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踏上这条路之后,我便很少哭过,因为我知道,哭泣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被当成是懦夫的表现。
原本,我以为我融入这个复杂的大染缸中,就再也不会哭。我把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全部堆积在心底最深处,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机会发泄。
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我的杀意也越来越大。残酷的现实让我明白,如果不想被别人踩在脚下,就必须拿出手段,将他踩在自己的身前!
“兄弟们,是我对不起你!我王霸无能啊!”
我看着堆积成山的尸体,撕心裂肺的痛哭。我的哭声格外凄惨,也震撼人心,传遍了整个忠义楼,更响彻了整个狸县。
*●☆
气氛有些沉重,炸天帮剩余的二十多名兄弟都沉默了,没有人来劝解,更没有人来安慰。
他们知道,我需要发泄,不仅是我,他们也要发泄。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更不会有人看见身边的兄弟们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中。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啊!四十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炸天帮的大部分势力,更被云海那个混蛋剿灭!
此时此刻,炸天帮已经遍体鳞伤,所有的兄弟都受伤了。我们就像是苟延残喘的癞皮狗,只有忍受的份,根本无法做出怎样的举动。
但,我不能让炸天帮的兄弟们白白牺牲,云海欠我的东西,我必须要亲手拿回来,这个仇我必须要报!
擦干眼泪后,我抄起一旁的砍刀,不动声色的朝门外走去,拽着胡鸿珍的衣领,硬生生的将他给拉到了尸体前。
“胡鸿珍,你给我看好了,这全部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欠下了四十条人命,四十条啊!胡鸿珍,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我的声音极为冰冷,就连眼神中的那道与生俱来的温暖,都已经消失殆尽。
此时此刻,就连我自己都感觉有些陌生。我变了吗?没有,这都是被生活逼的!
直到这一刻,胡鸿珍终于体会到了恐惧,他眼眶中的那轮黑眸微微打颤,根本就不敢跟我对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王霸……哦不,霸哥,这都跟我没关系,是云海威胁我的。如果你想去找他,我可以带路,我知道他在哪!”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欠下了人命,别想平安无事的离开忠义楼。”
我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寒光,就连脸上的怨念和戾气也重了几分,“兄弟们,这个人交给你们了,随便怎么来都行,记住,千万别让胡鸿珍死了,留着他还有用处。”
话音刚落,胡鸿珍的眼神中闪出一丝惊愕,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求饶道:“王霸!你别胡来,有话好好说,你不是要找云海吗!我可以帮你,胡家军的人也会帮你,云海是八爷的人,我跟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交情,王霸,你听我说啊!”
胡鸿珍的声音就像是嗡鸣,在我的脑海里嗡嗡作响,我只觉得脑袋一阵疼痛,随着他的求饶声越来越远,忠义楼顿时响起了胡鸿珍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我和胡峰有仇,和云海也有仇。在短短时间内,就有人三番五次的找炸天帮的麻烦。
但,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多的势力在等着我。
我必须要尽快行动了!
此时此刻,能够和我并肩作战的人,也只有谢子凌了。论实力,论背景,无疑,他是一个强悍的战斗力。
我没有丝毫犹豫,掏出手机,拨打了谢子凌的号码,“凌子,现在立刻来忠义楼一趟,炸天帮把胡鸿珍给抓住了。”
提起胡鸿珍,我的嘴角不由抹出了一丝苦笑。对啊,没错,炸天帮确实抓住了胡鸿珍,那可是用四十多条人命换来的啊!
这个消息对于谢子凌来说,确实有些意外。
话音落下,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后,传来了谢子凌的声音。
“好,我现在就过去。”
谢子凌似乎有些惊喜,我很难想象到,当谢子凌来到忠义楼,看见堆积成山的尸体,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当他听到胡鸿珍是用四十多条人命换来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我想不明白,更想不清楚,此时此刻,我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机器,一个被怨恨和戾气所缠绕的复仇者。
我很想让胡鸿珍付出惨重的代价,但现在还不行,许美静已经被云海给俘去,我的手里必须要留着人质。
我心里很清楚,胡峰只有胡鸿珍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也溺爱他,容不得他受到半点委屈。
而,如果当他知道,胡鸿珍在我手里的话,他一定想和我和谈,只要他能把许美静平安无事的带回来,我绝对会放人。
然而,云海是八爷的人,和胡峰并没有任何关系。胡峰救子心切,绝对会想出一切办法把许美静给带出来。
至于他怎么带,是否会和云海发生打斗,这些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打吧,咬吧。所有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我坐在远处看着这场狗咬狗的互撕,又有什么不妥呢?
正当我还在思索之际,汽车的刹车声硬生生的把我拉回了现实。
循声望去,忠义楼的门前,已经停了一辆车,正是谢子凌的车。
谢子凌没有任何犹豫,下车后径直推开了忠义楼的大门。
而,就在这一刻,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愕,双眸微颤,脸上再也没了一丝笑意。有的只是震惊,只是不可思议!
“发生什么事了?”
谢子凌的脸色沉了下来,依稀间,他的眉间似乎多了一道阴云。
我苦笑,将所有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谢子凌。
听完整个过程后,谢子凌没有说话,他将手插进口袋,掏出来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随后,他紧紧的盯着我的双眼,问道:“王霸,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给胡峰打电话,让他把许美静给找回来,否则撕票。”
“那如果许美静已经遭到不测了呢?”
听到这,我的身子微微一愣,蠕动喉结,我缓缓的吐出几个字:“他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