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淮圣等人跟在后面,付冰燕原想着来此会看到自己的女儿,却连影儿都没瞧着,有些失望。不过想到自己女儿所嫁之人是满城人口中的“救世主”,自豪的情绪立刻涌满她的心湖。
“母亲,您好生歇着。孩儿去长老院那儿商量一下,这里虽然安全了些,但全倚仗三皇子也不是大家族的风。阴魂兽何时扑杀过来,我们要想想策略。”骆淮兆扶着老夫人躺下床,看她脸色依旧苍白着,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沉思了一会儿又道:“母亲,要不孩儿请族中药师过来给您看看?”
“不,不用。我没事儿,你忙去吧!”老夫人心不在焉,但听到他要唤人来给她诊看,迅速回神拒绝了。
“要不孩儿把陈嬷嬷唤进来,照顾您?”
“不用了。你也知道,前阵子阴魂兽搅得四大家族不得安宁,母亲一直寝食难安,来了这里突然放松,有些不适应罢了,没什么大问题。你去长老院那儿吧,看看接下来怎么办?”老夫人拍了拍他关切的手背,硬是从嘴角憋出一道笑意出来,让他放心过去。
“那好!孩儿这就过去了。您要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唤药师来看看。”骆淮兆依旧不太放心地看了下她。
“行了,母亲知晓。放心吧!”老夫人躺了下去,朝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要安寝了。骆淮兆看了她几眼,踱了几步,便果断出了房门。
“陈嬷嬷,你在房门这儿看守着,要是母亲有什么吩咐,一定要警醒点儿,知道么?”站在房门,叮嘱了老夫人的随侍几句。
“好的。家主大人宽心去吧。”陈嬷嬷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恭敬地福身。
“将军,那三皇子分明是对咱们有意见。什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房间都住满了,穆氏家族人数太多,可能要分些人在府外安营扎寨……都是借口。”跟随着穆曜齐的将士虽不会埋怨,但穆氏族中弟子就心中不服了!
“族长,他不就仗着累下的名声吗?在昆皇仙府一役,他怎么有那个能耐救出那么多人,一定有人帮他。别人将他传得神乎叨叨的,老子不信。”
“不要说了。帝安城怪兽之战,你们不可能没听说。自己学而不精,不要怪别人太强大。”穆曜齐大声喝住他们,脸色低沉:“穆家世代将才,这点苦都受不了,谈何上场杀敌?三皇子以身做饵,已是仁义之至,行常人所不能,本将军自惭形秽。再说,穆氏家族长老和妇幼不是住进去了么?我们糙爷们挑剔什么?”
声声教诲敲打着他们的心思。
“族长,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只是心里不服,发发牢骚。”
“你这小鬼头,发牢骚也要看场合。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么?”
“族,族长……有人找你来了……”四处围着的将士和族中弟子一哄而散,纷纷跑去安营扎寨去了。
“兔崽子!”谁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的?穆曜齐笑着回头,咔——脸部僵硬得像铁块,前方矫健劲装的女人踩着轻快的小碎步逼近。
穆曜齐扭头闪人,对那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女人避之如蛇蝎。
“穆曜齐,你给老娘站住,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别忘了把老娘……”
“嗖……”魁梧昂藏的身影如青烟般迅速将某人扛在肩上拖走闪人。
“喂,你说,将军夫人说将军把她怎么了?”
“副领,你这话敢当着将军面上说吗?将军夫人,下次你要说这词儿,提前告诉我们啊。”
“唉,将军老大不小了,至今还没成婚,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唰唰唰……一兵崽看着众人离他有多远就多远的样子,咂了咂舌,左右探头,确定无人才舒了一口气。看到其他人在远处朝他竖起大拇指,呵呵直笑。让你嘴欠!自抽了一嘴巴子。
“那将是我们族长夫人吗?身材真棒,和族长很般配嘛!”
“你小子又欠抽了?你敢说族长的八卦?”
“陆叔,难道你不关心?族长要是有了夫人,老族长身体一定重振雄风!”
