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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局势确实有点紧张,慕清莹被押在一群男人里,又穿着喜服确实扎眼,所以在她看到官府为首的那个穿着银甲的人身上时,对方也在看她。
不过只是短短的一个视线相接,在混乱的局面里很快就错开了。
两方交战,官府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黑虎寨很快不敌,一时间死伤无数。
眼看着这方落入下风,郑虎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喊一声“撤”之后就从别人手里抓过慕清莹,强行一路带走。
慕清莹本来以为可以趁着混乱逃跑,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另一边,夏止轩自从慕清莹失踪便一直在寻找,甚至出动了暗卫,就在刚才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山上传来打斗声,这才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不过他到的时候战事已经结束,山寨里的人已经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只见不久前还张灯结彩的山寨,如今已经一派狼藉,到处都是死尸。
夏止轩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
“你是什么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夏止轩转头,就这幽微的灯火看清了那是一个穿着银甲的年轻人。
似乎是觉得夏止轩的打扮不俗,那人又问:“这里是黑虎寨,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这样的,辰时的时候我夫人在山下走丢了,我寻了一日未果,方才听到这里有动静,于是便过来看看。”夏止轩解释完,又看了看对方,“不知阁下可是在此剿匪的将军?”
“在下姓李,是负责京畿一片治安的都督,这黑虎寨为患多时,故而今日前来剿灭。”李都督想了想,又说,“方才这里我确实见过一位姑娘,兴许与你要找的便是同一人,毕竟这片只有这一个山寨,若真是被山匪掳走,应该在这里无疑。”
“那她人呢?”他有种感觉,那个人就是慕清莹。
李都督说:“有些山匪逃走了,那姑娘也被带走了,不过本官已经派人去追了,公子不要担心。”
“哪个方向?”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若慕清莹有了什么意外他定然不会原谅自己。
在李都督指了方向之后,夏止轩直接就朝那个方向去了,甚至没来得及听一句劝。
李都督看着那人离开,心想这人救人心急也不知能不能对付那土匪,思虑再三,他还是下令:“跟上去。”
夏止轩看到跟上来的人时没有意外,但还是道谢:“多谢都督了。”
“谢什么,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说完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他总觉得这人和寻常人有些不同,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夏止轩心思敏锐,虽然是在夜里,但还是根据马蹄印和路上的脚印,很快追上了那些山匪。
一行人还有不少,若是夏止轩一个人解决起来确实有些麻烦,但是好在李都督也带来不少人,分别围住了那些山匪。
为首的郑虎一派凶神恶煞,一看便是这里的头头,也是最不好对付的那个。
李都督本想亲自上去擒拿,没想到身边有人更快,他旁边的夏止轩直接冲如包围,与那郑虎缠斗起来。
在旁观察的李都督有些吃惊,没想到夏止轩武功如此高,难怪有单枪匹马追穷寇的勇气,饶是他见过无数大场面,此刻心里也忍不住生出敬畏。
那山匪本来武功就不高,尽是些野路子,全靠一身蛮力,几番打斗下来自然就落了下风,轻易被夏止轩拿住。
“人呢?”夏止轩拿剑抵着对方咽喉。
“什,什么人。”脖子上的凉意让郑虎身子一抖,全然没了之前的张狂姿态。
“你们之前抓的那个姑娘。”夏止轩有些不耐烦,“人哪去了?”
“那,那姑娘刚才在路上想逃跑,就不小心丢了。”感到颈项间的剑又近了一分,他急忙说,“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我,我可以带你们去她失踪的地方。”
夏止轩忍了忍才将眼里的杀意压下去,冷冷吐出两个字:“带路。”
有人点着火把,一行人很快在郑虎的带路下来到半山腰。
“真是这里没错?”夏止轩皱眉看着四周高低不平的地势。
“是这里是这里,我对这片山很熟,走过一次就认得,觉得不会记错的。”郑虎连忙保证。
夏止轩的目的是找到慕清莹,现在也就懒得再管他了,直接从一个士兵手里拿了火把跳下山岩,开始寻找。
“你们也去找找。”李都督看着消失在黑暗里的人,吩咐手下。
于是很快,半山腰上数支火把分散开,开始寻找慕清莹。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夏止轩在一处低矮的树枝上发现了一角衣料,当即便在心里有了肯定的想法,正欲去寻找,转身离开却见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李都督?”夏止轩站定,“有何贵干?”
