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快去。”骆咏禾见她将黑紫色的死婴拿走,什么话也没说,心里乱糟糟的。
自己竟然在祭祀大典生下来未成形的死婴,晦气,皇家的耻辱。本是祈愿祝祷盼求美好愿望的大典,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吃了止血止痛的丹丸已经没有了知觉。
“砰砰——”一道敲门声,是谁?骆咏禾在床上小矮墩小手悄悄地摸了摸他金银色的衣摆,上面好像有四只神兽,一只长得像他,真是特好看了。在男人衣摆惦念抚摸着的蛇宝,没有看见三对灼热的目光紧盯着他,只有他自己忘我得自娱自乐着。
“天,蛇宝看上你的衣服了,哈哈哈……”骆清乔狂笑不已。
厉擎天知道它喜欢金子,之前见到自己的金发,没有敢上来作怪,现在换成是衣服,就敢巴拉上来了,变成人胆儿就肥了?
“主人,大主人衣服上的这条龙是不是我?”青龙听到它如此自夸,就不怕遭天谴吗?那是龙族禁地里供奉的祖宗祖宗祖宗,没了记忆的小龙真是太可怕!
这个问题倒把骆清乔和厉擎天问倒了,你问我我们问谁?找你爹去,龙族的事他最清楚。
小奶娃样的蛇宝,连厉擎天这样的人都舍不得对他动粗,只能任由它恋恋不舍地摸着。
“麟儿,过来,老爹有事跟你说。”一旁的敖陆实在看不上去了。果然是在神界敢跟神后打小报告的主。当年的神尊都不怕,现在因为神后变了的厉擎天更不会将它禁闭起来。
“天这样确是很好看。”金色的长发,金色为底、银色为面的袍服给人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尤其是现在,她也看不透他的修为,带着内敛返璞归真的感觉,这就是她的男人!
“宝贝的五彩冥缕天衣也让为夫惊艳不已。”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她的耳际,让某人微微红了耳垂。幸好现在蛇宝被青龙拉去教育教育了,这种调情亲亲我我的样子得低调点。
“天感觉怎么样?”
“浑身用不完的劲,再好不过了。宝贝想要试试吗?”
额?真是给脸不要脸了,无语地说:“回去洗洗睡吧,乖乖哈!”
“洗洗睡?那敢情好,为夫正有此意呢。”厉擎天被普及过现世常识,故意歪曲她嘴里的意思。
“你自己去,哼!”揪着他肩上的金发,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咱们赶得及回去吗?明日便是祭祀大典了。”
“我们尽己所能便可,师父不会怪罪的。而且需要渊他们从擎王府出发。皇帝莅临穹龙殿,我们要做些掩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祭祀大典暗处一定有人关注,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好,小渊他们很卖命地修炼呢。好像是醒了过来。”骆清乔知道大家的意思,尤其是知道了两人前世的身份,那股冲劲更是鞭策着他们马不停蹄。
“宝贝之前的想法,暗中执行吧。”以后面对的是整个大陆的危机,他们要未雨绸缪,等与师父说后就要启动谋划了。
“嗯。”柔软地伏在男人的胸前,亲了亲他温热的薄唇,欣喜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相亲蜜意,浓情似水。
此时远在皇宫。“皇上,该启程了。”贴身公公李桐恭敬地立在御书房的门口处,朝房中央的身着明黄龙袍的龙昊宇说。
“父皇——”“父皇——”全部在皇宫的皇子皇女皇后嫔妃等人都聚在御书房门口。
“大皇儿负责监国。近几日帝都诸事已安排妥善,但也要保持警惕和戒严,可明?”对着站在皇子为首的龙靖阅金口玉言。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定不负所望。”
龙昊宇看着这个仪表堂堂、明理大义的大皇子,满意地点头。
“起驾——”“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保佑我苍龙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千秋强盛。”此起彼伏的百官跪送。部分官员和后妃,以及除了龙靖阅以外的全部皇子,随着龙撵飞兽浩浩荡荡地出发苍龙国的制高点,穹龙殿。
今年苍龙国开年不顺,赶上祭祀大典,龙昊宇尤其重视此次祭祀大典。希望能够顺利,相信苍龙国的百姓子民都很期待大典的祈福和祝祷。
出行的人也比往年浩荡壮观许多。以飞兽的速度,大半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穹隆殿天梯。剩下的就要一步步走上去。
龙昊宇猜测这次祭祀大典可能会出点岔子,但没想到,对方选择的时机不是祭祀环节,而是在出发的路上强力暗杀。
“保护皇上、皇子和娘娘——”为首的正是禁军副统领骆裴,他的上头协理大皇子维持帝都安危,所以由他带队跟随。
“骆大人,这些人跟上回皇上寿辰的傀儡人气息很相近,但又不是。”
“不管敌方何人,全部杀无赦。”现在保证在祭祀大典前准时抵达才是关键,不能误了吉时,寻踪破案是事后的事。
随行的官员也不是善哉,龙昊宇精挑细选过的,都是武将居多,毕竟他之前有所预测,估计对方想破坏进行中的祭祀。没想到这现在就涌出来了,是迫不及待,还是有更厉害的把戏在后头?