“别贫嘴!快干活去。今夜还想不想睡了?没看见快天黑了么?”
“哦哦哦,好,遵命。”
——
“穆曜齐,你放我下来。对付弱女子算什么本事?”顾落如被他硬扛着,颠啊颠的,苦水都要从肚子里蹦出来了。
“你是弱女子?”穆曜齐一看到她就来气,他活了这么久,从没有栽过这么粗糙的陷阱,简直是他人生中的耻辱。
“穆曜齐,你吃干抹尽拍拍屁股走人,真有素养!”
“你还敢说!”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穆曜齐一怒之下将人抛向地上。“哎哟——你这粗汉子,真不懂怜香惜玉。”顾落如被摔了个脚朝天,翻坐起身,眼眸泛起涟漪,委屈地看着他。
装!装装装!穆曜齐真想把她当做犯了事儿的士兵一样吊起来抽鞭子。还真掉泪了!一颗一颗大泪珠儿往下掉……
“啊……”穆曜齐抓狂地挠头发,却不知哭的人眼底的嘚瑟!“摔哪里了!”朝她伸出手,奈何人家不理他。
“我说摔哪里了?”拔高的声音,穆曜齐知道自己的力道,刚才落地那一声确实大的很!
“我说了你不要打人。”见他无奈地点头,顾落如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摔痛的地方。
静——
“你搞什么?”穆曜齐扬手就想甩开她,却被死死按着,接触某人软绵的胸脯,那里的手感如何,他还记忆犹新!
“人家没有乱搞啊!刚才就是被你摔扑在了地上,这里还很痛呢。你说,要是摔坏了,你的福利就没有了……”
额头密布青筋,越听越离谱,穆曜齐恨得咬牙切齿!他为什么就要去见皇上的废妃呢?他犯傻了,只至于一失足成千古恨!
“回去。”穆曜齐懒得听她花言巧语,果断喝令。
“不要。穆曜齐,我不是你训的那些兵崽子,我是你的女人。”
来了,又来了——他要怎么摆脱这块粘皮糖,比排兵作战还要艰难。
“哼!你别想着摆脱老娘。穆曜齐,我告诉你,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跟定你了。你要硬赶我走,我就单枪匹马去找阴魂兽老巢。”顾落如看他脸部纠结抽筋的模样,心里暗自偷笑。她好不容易摆脱皇宫的牢笼,顺利让某人吃干抹净,怎么可能乖巧地打退堂鼓?
“你敢!”穆曜齐拿之毫无办法,重重舒了几口气,又道:“顾小姐,这不是闹着玩的地方!阴魂兽之战在即,很危险,这里没有人能够随时保护你。你哪里来哪里回去吧!”
“我为什么一定要回去?你真当我是软柿子?我说了,要跟着你,帮你杀兽。”顾落如利索地站了起来,朝他高挺的身躯一扑,双脚一缠,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你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下来!”穆曜齐大手掰着她的钳制,口气不悦地喝道。
“什么光天化日?我们是爱人,情难自禁拥抱一下不行么?”
“你……”这叫拥抱?穆曜齐被她气得快要跳脚,若不是多年的将帅风范使然,他绝对做不到如此冷静站着不动。
“呵呵……”娇笑出声,侧过脸重重地亲上他的唇瓣。“唔……”强势肆虐的重吻侵蚀着顾落如唇舌。哼,闷骚禁欲男,她要了!
顾落如热情地回应他,恨自己研究太久,耽误了这么长美好的时光。这么忠肝义胆、冷面温情的男人,幸好没有别的女人看上。他是她的!
“嘶……”舌头被他用力咬了一下,顾落如蛰疼退开他的唇齿,怨道:“你是小狗吗?乱咬人。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啾啾……”亲昵地在他脸颊上咀了几口,一手摩挲着他的胡渣,叹声说道:“有没有一丁点喜欢我了?”
