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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傻了,愣愣地看着她!

    “都这么严重了!你还心情看杂志?”

    这话我没说出口,我怀疑曦儿这番话的真实性,如果问题真变得这么严重,那曦儿还会这么淡定?

    我决定去找医生问清楚情况!

    我捏着鼻子,看着曦儿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了解下你的病情!”

    “摆明了是不相信我的话!”曦儿“撤”了一声说,“爱信不信!真是的!”

    说着她就不再理我,低头继续看面前的时尚时装杂志,还飞快地剥了一支草莓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还“嗞嗞嗞”地吸得响亮!

    我匆匆赶到医生办公室,找到负责曦儿病情的那位中年男医生!

    他竟然也是语气平静而肯定地告诉我说曦儿确是眼角膜破裂,原因是眉框处遭钝物撞击后,导致眼角膜破裂,行眼底镜检查时,发现眼底有出血,这就是患者就诊时为何左眼球充血、视物模糊的原因所在!

    医生还对我说现在已经给予止血剂止血,行药物保守,继续观察患者病情变化,若药物治疗无法控制病情,就必须立即惊醒眼角膜修补术!

    该医生还郑重其事地把眼角膜破裂最严重的后果告诉了我,最严重的后果就是造成失明。再轻一点说就是视力不断下降,再轻一点就是视物模糊。

    该医生最后对我说好在患者的心理素质很好,精神状态颇佳,一般患者听说自己有可能失明,第一反应是绝望!接踵而来的是发疯似的又哭又喊,再接下来才会慢慢接受现实,逐渐理智地认清现实,逐渐配合医护人员的医疗工作。

    “事实上,”医生看着我道,“这就是一个人得重病后的普遍心理规律。有一个应激的过程,首先是心理上的否认,也就是说不敢相信自己真得了重病,然后否认却并不能否定残酷的现实,在理想生活与现实绝境的激烈对碰中情绪会走向极端!这个时候患者家属千万不能大意,否则患者有可能发生自杀自残等极端失控的行为!当患者度过这个情绪失控期,最后才能不得不接受冰冷的现实情况!”

    医生在对我介绍这些情况时,我一直都愣怔地坐在他对面。

    我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何况是曦儿呢?

    “医生……真地会这么严重么?”我紧看着医生,喉头紧张地上下蠕动了一下。

    医生看着我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看来是真的!可、可怎么会这样呢?而且、而且……

    “医生……”我紧看着医生,喉结再次紧张地上下蠕动了一下道,“可是林曦儿的表现不像呀!”

    医生抬手搔了搔前额,看着我道:“我说了这位患者的心理素质极佳!”

    “不对!”我急声打断了医生的话,拧眉看着他道,“我了解她,我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如果她的左眼真面临失明的危险,她绝对不会是这样子的!她一定会发疯的!”

    医生“呃”了一声,低头略一沉思后,抬头看着我道:“还有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我紧盯着他道。

    医生看着我道:“那就是人在发疯之前首先会出现言行上的怪异表现,换句话说,也就是在一个人发疯之前,她的言行是不符合常理的,该高兴的不高兴,该绝望的时候不绝望,该愤怒的时候不愤怒。总之言行上的表现不符合人之常情!”

    我睁大眼睛盯着医生,不由地“啊”了一声道:“医生,你的意思是说……”

    “你女朋友现在的状况很符合我方才说的疯癫前的时常表现!”医生看着我道,同时抬手搔了搔前额。

    我盯着医生,急声道:“那怎么办?”

    “没别的办法,”医生摇摇头看着我道,“要多加留意女朋友的行为,最好有人一天24小时陪护她,以防她情绪失控导致极端行为的发生!”

    我眼珠子睁得溜圆,看着医生,一时说不出话来……

    医生看着我道:“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的表情和说话语气没什么感**彩?”

    “是!是!是的!”我看着他,用力点头道。

    医生看着我正色道:“那你只能留心照顾她了。我只能这么说了。”

    离开医生办公室,我有些头重脚轻的错觉,从医生办公室到病房的距离似乎远了很多很多!

    对我而言,这个事实太冷酷,太突如其来!

    为什么我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呢?我不想曦儿受到任何伤害,老天非要给她制造点麻烦,我不希望曦儿的眼睛有事,老天非要让她的眼角膜破裂!

    老天啊!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回到病房门口,我犹疑着不知是进还是退,进肯定要进,只是心情万分沉重,因此而拖累了我的脚步!

