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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楼易寒身份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骆清乔淡淡的声音,将大家飞到九霄云外的心思拉了回来。

    厉无拳头掩嘴,轻咳了一下,因一个男人的容颜失态至此,罪过,罪过!心里默默念着。其他人也是各种掩饰。

    “我姓楼,你们或多或少,也有些猜测。我是荆霄皇族中人。”

    “西燕皇和你……”厉渊的话才刚提起,就见对方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意思?

    “现在的西燕皇跟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要说有关系,也是杀亲仇人的关系。”

    “杀亲仇人?”厉无浑厚的嗓音带着惊诧,这个淡如水的人,嘴角微扬,却说着明明该是沉痛的事。

    “现在的西燕皇是妖兽。”厉修听着对方的话,脑子里已经出现了逐渐拼凑完整的图像。

    “你怎么知道?”楼易寒有些讶异对方竟然知道这事。

    “荆霄三公主楼漪冰死在我们手上。你说我们怎么知道的?”骆清乔一想到某人,就想戳几个窟窿,敢肖想她的夫君,简直找死。侧脸看了下身边的男人,一个冷眼神飘过去,换来了温柔的顺毛。

    喝!楼易寒脚步踉跄了一下,死了,死了!呵呵呵……呵呵呵……

    众人看着突然笑起来的人,那副容颜更加璀璨夺目,但是笑里含着的悲伤也暴露无遗。“他怎么了?”厉七推了推身边的厉修,一个美得让人落泪的男人,好吓人。

    “呵呵,听到有人死了,很高兴。”楼易寒缓了一下自己波动起伏的情绪,闭上了眼:“我早就想它们死绝了。妖兽,荆霄皇族引以为傲的驯兽秘术,不但没有给自己招来好运,反而招致了杀祸。你们看到的西燕皇,是母皇的契约兽,那躯壳,是我皇妹的。”

    契约兽弑主?骆清乔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问题。“那你母皇……”

    “被吞吃下腹了。”楼易寒想起皇妹契约兽死前脑里的一幕幕影像,浑身冷得打寒颤,眼里控制不住地流下泪痕,滴滴滑落下颌,碎痛人心。

    “尊上尊后,小寒的事,日后请允朱雀插手。”

    “雀姨……”楼易寒不敢相信耳里听到的话,那是一个皇朝啊!拿什么与之抗衡?以卵击石吗?

    “小寒,别忘了,我和乾临海的不死老怪血海深仇。”

    “乾临海?朱雀,你说什么不死妖怪?”敖陆想起上次救她们的时候,就听到那些兽皇喊什么“海神大人”。要不是尊后眼角直跳,预感不详,他们还会再探查探查。

    “都怪戎非。”

    “戎非?怪他什么?”敖陆看见她眉角显现红色的印纹,就知道某人生气了,而且是火怒攻心。

    “关我什么事?”顶着“龙靖棠”的模样,站在主位一侧的戎胥冷酷地飙出几个字,表示划开界限。

    “虽然不知你为何会在这,但九婴出来了。”

    “九婴?朱雀,你确定是九婴?”敖陆抓住她的肩膀,摇了一下,脸上露出十分不安的神色,眉头紧皱得可以将蚊子夹死。

    “废话。能把本神将弄成这样子的仇人,换做是你,能认错吗?”一掌将抓着自己摇晃的人推开,理了理衣物,气愤地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虽然成了阶下囚,但那死不绝的东西也不好过。迟早要杀死它,以泄心头之恨。”堂堂神界的朱雀神将,竟然被囚禁了这么漫长的光阴,简直就是耻辱。

    “嗯。”怪不得朱雀落得这般困境,原来是九婴,那是上古凶兽啊。本该在神渊的死囚,如今在下界,敖陆唯一能想到的是,神界,出事了!