“啊!你转什么头呀?是不是男人?我问这话都没害臊,你有什么不敢说的?”顾落如噼里啪啦准备数落他,眼尖地瞄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极易隐藏,心里不由兴奋,凑了上去,舔了舔他的耳背:“呵呵,耳朵红了,是喜欢么?”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你要再乱来,我就把你丢进河里。那里绝对摔不疼。”穆曜齐正面看向她,被她盯上感到无比挫败。处处击中他的软肋,还真是筹谋已久。
“穆大帅这么关心落落,好开心!奖励一个爱的蜜吻。”娇气的嗲音寒碜得穆曜齐差点口吐白沫。
“你真要跟着?”
“废话,不然我们怎么做共难夫妻?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落落一定会办到的,我的曜曜。”最后的尾音将穆曜齐打击得体无完肤。
“咳咳——你正经点!第一,不可以在众人面前暴露我们的关系。”
“哦!你终于承认我们有关系了?”
“不许打岔!”
“好!曜曜请说。”
“第二,不可以唤本将军暧昧热乎的昵称。”
“这都不行?”收到严厉冷肃的杀气,顾落如妥协,但又有不甘:“我要叫你曜曜,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坚决不放弃表示亲密关系的称呼,誓死保住,哪怕男人现在用杀伤力十足的目光刮着她。“不要生气,爱你,啾……”甜甜亲了一口,暗叹占便宜的感觉真他妈爽!
“第三,不要仗着自己半吊子修为横冲直撞,阴魂兽没那么好对付,你要是受了伤,我第一个不救你。”
“啧啧,这么狠心呀!好心酸!好想哭!呜呜呜……曜曜好狠,负心汉……”顾落如趴在他的肩膀泪如雨下,演得跟真的一样。
“够了,下来!别装了。”穆曜齐耸了耸左肩,示意她不要太作了。
“好啦,一切全听曜曜指示。你叫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那曜曜,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顾落如从他身上帅气地跳落下来,束高的长发在空中划过,心里无比眷恋他的体温,真想挂着不下来了。
“你这称呼,什么时候改了再说。”穆曜齐整了整军装,毫不犹豫地往来时方向走去。
不解风情的男人!也就床上对自己热情了,慢慢来!温水煮青蛙,她时间多着呢。
营帐处,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发生什么事了?”穆曜齐走近,才看到他们个个拔剑弩张、找人算账的气愤样儿。
“将军,你可回来了!哦,将军夫人你好!”
哦?这个兵哥哥真上道!顾落如朝他递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嗯?”穆曜齐威胁的目光往他们身上一扫,顿时鸦雀无声。“说正事儿,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
“报告将军,是三皇子收到了阴魂兽的挑衅警告。”
“阴魂兽来了?”穆曜齐凝神专注,紧皱着的眉宇显得格外沉重。“不是,是死去的尸体告诉我们的。五天后,五天后它们要攻过来了。”
五天后!穆曜齐思忖着,看着一个个等候待命的将士和族人,形势逼人了。
“副官,传杜将军他们过来见我。”穆曜齐虎虎生威,绷着脸下命令。顾落如在背后看着这个顶起苍龙国江山社稷安危的男人,眸色坚定。
“是,将军。”副官行礼,随而朝围着三皇子府其他方位驻扎的营帐跑去?
“大家这几天内也不要掉以轻心,它们可不是善良之辈,警醒点,加强巡逻。老陆,安排巡防警戒……”逐一吩咐他们各就各位,等杜君喻几位大将过来,便扎进了主营帐中。
“你们说,阴魂兽会不会突然冒出来?”
“这很难说。将军应该就是担心这点,我们要随时进入作战状态。”
“是,副官。”将士们昂首挺胸,齐整队形,分拨出去巡逻。
阴云笼罩着三皇子府,内外戒严,几个小分队交叉巡视,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五天的紧密提防最终还是到了。
“啊——”重重打了个哈欠,头脑一点一点的。“大家不要放松,醒醒。”副官小声喝住靠在墙角半昏半睡的士兵。其实他也困乏了,但今天正是五日之期,他们更不能疏漏于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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