在龙撵飞兽上的龙昊宇这一带,被固若金汤得保护起来。一波黑衣人五六十人,没有上次傀儡人那样死而不僵,不消多时就被解决了大数,剩下的有一人大喝:“大家先撤。”
像是有计有谋的安排,刻意的痕迹,是试探他们这一行人的底细吗?极有可能。龙昊宇见下边增添不少负了伤的兵将,金口一开:“妥善医治,随后慢行。骆裴保护后方。”
随后唤来李桐,与他小声交待了几句。复又重整队伍,不停歇地继续前往穹龙殿。尾随的李桐却往后方而去。
因为刺客耽搁了些时间,直到临近傍晚时分,东昊帝一行才到达穹龙殿山脚下。每次看着高远绵延、起伏平整的天梯,龙昊宇心里都充满了虔诚的敬意。尤其是苍龙国的国师,那是经历了几代皇帝的得道高人。
“皇上,老身已经按您吩咐办妥。”公公李桐及时回到他的身边,恭敬有礼地回复。“如此甚好。”而后打了一个手势。
“皇上有旨,众卿着地,行上天梯,不可代步。”
窸窸窣窣,纷纷有序地下了飞兽,众人整理了下袍袖衣摆,按照官品妃位排好顺序,紧随着苍龙国的皇,一步步踏上天梯,往上方而去。
纵是修为不错的古武修者,没有习惯登走也累得够呛,一半的路程就气喘吁吁了,最是难受的便是随行的女眷了。
饶是如此,队伍不能紊乱,再受不了也要咬牙切齿坚持下去。有一些宫妃重妆出行,现在汗意连连,脸都糊成了一块。不得不说,祭祀可不是来献媚的地方,这天梯磨的便是世俗的心。
“呼呼呼——”
“母后,您还好吗?”龙靖宣搀扶着自己的母妃,关心地问,并为她擦了擦额上溢出的汗珠。
“皇儿安心,母后撑得住。”顺道提了提气,感受到后心传来一股舒服的力量,欣慰地拍了拍龙靖宣的手。
晚上,以东昊帝为首的众人,在膳堂简单用过斋饭后,焚香净身,穿上了简朴素约的白袍,汇集于穹龙殿正厅蒲垫上就坐,诵念祁文祷祝。
无极子老人派了屈游和其他弟子在此,屈泓、屈泽则跟着他在祭坛上布法祈愿。一干众人通宵达旦,需要连续到第三日傍晚才算完事。
……
翌日。
“宣,宣哥哥,”骆咏禾抚着肚子,感觉到隐隐作痛,冷汗淋漓,十分难受的样子,拉了拉前排男子的衣摆。
“骆侧妃怎么了?”跟她在附近的宫妃搀扶住她即将要倒下的身子,关心地问。
“禾儿,你怎么了?”龙靖宣十分小声地问,担心打扰到前边父皇他们,诵念祁文要求心无杂念,原本准备怪责她如此不顾场合,在看到后面她要晕倒在地的模样,心里才惊真的有事!