    “西燕皇为什么不杀了你?”骆清乔忽然问出一话,惊雷乍响!朱雀杀气腾腾的硝烟还没灭,这边又疑云密布。

    “杀?无时无刻不想吧?但她需要血,皇族中人的血。也多亏了这身体是个男的,对她的威胁最小,所以我还活着。”

    “尊后,浣花秘境开启,遮掩灵珠气息的,就是荆霄皇族的血液。”这是她的杰作,想不到到头来,保住了这个跟她有缘的囚伴。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敖陆当初看到权杖时,也不是特别确定。

    “西燕皇不知道,我看透了她。”

    “什么——”在场的人,全部张大了嘴,被风起云涌都藏在不惊之中的男人惊得一愣一愣的,什么表情都露出来了。

    “我是在宁萧皇妹契约兽身上得知的。”话在嘴边说着,手里慢慢亮起了一团柔黄色的光晕。

    在主位上的骆清乔看到他的动作,瞬间明白了。之前营救龙靖棠还多亏了他这特殊的能力。

    “既如此,那就按朱雀说的,在外,你就以黎羽名字示人……”骆清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缓缓地说,话还没完,就看到对方激动压抑的表情。

    “你,你们不是要赶我走?”楼易寒今天看到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公堂审判的样子,能把自己从深海里捞出来,已经看在雀姨的面子上了。

    现下知道自己个大麻烦、祸端,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驱赶逐离——

    “笨小子。尊后他们问得这么详细,怎么可能是为了赶人?”朱雀看着这个一直掩饰情绪示人的孩子,抬起长袖掩住双眼,不用想,就知道他真正哭出来了。

    太平淡了,以前在深海跟她说话也是一贯语气,明明心里已经千疮万孔、心如死灰了,还能笑出来将故事给她听。

    “亲亲夫君,荆霄那边,如果知道我们是始作俑者,事情可就大条了!”撩起他顺溜溜的金发,用五指一缕一缕地梳着。

    “哦?那亲亲夫人认为怎么办才好?”将怀里的人抱转过来,面对面拥着,刀削般的俊脸凑近贴着她,一副求教的好姿态。

    “唉,荆霄的统治者有史以来皆是女子,可惜楼易寒是男儿身。有点难办呢。”骆清乔摇头晃脑,一脸无奈地说:“不过,总比披着人皮的妖兽好就是了。”

    “主人,我也是披着人皮的妖兽。”金麟上上下下摸着自己的躯壳,嘟着小嘴,金眸幽怨,小眼神一瞅一瞅地看着。

    “噗……哈哈哈……蛇宝——”

    “蛇宝……你……啊哈哈哈……”

    整个营帐哄堂大笑起来,而某个红衣小少年拉着赤魂的手,左右晃摆着,气呼呼的样子。

    “笨,没人说你,自己对号入座。”赤魂冷锥子扎向他,任由他嗷呼一声扑咬过来,完全不痛不痒地承受着。

    “人是长大了,但是智商让人捉急呢!青龙,你家小子不好好调教调教?”朱雀也笑得眼角闪着泪花,看着恢复冷静的楼易寒,给他传了个安慰的眼神。

    雀姨!楼易寒青衣袖袍中双拳紧握,看着一个个出色不凡的人,觉得能在这里,心里微暖。

    “我和那些人也有仇。”身上挂着金麟的赤魂,靠近容貌让人惊叹的楼易寒身边,嘴里吐出阴沉冰冷带着杀气的话。

    “夫君呐,我有个好点子,但能不能成,就要你来发挥了。说好的,我动脑子,你做帮手。”

    “哦?宝贝想到什么了?洗耳恭听。”厉擎天见她小脸狡黠地阴笑,背后使怼人的模样带着魅惑的灵动,让他看痴了。

    “嘿嘿嘿……我们回头说。”骆清乔看见大家竖起耳朵想要偷听的样子,就要在某人怀里打滚了,只可惜现在滚不起来。

    竟然不让他们知道!呜呜呜——王妃怎么可以这样?有活不是一起干才好吗?为什么只透露给主子一人?

