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一声:“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那会儿是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是窝火,就是想发脾气,就是想哭。
当初魏小淼被张昊跟任周周一起欺负,她也是气的不行,却也只是生气而已,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只觉得全身都快被那股怒火焚烧殆尽了。
“没关系。”
男人薄唇微微勾了勾,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砰着她的耳垂,嗓音低哑温柔:“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她想了想:“想吃大虾了,要吃新鲜的那种。”
“好,我去买来给你做,乖乖在家里等我。”
她点头:“嗯,路上小心。”
男人随手拿了件外套,便离开了。
水依静又在床一上坐了一会儿,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很沉重,大概是情绪波动太大,又睡了太久导致的。
把卧室的灯都打开,赤着脚下床随意的走动,舒展着身体。
路过沙发的时候,恰巧看到被男人丢在一边的几堆文件跟ipad……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在他之前坐着的位置坐了下来,拿过ipad来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堆她看不懂的数据,担心乱碰会给他造成麻烦,索性就放到了一遍。
又随手拿起那一叠文件,有合同,有报表,各种各样的数据跟条条款款的在眼前晃,看的她一阵头晕。
抿抿唇,有些无聊的随意一张张翻了翻,试图从中找到一点点她能看得懂的东西。
直到一张雪白的a4纸映入眼帘。
跟其他的纸张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上面既没有印合同,也没有印报表。
那是一张白纸,纸张上面,用铅笔勾勒出了两件小小的,大概两三岁的小孩子穿的衣服。
一件蓬蓬小公主裙,一件绅士十足的小西装,萌到直戳人心脏。
几道简约流畅的线条,便生动形象的勾勒出了一件欧洲风格的小公主裙,立体感十足,紧贴身体的上衣,蓬松的波浪形裙摆……
这么漂亮的裙子,再丑的小姑娘穿上,一定也漂亮的让所有人都羡慕。
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卧室门随即被人猛然推开。
她抬头,就见面色有些苍白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一言不发的将她手中的纸抽走,揉成一团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说你不想要孩子的。”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已经尽全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嗓音却还是带了明显的颤抖。
男人脸部线条冷峻刚毅,好一会儿,才俯下身来,与她视线平齐:“这个……是我一个朋友,邀请我替他刚刚满月的一堆龙凤胎女儿设计的衣服,我刚刚只是抽空随便画了一下而已,依静,你不要乱想。”
“你说你不想要孩子的!!!”
她到底还是红了眼眶,颤声质问:“你说你根本不在乎孩子!!你说只要顾慕青有了孩子就可以了!!你骗我!!!”
“嘘……冷静一点,依静,你冷静一点。”
顾墨寒凝眉,试图抱住她让她冷静下来,却很快被她大力的挣扎开来:“顾墨寒,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最最虚伪的人了!你想干什么?!将来瞒着我在外面找个女人给你生孩子吗?!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一直给我顾少夫人这个头衔,我就该感恩戴德?是不是因为我没办法给你生孩子,就该默默的忍受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告诉你,你的顾氏集团在我眼里毛都不是!我不稀罕!滚!你给我滚出去!!”
怎么都不想不到,这个男人居然可以虚与委蛇到这个地步!!
被背叛的耻辱感带给她的愤怒,甚至远超过当初得知自己这一生都无法要孩子的失落感。
那个时候,她觉得反正这辈子都是要一个人过了,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实在想要,可以领养。
可是现在,他一面高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一面又这么迫不及待期待着他孩子的到来,甚至连将来他们要穿的衣服都已经设计好了!!!
愤怒,羞辱,绝望,无能为力……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潮水一般的袭来,汹涌着咆哮着将她淹没。
顾墨寒沉默的由着她哭喊着捶打自己。
其实不疼,可那一下一下,又像是狠狠的捶打在了心脏上,衍生出一股尖锐而漫长的疼痛感。
或许是哭的太凶太急了,胃部忽然一阵搅动抽.搐,水依静慌忙捂住嘴,挣扎着起身跑进洗手间里,一阵接一阵的干呕了起来偿。
水声哗哗,身边,男人无声无息的递过来一条毛巾,她皱眉,毫不犹豫的推开。
呕了些酸水出来,情绪似乎也宣泄的差不多了,她渐渐冷静下来,抬手掬了把凉水洗了洗脸,冷声开口:“从我家里出去。”
“我做了结扎手术。”
男人抬手扣住她的下巴,不顾她的反对,强行用毛巾帮她擦着脸,力道却是把握的十分轻柔,不至于弄痛了她。
“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想办法让自己终生不育。”
他瞧着她哭的略显红肿的眼睛,语调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但是让我离开这里,恐怕有点难度,你得先把我放倒,再找人把我抬出去。”
水依静冷笑着睨他:“结扎手术?终生不育?顾墨寒,你还能再虚伪一点吗?是不是在你眼里,就算指鹿为马,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附和?”
男人眯了眯眼,薄唇微抿,随手将手中的毛巾丢到一边、抬脚踢上洗手间的门、打开浴室里的灯,连翻动作,一气呵成。
双手搭上腰间的鳄鱼皮腰带,不疾不徐的解着。
水依静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满脸的警惕:“顾墨寒,我警告你,别乱来!”
只是因为被她揭穿了谎言,就要对她用强?!他还能再恬不知耻一点吗?!
“放心,没想对你做什么。”
男人嘲弄勾唇,拉下西裤拉链,又将里面的贴身内裤稍稍褪下一些,径直将上面贴着的纱布撕了下来。
那一道不长不短,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映入眼帘,水依静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瞬间褪去,捂着嘴,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低低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