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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冯莹莹便安排许颖和武大郎去收卤水和鸭血回来。</p>
她心里总觉得这两样东西做出来的食物根本不能吃，可是转念又想到陈小洛化腐朽为神的驴肉火烧，</p>
试试总归没有坏处。</p>
武大郎刚出门，发现对面的万福居大门紧闭，抬头看了看太阳，疑惑不已。</p>
“许书生，我记得李家公子已经下葬了吧，怎么还关着大门呢，不做生意了？”</p>
许书生轻笑，</p>
“大郎有所不知，听说昨夜李家闯进一个黑衣人，把李玲玉母子打的鼻青脸肿方才扬长而去，今天一早他们一家已经去应天府告状去了。”</p>
“哦？还有这种事，解气，解气，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p>
许颖讪讪不已，</p>
低声道，</p>
“还不是栗子那个丫头……”</p>
两人说笑着往南京城几家盐水鸭子铺走去，他们俩是老南京人，对于南京城那些街头巷尾的盐水鸭铺倒是熟悉。</p>
醉仙楼，</p>
大堂里陈小洛在蛊惑着栗子。</p>
“栗子，你看是让你站在大门口吆喝两声。”</p>
“穿成这样怎么回事？你不懂，这叫吸引眼球……广告……你不是一直想穿新衣服吗……”</p>
“布料是少了点，还不是因为酒楼没钱。”</p>
栗子摇头，抵死不从，嘴里嘟囔着干嘛不让东家穿，再不济黄掌柜也能穿一穿，她们俩的身条不是自己好的多了去。</p>
陈小洛继续忽悠，</p>
“她俩的身条哪有你的好，她俩那水桶腰，站到门口哪有人愿意进来啊。”</p>
“这衣服是为你量身定制的，穿你身才能显示出来你优雅高贵的气质，她俩？不行不行，她俩是土老帽，哪能有你吸引人。”</p>
他也算是豁出去了，完全无视身后四道杀人的目光。</p>
栗子那小脑瓜子哪里禁得住陈小洛这一通忽悠，满脸涨红的搓着衣角，犹犹豫豫的道，</p>
“好吧，那我试试……我真的东家和黄掌柜有气质？”</p>
“真的，绝对的，必须的。”</p>
陈小洛的眼神无诚恳，把衣服塞进栗子的怀里，</p>
“快去换吧，一会儿许书生和大郎回来来不及了。”</p>
栗子抱着那身清凉的衣服，去后院换去了。</p>
陈小洛回头，看见李小六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p>
两眼一翻，</p>
“别看了，再看你也没我帅，抓紧去把家里的粉条给我泡了。”</p>
李小六心不甘情不愿，仿佛陈小洛连一百个铜板都没给他一般，带着哀怨的眼神去泡粉条了。</p>
“你俩，过来。”</p>
陈小洛指着唐赛儿和林三。</p>
二人前，</p>
陈小洛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摞纸，每张面都写着一模一样的字儿。</p>
“小伙子，这是什么？”唐赛儿好。</p>
拿起一张扫了一眼，</p>
惊呼，</p>
“什么？免费？”</p>
一声免费顿时让黄湘云打了个激灵，连忙走过来，</p>
“免什么费，我看看。”</p>
她拿过唐赛儿手里的纸一看，只见面写着一行字，</p>
“今日醉仙楼免费品尝鸭血粉丝。”</p>
顿时，</p>
黄湘云的脸绿了，搞笑的吧，醉仙楼都快揭不开锅了，还免费？</p>
人家都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姑爷倒好，</p>
打一个巴掌恨不得再踹一脚，</p>
“不行，谁同意免费了，还有鸭血粉丝又是什么东西？”</p>
“她同意了。”</p>
陈小洛用手指了指冯莹莹。</p>
经过昨天晚两人探讨了无数个回合，冯莹莹最终敌不过陈小洛那三寸不烂之舌，败下阵来。</p>
无奈同意了他这看似荒谬可笑的计划。</p>
点头，</p>
黄湘云绝望了。</p>
醉仙楼有了这么个东家和姑爷，关张只怕是旦夕之间的事儿。</p>
“黄掌柜，你看咱们酒楼人手不够，我请你和莹莹过来帮我点小忙行不行？”</p>
陈小洛客气的很。</p>