    “乔乔,乔乔——”营帐外由远而近传来急吼吼的女声,在主座上的人手袖一挥,将暗里布下的结界撤了,须臾之间,帐幕从外被人“刷”的一声撩起,一个白色的人球跑了进来。“呼呼呼——”微微喘了几口热气,古惊仪搓着两手,哦——

    这些人在干什么?一个个坐得端正不惊,气氛有些微妙,她打断什么好事了吗?有木有,有木有?古惊仪眯了眯眼,忽然看向某个熟悉衣袍的人影,哦——

    这,这是哪里来的美人?还,还有些眼熟……

    “咳咳……”骆清乔轻咳了两声,楼易寒一时没习惯过来,迅速将手里的面具带回脸上,竟被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看到了!

    “她,他是小羽?”古惊仪再次看到熟悉的面具,嘴里的话结结巴巴的,男的长成这样,还要她们女的做什么?啊?脑海里不断浮现那张人间绝色的脸,长眉若柳、仿若天上皎洁弦月坠着绝冷清辉的双目,如雾泛着淡淡光泽的肌肤,华美微红如诗如画的浅唇……

    “你跑来这里,就是为了发呆?”唔——额头被人敲了一弓指,古惊仪从慌神之间回魂,看见旁边站着的人,一手颤颤地指着楼易寒的方向,支支吾吾,久久说不出话来,脸上憋得红透天,还是说不出心口的难言之语,最终只能哀嚎:“苍天啊——你是要亡我……”

    骆清乔在主位上看着小剧场,独自暗笑,喜欢看美女的小仪,是不是要沦陷了?楼易寒那副样子,连男人看了都会浮想联翩,何况是心思旖旎的某人,不知这下是否戳中桃心了,呵呵呵……

    “什么苍天亡你?鬼哭狼嚎的……”古惊略看着这个豪放不羁的皇妹夸张地仰天长啸,圆圆的一个球,做出那般动作,是来搞笑的吗?

    “不要打扰我。本公主在思考一个相当严峻的问题。”目光“滋滋滋——”盯着那抹颀长的身材,忽然之间觉得银色的面具熠熠生辉,顶着神圣的光辉,让人不忍心亵渎。那淡淡樱红薄唇,就像他的肤色一样,流水般自然的抒写,画里走出来的清贵公子。

    “什么严峻……皇兄?”古惊略还想问她其他话,却被古惊云一把拉住,见他朝自己微挑上颌,回看过去才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灼热得能燃起熊熊烈火,空气里都是八卦的流动因子在徘徊着。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古惊仪内心的小人咬着手绢默默撕碎。

    “你做什么?”

    “哦……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你放开——”

    “连微怒,也活色生香……”

    气绝!这女人搞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都不懂,亏她还是公主身份,突然走来拉住他的衣袖,满嘴都是让人抓狂无语的话,“姑娘,请自重。”不好直接动手,带着面具的脸俯瞰着她,有些冷冷地说。

    “你有夫人了吗?”

    “噗!哈哈哈……”厉七等人再也忍不住,捧着肚子开怀大笑,好猛!果然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秦越四公主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辣手公主”之名是哪个能人起的?实在是太贴切了。厉七不得不为之竖起大拇指。

    “呵呵呵……”

    看到众人笑得七歪八倒的,楼易寒顿觉困窘不已,抬起手将自己的衣袍拽回,侧过脸语气不悦地说:“与你何干?”这女人,太不矜持了,看人的目光太露骨!现在皇室女子都是这样的吗?让楼易寒感觉脸上面具恍如无物,不自在地抚了一下面具下沿。

    “当然有干。咳咳!如,如果,你,你没有夫人的话,可,可以考虑一下……哦,你,觉得我怎么样?”热,热死了,说完话飞快跑回自己皇兄背后的古惊仪,脸色涨得血红,穿着白绒绒的厚软衣袍,更衬得某人娇艳的脸上像是滴出血来一般。

    “嘘……”看热闹的人里响起轻扬戏谑的吹哨声,众人一窝蜂闹腾了起来。

    “王妃,我们去秦越有福了,大家说是不是?呵呵……四公主可得好好招待我们这帮夫家的人呐……”厉七捂着嘴欢乐地笑,那边带着面具看不到表情的人浑身都绷住了,不知推一下,会不会就此风化了?

