
“别说了,你知道吗,老太太讲话都不讲中国话。”我耷拉着脸。
“那就讲我们这的方言嘛,有什么的。”
“英文你懂不懂,懂不懂啊,”我奋力的小声咆哮着,“我要学那么好,我跑个屁,早就念大学去了。”
“你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老太太还会说英文?这么恐怖啊。”顺心一个转身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婉丽,下定决心一会套套近乎看能不能把孩子也送来熏陶熏陶,原本怎么看怎么别扭的二婶婆家,瞬间变成了文曲星镇宅了。
“我老公说要不让你先住几天试试看,租金好商量。”婉丽挂掉电话后犹豫的说了,而电话的实际内容是,“不管怎样把这个男孩子给留下,邻居说的对,家里有个男的小偷也不敢进来,更何况是老太太自己挑上的,她自己挑的比我们挑的肯定对眼多了,不想以后别人戳后背,想办法留下来。”
“姐,真的不行。”我有些发怵的望了望楼上,听了下楼上依稀传出的梁祝的小提琴协奏曲,心中紧张的情绪更深,“老太太太有文化了,我怕”。
“怕啥,你又不是她学生,你就是一租户,她能管你到什么程度。”婉丽有些深以为然又有些不以为然,“你看我们这装修多好”。
我环顾了下楼下,墙壁使用整片的大理石做的背景,每个房间往里望进去似乎空间都挺大,还有外面的露天小院,居住环境甚是诱人,“算了,还是不要了,”我摇了摇头,把环境的问题赶紧从我脑子里赶了出去,相比跟二婶婆住同一个屋檐下的压力相比,环境优势立马溃败。
“不收你租金。”婉丽抛出了第一颗重磅炸弹。
“还是算了吧。”犹犹豫豫了下,顺心又朝我拉了好几把,我还是拒绝了。
“除了不要你的租金,我一个月还付你600块负责把家里打扫干净,前提是你能够留的下来。”第二颗炸弹尾随而至,婉丽想了想,每周三天要请人来帮婆婆打扫也要一百五十块,不然就把这钱给我赚了。
“这……”拒绝的话好像在这个时候很难说出口了。
“这什么啊,”顺心跟着抢白了,大声朝楼上吼到,“二婶婆啊,刚阿豪婉丽我们是在商量行李是先拿过来你们这放还是先放我那。”
(本章完)</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