看着前方的父皇和其他皇兄弟,身边的二皇兄龙靖连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要打扰祭祀。”
推了他一下,言下之意让他将人赶紧带出去,等下某人要是忽然惊叫起来打断,父皇肯定得削了他的皮。
“快,快点——”旁边的宫妃见骆咏禾双唇咬得鲜血淋淋,好像承受了什么样的剧痛,佝偻着身子,痛得死去活来。
在左上方的屈游看见他们的举动,抬手示意了一下,下面有几位穹龙殿弟子上前,帮助龙靖宣把人抬去了皇宫女眷的厢房。
在住处院中,骆咏禾的贴身侍女蓝秀看见自家小姐被抬了回来,赶紧起身过来接人,焦急地问:“小姐这是怎么了?”衣服上全是汗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宣哥哥——”骆咏禾不知道肚子为何如此绞痛,躺在床上,隐隐约约下身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不会是?
“宣,宣哥哥,我应该很快就没事了。”白着一张像鬼似的脸,虚弱地安慰着准备传唤药师过来的龙靖宣。
“宣哥哥,我这是旧疾,待蓝秀喂我服了药,睡一觉就无碍了。你回去前方吧。父皇知道你不在就不好了。”
“真的无事?”见她强颜欢笑,无论如何想要传药师过来诊治,一旁的蓝秀上前又解释了一番。得知有备用的丹丸,确定很快安好,才移步返回大殿那里。
骆咏禾有点预感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这次父皇让大皇子监国,母后已经特意提点过两人,不要总顾着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要赶紧为皇家添一个皇长孙。
一想到这里,骆咏禾就惊慌不已了:“蓝秀,啊——肚子,我的肚子……”
见她一直捂着肚子,还有空气里传来浓郁的血腥味儿,蓝秀小心将她身上盖着的棉被挪开,这!
骆咏禾自己也终于看到了,身下两腿衣裙间流出了紫黑色的血:“蓝秀救我,保住他。”她与三皇子也结婚多时了,两人每番同房都欢爱激烈,就是怀孕期待了很久,总是无果。还喝了不少蓝秀家乡的独门偏方。现在有了,绝不能失去,不能失去。
“啊——好痛,好痛。”感觉到下身迅速涌出了什么。
“小姐,恐怕迟了。”撩起她的裙摆,看见一个紫黑色东西遗落在她的双腿间,“小姐,是,是死婴。”
骆咏禾白得吓人的脸色刷得惊天失色,不,不要,为什么,为什么?撑起身子,看向自己的腿间,被那个黑紫黑紫的一坨肉吓得心神震烈,尖叫起来:“蓝秀,快扔了他,快扔了他,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是,小姐。”蓝秀拿了一块厚布准备将它包裹起来,拿出去遗弃。
“不,不行。这里是穹龙殿,要是被人发现,宣哥哥一定会抛弃我的。”祭祀大典上出了这样的血光之事,而且还是皇家子嗣未生就夭折,多么不吉利,这是皇家的大忌。
“蓝秀,蓝秀,你快帮帮我,我只有你了,只有你能帮我。”骆咏禾一想到这里是穹龙殿,心里的后怕就飙升到了巅峰,想象被发现可能遭遇的下场,恐怕骆氏一族也会因她毁于一旦,自己更是难逃一死。
“小姐,你先别慌。”蓝秀手脚利落地将床上染上血的被褥拾掇起来,放在一边,“小姐,你先忍着点,我去下后厨,给您弄碗补血补气的药汁过来,否则有别人过来,一定会察觉您的血气太差。”
惊吓得不行,不是蓝秀?
“砰砰——”再次响起,在屋里的人已经蚂蚁上锅了,不要进来,不要进来,自己身上的污秽还没有清理好,蓝秀处理死婴去了。
“骆侧妃娘娘?”门外一道上了年纪的男音,“娘娘可在?下官受三皇子殿下之命,前来替娘娘诊断病情。”
久久没有听到房里有任何动静,难道是睡下了?三皇子殿下也说,如果过来无事便不要多加打扰,想了想,拎着药箱便走了。
呼——幸好没有强行进来,骆咏禾想要将身上的衣物除掉,奈何身虚无力,折腾了好久,也没能如愿,气馁的躺在床上。
她的一生,竟然闹出了皇家的惊天丑闻,死婴,死婴……一想到那一坨黑紫色的肉块,好恐怖,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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