    我蹴进病房,不敢看曦儿,更不敢跟她那只裸露在外显得很是奇怪的右眼对视!

    我慢慢踱到病铺前,在病铺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我慢慢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旁若无人地翻看着面前的时尚杂事,旁若无人地把棒棒糖在嘴里发出“嗞嗞嗞”的声响!

    我酝酿了一下,看着她轻声道:“曦儿……”

    曦儿没有抬头,目光依然落在杂志上,也没有看我,只是轻“嗯”了一声。

    我看着她小心翼翼道:“我……我刚去医生办公室,找医生聊了……”

    曦儿又轻“嗯”了一声,目光依然看着面前的杂事,仿佛她的注意力全在杂志上面,我的话她只是听进去了十分之一还不到。

    我更加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对不起……曦儿……”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但曦儿出了这种意外状况,我心中确是有一种深深的内疚感!

    曦儿抬头看着我,用她那只右眼……

    她用那只右眼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尔后抬手把嘴里的棒棒糖的棒子从嘴里拿了出来……

    “去!扔了!”曦儿看着我说,把手中的小棒棒随手递给我。

    随即她又低头看杂志。

    虽然那垃圾篓子就搁在铺头地面上,虽然她一伸手就能把小棒棒丢进垃圾篓里,虽然我知道她这是故意在指使我,但我反应很快地接过她手中的小棒棒,伸手把它丢进了垃圾篓子里。

    “曦儿……”我又抬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道,“你不要太担心……眼角膜破裂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医生们完全有能力……”

    “顾阳!晚上来医院时顺便给我买一堆棒棒糖来!”曦儿突然抬眼看着我说,语气和表情依然不带多少感**彩。

    “晚上?”我看着曦儿微微一愣道。

    “怎么?”曦儿抬眼看着我说,“不乐意?”

    我赶紧摆手,笑了一下道:“怎么会?乐意,我乐意……”

    “我现在想喝水了……”曦儿随口对我说,目光又落在她面前的杂志上了。

    我道:“我去给你倒……”

    “我要喝屈臣氏苏打水!”曦儿随口说,睫毛都没颤了一下。

    我看着她道:“我去街上给你买。”

    说到这里,我又犹豫了,医生说要24小时陪护曦儿,因为她现在有可能是癫狂前的一段特殊时期,随时都可能做出极端行为来!

    “去呀!”曦儿抬头蹙眉盯了我一眼说,“你想渴死我啊?”

    我看着她,勉强笑了一下道:“这个……我得问医生你现在能不能喝苏打水……”

    “你秀逗了吧?”曦儿看着我说,“你怕我自杀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林曦儿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革命尚未成功,本小姐现在还不能死!”

    我愣看着她,被她的话噎了个够呛!

    说实话,看她说话这语气这眼神,的确不像是故意支开我,然后自杀自残的!

    我抬手捏着鼻子,看着曦儿笑了一下道:“彤彤呢?”

    奇怪顾彤不是留在医院陪护曦儿的么?怎么不见人?

    “你问彤彤去呀!”曦儿说,手中翻动着杂志,目不斜视。

    崩溃!这就好比是“今天谁没来?把手举起来!”

    我看着曦儿笑笑道:“好!我问彤彤!”

    说着我捏出手机,起身走到病房门口,拨通了顾彤的手机号码。

    “哥,有事?”顾彤在手机那头说。

    我继续走到病房门外的廊道里,我冲手机那头道:“你在哪?”

    “在街上呀,哥!”顾彤说。

    我一愣,心想你陪护陪护到街上去了!

    我有点生气道:“顾彤!你不留在医院好好陪你曦儿姐,你跑大街上干吗去了?”

    “是曦儿姐让我出来的,曦儿姐要喝永和豆浆,我出来买豆浆了,顺便买些水果回去给曦儿姐吃!”顾彤在手机那头解释说。

    我“喔”了一声道:“不要到处乱跑!赶紧回医院!噢!对了!回来时带两**屈臣氏苏打水回来!记住!是屈臣氏的苏打水!”

    我挂了电话,重回到病房,曦儿依然仰靠在铺头,看着手中的时装杂志,她静静得坐在那里,仿佛一直都没动过,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

    见我进来,她蓦地抬脸看着我。

    “顾阳!我警告你!”她蹙眉盯着我说,“彤彤是我的下属,你再凶她,我有你好看!”</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