    “仪儿,需要皇兄禀报父皇母后吗?你不好意思的话,我们可以代劳哟!”

    “你敢——你要是敢爆出来,我就让你寝食难安。”古惊仪立马跳脚起来,一副老虎要扑咬过去的架势,气势凌人,但红润雪天的小脸蛋却不是这样说的,带着女子的羞怯和妩媚。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什么说?散发着火气的美目一横,霸气地锁住古惊略的表情,随时爆发虐人。

    “承蒙公主厚爱,黎羽孤身平民一个,高攀不起。”语气微凉,带着流水划过青石的清越,让某个听到的人萌动初心。但是,话里的拒绝之意也表露无疑,让某个八字还没一撇的人心里哇凉哇凉的。她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呜呜呜……古惊仪真想泪奔!

    “皇城的宫门确实太高了些,我也觉得累。我们可以在外面的府邸住。”

    轰——一个惊雷乍起,将除了古惊仪之外的众人雷得外焦里嫩,个个下巴脱颌地瞄着那个强悍的女人。

    四公主,你好威猛!他们见过双墨城墨伊晚的果敢不羁,但眼前之人的层次明显高到天边去了。彪悍出言,是准备辣手摧花的节奏啊!可怜的楼易寒,你咋就被她看上了呢?

    “你,公主冰心之意,付与他人可否?黎羽承受不起,唯有辜负,还望见谅!”楼易寒,也是黎羽,真怕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思维跳跃清奇,就因为这张脸,招惹了麻烦!

    哦——听戏的人左左右右地看着这两人,此时无声胜有声。

    四公主被拒绝了!谁敢当出头鸟?呼——呼——呼——正当鸦雀无声之时,一道穿破云层,暖阳照耀大地的声音响起,如履薄冰的人才有了其他动作。

    “我们来此,是想问摄政王这边可否启程了?气候骤变,我等还是早日出发才好,抵达皇城还需一些时日。”

    “走吧走吧……哈哈哈……”被人拒绝的古惊仪爽朗清脆的声音如清风沐耳,仿似方才空气凝滞的氛围不存在一般,继续谈笑风生、云卷云舒。

    “启程——”主位上的男人一声令下,所有坐着站着的人纷纷动作起来,收拾妥当,大队人马继续辘辘前行,顶着严寒凛冽的雪天风暴,朝着秦越皇城方向而去……

    ……

    雄伟壮观落坐在黑夜中的皇宫,此时宫灯幢幢,在寒冬里亮堂透光。

    “李桐,你且下去,不用侍候了。”咳咳咳……龙昊宇将落下朱批的奏折合上,放在叠叠堆起的上方,顺手再将右前方的一折打开,轻声咳着,手边及时出现一杯冒着热气的润肺茶。

    “皇上,还是早点歇着吧。您让大皇子接触政事,这些劳心劳肺的折子,可以让他学习一二。保重龙体要紧!”

    “李桐啊,你以为朕乐衷日复一日国事操劳?摄政王一事,虽是群臣进谏,但,当真是人人心口如一吗?”龙昊宇一手抬起,揉了揉眉宇,帝势威严,略显疲惫的龙颜也不失长居高位的霸气。

    “皇上顾及,老身明白。自那事之后,朝堂各位大臣表面都安分守己,勤务其职,里面实则风云诡谲、明暗莫测。誉王他们提到之事,皇上现在不彻查他们,是担心还有其他人吗?”李桐一脸忧色,皇朝蛀虫一天未除,何以寝食心安?侵蚀了几百年的毒瘤,旁枝末节,可想而知,多么可怕!

    “知朕心者,莫若你了。咳咳咳……”忽觉胸口一紧,龙昊宇想说的话咽在喉咙里,有种气血不顺之感,手按着心口运转体内真元力,“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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