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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微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黑洞里,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叫喊,也没人听见她说话。

    没有亮光,没有方向。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你是谁呀?为什么我要代替你?”李微在黑暗中问道,然而那个声音却已经消失了。

    就在这时,李微看见了一丝亮光透了进来。她顺着亮光一直往前走,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垂挂着的大大的玻璃瓶,玻璃瓶下面有一根长长管子。有液体顺着那管子一直往下流,一直流到了她的手背上?是流向她身体的?

    跟前依旧坐着那个少年,从记忆里得知,这是原身的大哥。

    “没事的啊,医生说你有点贫血,补充一点营养就好了。回去后我们好好吃饭,再也不许耍别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没什么大不了。”李剑平见妹妹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便安慰着妹妹。

    李微还有些懵,看着那根长长的管子,心道,这是什么妖法?

    李微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场景,还有那个怯怯的声音,她要代替谁?代替这个少年的妹妹吗?可她不成啊,她还有仇没有报,皇帝那么小,落在那些人手上肯定是凶多吉少。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又在小小的说:“代替我活下去,我去你的时代代替你。”

    这是和人交换灵魂吗?李微顿时觉得既荒唐又奇怪。

    或许是几天来,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李微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等到玻璃瓶里的液体全部滴完了,李剑平大叫:“护士!液体没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色袍子,戴着白色帽子的女人走了过来,李微有些害怕,她紧张的看着这个穿着奇怪的女人。

    护士帮她取下针头,用一团棉花按住了针眼儿,和李微说:“多按一会。”

    李剑平和妹妹道:“我们回去吧。”

    李微本能的跟着这个少年走,终于走出了这件间白色的房间,下了楼梯,穿过了一座小小的花园。

    李剑平掏出车钥匙,开了锁,将自行车推了出来,抬头却见妹妹站在屋檐下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发呆。

    李剑平推着车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哦,好的。”李微本能往前面走。

    李剑平觉得这个妹妹怎么有些奇怪,忙问她:“怎么不上车来?”

    李微有些懵,是要她坐上那辆铁架子?或许是叫做车子的?她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这东西新鲜又奇怪,但她还是乖顺的按着李剑平的意思在后面坐了。

    “坐好了啊!”李剑平用力的一蹬,带这一下,差点将李微给晃到了地上,好再在慌乱中她及时的抓住了李剑平的衣裳,突然的一下将她吓得半死,她整个人都绷紧了,将李剑平的衣裳攥得紧紧的,片刻也不敢松开。

    一路洒下了一片清脆的车铃声,等到李微适应过来后,她发现这东西有趣,不用马拉,不用驴驮,只要用力的踩着踏板,带动着前后两个轮子转动自己就能跑起来。

    而且速度一点也不慢!

    刚才内心的那点迷茫和不安,立马被从未有过的这新奇给代替了。

    回到家里,刘春芝和李明华都在家。刘春芝见兄妹俩回来了,便问了句:“微微没事吧?”

    不能李微自己开口,李剑平就替她说了:“医生说没事,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慢慢的就好了。”

    刘春芝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李明华也没和女儿说过一句话,见车回来了,立马又跟着骑上那车出去了。

    刘春芝便端出了饭菜让兄妹俩吃。

    坐在看不出是什么木头做的八仙桌旁,李微觉得饿,她需要好好的吃一顿饭。

    饭是刘春芝舀给李微的,李微看了一眼,桌上还有两碗菜,一碗炒白菜、一碗拌豆腐干。腹内空空的她已经顾不得什么菜色了,拿着筷子就开始刨碗里的饭。饭里的内容倒挺丰富,有绿豆,有花生、有切碎的肉皮、有咸菜沫,她才猛然记起从那个盒子里听来的,原来今天是腊八。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李微渐渐的弄明白了一件事,或许她真的回不到大齐了。那她真的与人互换了灵魂来到了这个奇异的时代?可她的仇呢,还要不要报?皇帝年幼还需要她扶持,先帝把这一切托付给了她,她无法将这些给抛下。

    夜色深沉,这天晚上刘春芝没有再来和女儿挤一床,李微独自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隔壁的屋子传来了时高时低的声音。

    这边房里李家夫妻也还没睡觉,刘春芝便将去给李微办退学的事和丈夫说了。

    李明华抽完了一根烟,灭掉了烟头,有些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不去就不去了吧。在家里帮几年,满了18就给她说个婆家,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李明华对女儿始终不大上心,他在意的永远只有大儿子。

    刘春芝道:“今天我去给她办手续的时候差点没羞死,你说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来?我都不好意思抬头。”

    李明华没有说话,刘春芝又絮絮叨叨起来:“这样也好,回了家我好生看着,谅她也不敢再生事了。不过这一次闹得过了些,她又去跳了河,只怕我们家早就成了别人家的笑话了。”

    “女儿家什么心思我不管,该你这个当妈的上心。说来你下手实在狠了些,想想你要是再用点力,她的腿就毁了。落下个残疾的话,怎么给她说亲。”

    刘春芝对于此事早就后悔莫及了:“跳河的事都闹出来了,我哪里还敢再打。只求她慢慢的大了,也该懂事了。”

    夫妻二人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李微在隔壁听得并不大真切,但此刻她的心里却泛着滚滚波涛,到底原身犯了什么天大的罪,才遭遇了生母的暴打?对于这段记忆模模糊糊的,始终无法连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