李都督上下打量着夏止轩:“我为官多年,识人无数,什么人都见过,但是你让我觉得很不同,还有今日的的种种举动不得不让我起疑,你到底是谁?”
“李都督不是识人无数吗,怎么猜不出我的身份?”夏止轩笑着打趣。
“你的气度……”李都督犹豫着开口,“身份肯定不低。”
因为牵挂着慕清莹,所以夏止轩也没心情再耗下去了,直接扔了一块腰牌过去,然后见对方看着腰牌愣住,因该是有些不敢置信
“皇上?”李都督已经跪下,“下官参见皇上。”
夏止轩没工夫耗着,只说了一声“起来吧”就开始按着线索寻找。
如果面前的人是皇上,那么她所说的“夫人”应该是一位娘娘了。李都督深知此事耗不起,也跟着一道尽力寻找。
“皇上,这里由痕迹。”
夏止轩走过去,果然见到了之前相同的衣料痕迹,这就证明方向是对的,两人继续往这边找。
很快,夏止轩便在一处山崖下的花丛里找到了慕清莹,不过当时她已经昏迷,身上还穿着喜服,衣服边角有些被划破的地方。
夏止轩探了探她的鼻息才松了口气,接着急忙将人抱起来:“护送朕下山,不得伸张此事。”
两人一道上去,李都督召集了人马,也不敢多停留,一行人直接下山离开,朝着城内回去。
因为两人是单独出宫的,况且现在这么晚了,也不宜闹出很大的动静回宫,所以最后夏止轩还是带着慕清莹回了别苑。
好在别苑里早就安置的大夫,这会人一回去就已经请来了,直接便去给慕清莹看伤去了。
夏止轩抿着唇在旁边看着,心里不紧张是假的,她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身上肯定会受些伤。
大夫看了之后说:“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而已,抹些药膏,再喝点草药兼治便无碍,不过这位姑娘似乎撞到了头,到底严不严重我也不好说,需要等她醒了再看。”
夏止轩的心在听到后面的话时提了起来,让人送大夫离开之后他就坐在床边守着慕清莹。
看着她脸色有点苍白,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就觉得愧疚,到底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夏止轩就这么守了一夜,翌日一早夏止轩帮她擦了脸之后,也顾不得吃饭,继续守着给她抹药。
她身上的伤口已经清理过了,有些浅的甚至已经结痂了,夏止轩执起她的手帮她处理受伤的伤口,却忽然发现慕清莹的手指动了动。
“清莹?”说不上是激动还是紧张,夏止轩试探着叫了一声却发现喉咙发紧,他的声音竟然有些抖。
床上的人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在夏止轩的又几声呼唤声里缓缓睁开了眼,眼里却一片茫然。
夏止轩放下药膏,倒了一杯茶过来轻声问:“清莹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先喝点水?”
慕清莹闭了闭眼,在睁开的时候似乎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她挣扎着要起身,夏止轩连忙将她扶起来,看她用手揉着额头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让人找大夫,便被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给说得僵住了。
她说:“你是谁?”
她的声音有点哑,但是夏止轩听得清清楚楚。
半晌之后他才找回思绪,强撑起一抹笑来:“清莹,你不记得我了?”
“你是谁?”还是刚才的问题,说完之后她又看了看房间,问,“这是哪?我是谁?”
夏止轩脸色有些发白的让人请来了大夫,看过之后他得到了一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慕清莹失忆了。
大夫说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滚下来,身上只有皮外伤,加之失忆而已,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他不敢再奢求什么。
夏止轩找来了李都督,告知了这件事,然后说:“有件事需要你配合。”
李都督不解:“皇上请吩咐。”
夏止轩没有直说,而是先问:“你是哪里人?”
“末将祖籍宁安城。”李都督如实回答。
“好。”夏止轩点点头,语气不知道是苦涩多一谢还是欣慰多一些,“以后她就是你妹妹了,是你姑姑的遗女,她叫慕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