黄湘云此时已经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p>
她也是彻底没了心气，反正酒楼是东家的，东家都没意见，自己只有听从的份儿。</p>
陈小洛笑了，</p>
“走，走，咱们仨今个早在庖屋不出来了。”</p>
去庖屋？</p>
去庖屋干嘛？</p>
黄湘云怔住了，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姑爷似乎与往日慵懒的样子不同，而东家却是一副毫不惊讶的态度，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一般。</p>
他俩，</p>
不会真的好了吧……</p>
等到黄湘云跟着他们俩到了庖屋，顿时有一种撞墙的冲动。</p>
指着整个庖屋里堆的满满的食材，</p>
她想哭，</p>
“这些……什么时候采买的？”</p>
陈小洛讪讪不已，</p>
挠了挠头，</p>
“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叫武大郎一起去菜市买的这些回来，少是少了些，不过凑合用了。”</p>
“……”黄湘云。</p>
这一屋子的菜还特么少了些？</p>
大哥，</p>
侬脑子瓦特了吧。</p>
“哪来的钱？”黄湘云的话里带着哭腔，虽然明知道答案，可还是要问。</p>
冯莹莹躲在陈小洛的身后，不敢看黄湘云的眼睛，</p>
有些心虚，</p>
“我，我动用了酒楼备用的银子。”</p>
那点银子只够醉仙楼度过很短的一段时间，离冯莹莹需要用来救他爷爷银子的数目更是相去甚远，而朱高炽的酒席还有半个月才能到，</p>
冯莹莹等不及这么久，所以她想赌一次。</p>
事已至此，</p>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指望着陈小洛，希望他不是个吹破牛皮的人。</p>
陈小洛冲她微微一笑，</p>
这一笑，</p>
竟然让她有了心安的感觉，</p>
黄湘云无奈了，彻底放弃了，谁让她摊着这么个坑货的姑爷……</p>
三个人也不多说话，洗菜的洗菜，剁肉的剁肉，忙活起来。</p>
庖屋里奏响起忙碌的交响曲，</p>
以及，</p>
陈小洛那不和谐的声音，</p>
“莹莹，你去把锅刷一下。”</p>
“黄掌柜，那个菜不能这么洗，得连根掐。”</p>
“该切丝儿的切丝儿，该切片儿的切片儿，别弄混了，我的姑奶奶，你切的这个是板凳腿？”</p>
李小六偶尔提一壶热水去泡粉丝的时候会走进来，</p>
每次进来，</p>
他都会斜着眼蔑着陈小洛，</p>
“啊呸，这货癞蛤蟆屁股后面插掸子——装什么大尾巴狼，武大郎不在他跑庖屋折腾个起劲，醉仙楼黄咯，不能呆了，拿了这个月工钱，抓紧撤吧。”</p>
小声嘀咕两句，也不管陈小洛听见没听见，提着热水出了庖屋。</p>
陈小洛也不想搭理他，</p>
对于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能力不高，脾气不小，但是你说他坏吧，他也没碍着别人什么事，再说酒楼的东家又不是自己，管那么多闲事干嘛。</p>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的日头渐渐升起，</p>
陈小洛直起腰板拧了两下，感觉有一丝疲惫，</p>
忽然看到身旁择菜的冯莹莹额头的汗珠，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竟然给擦了一下。</p>
两人登时都怔住，</p>
恰好，</p>
门外响起栗子的声音，</p>
“姑爷……东家……”</p>
陈小洛冯莹莹同时转脸，</p>
涨红，</p>
尴尬的望向门外，</p>
看见一身清凉的栗子扭扭捏捏的站在门口，</p>
“姑爷……东家……你们看，我这样穿……行吗……”</conte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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