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要处理的事情和那一年有没有关系，问他在那边有没有她失去的记忆。 </p>
只是理智拦着她，让她将输入好的几句话统统删了去。</p>
过了一会手机响了一声，许愿便反射性将之拿起来。</p>
是队长发过来的，“听说那边临时出了状况，没事吗？”</p>
她心里莫名的失望，很快回复，“没事，一切正常。”</p>
沈靳南便没有再多问，四下重新陷入安静。</p>
一直到凌晨两点，许愿交了班，自己一个人从灯火阑珊的大街回到公寓。</p>
外头十分安静，她一个人躺在熟悉的床，因为一天的疲惫，便不需要费什么力气能入睡。</p>
今夜的睡眠稍显怪，梦里出现了一些很熟悉的场景。</p>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头戴着花环。</p>
是婚礼……</p>
许愿在梦里有点紧张，她的手下意识往腿摸去，那里有一只手枪。</p>
神父在旁边让他们宣誓，宣布他们结成夫妻的刹那，许愿回过头，发现周围好像多出了许多人。</p>
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个个脸都有些虚假的笑意。</p>
“冷秦……”</p>
她下意识握紧男人的手，后者面竟难得的有一丝笑意，好像娶了她之后是打从心底的高兴。</p>
他反手握住她的，俯身在她耳畔低低沉沉的开口，“别紧张，大家都是来祝福我们的。”</p>
许愿看清了那些人的表情，虽然有笑容，可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模样，又哪里像祝福。</p>
她被冷秦牵在身侧，跟那些人打了招呼，还喝了点酒。</p>
许愿知道自己酒量有多差，她只稍微喝了两杯之后便头晕晕的，那一晚的新婚之夜，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听见外头响起了枪声……</p>
“枪声？”</p>
许愿猛然一惊，从梦醒了过来。</p>
她呼吸有点急促，额满是冷汗，便下意识朝床头看过去。</p>
闹钟的时间指向五点十分，天还黑沉沉的，外头静谧而没有光亮。</p>
开了灯，许愿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安静的屋子里她能好好静下来思考。</p>
那场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像是曾经发生过。</p>
许愿握着水杯的手微微僵硬，这一瞬间她真的很想找冷秦求证。</p>
可他不在。</p>
跟延城有时差，她这个时间点打过去也可以。</p>
号码已经按了下去……</p>
手机屏幕骤然一闪，许愿看见跳出来的号码，几乎下意识将之接通。</p>
反应过来发觉不对时，才惊在那。</p>
“你……你怎么会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p>
冷秦微微顿了两秒，沉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抱歉，吵醒你了吗？”</p>
“没有，我醒着。”</p>
她抚着心口，莫名松了一口气，怎么能这么刚刚好的，她需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拨了过来。</p>
冷秦静静抬起头看着外头的景色，没有说出来其实是一直跟着她的人，发现她房间里的灯亮了。</p>
他怕出事。</p>
顿了顿，男人嗓音温雅，在深夜里仿佛暗含了一丝安心，“做噩梦了。”</p>
许愿轻轻“嗯”了一声，“梦见了那场婚礼，结婚的时候我身还带着枪是吗？周围有很多观礼的人，但看起来都不怀好意……”</p>
空气静默了半晌。</p>
“还有什么？”</p>
也不知是否错觉，许愿觉得男人的声线似乎凝实了不少。</p>
她想了想努力回忆，“记不太清，只感觉那场婚礼，跟想象的不太一样。”</p>
冷秦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p>
他垂了垂眸，没说话。</p>
可许愿沉不住性子，忍不住追问，“我们的婚礼当真是这样的吗？这些都是真的？”</p>
是真的。</p>
而事实她梦见的更残酷。</p>
冷秦蹙拢了眉，头一次后悔告诉她两人曾经结过婚这件事。</p>
他本该将这一切尘封起来再不让她记起的，可为了能接近她，他什么法子都用了，连带着曾经无数次警告过自己不许触碰的记忆，也掀了开来。</p>
“许愿，那只是一个梦。无论再真实也只是梦境而已。”</p>
言下之意，那是假的？</p>
许愿不确信的扬了扬声，“可我感觉很真实，你别瞒着我……我有权利知道。”</p>
但他从不愿提起。</p>
无论许愿怎么追问，对她失去的那段记忆，冷秦始终保持缄默，他只低声安抚，“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时间还早再睡会吧。”</p>
她那边应该是早五六点。</p>
许愿摇头，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我睡不着。”</p>
还有一点点的害怕，她想了想，“要不你给我唱个歌好啦。”</p>
唱歌？</p>
冷秦皱眉，有些无奈，“我不会。”</p>
“怎么不会呢，随便唱几句也行，两只老虎都成。”</p>
许愿没听过他唱歌。</p>
事实，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从来都是温温淡淡，平铺直叙的，除开情绪波动极大的几次声线会变化之外，其余时候大多沉沉哑哑，像是深夜电台里说情话的声优，每一个字都富有磁性。</p>
纠结了好一会，冷秦掐掉手里的烟头，烟雾弥漫里，他扬起那张英俊的脸，迟疑着问，“唱歌你肯睡了？”</p>
“嗯……如果你有诚意的话。”</p>
那边很快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愿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却放松心情等着听。</p>
整整一分钟后，手机里终于传来男人唱歌的音。</p>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p>
说唱儿歌还真是儿歌一点创意都没有。</p>
而让许愿更不敢相信的是，这男人所有的音都不在调。</p>
那边，男人格外认真的将整首儿歌唱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小声问，“你睡着了吗？”</p>
“没有。”</p>
“我再唱一首？”</p>
许愿，“那个……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五音不全吗？”</p>
冷秦，“……”</p>
……</p>
虽然唱的儿歌音调有点可怕，并且在被许愿毫不留情的戳穿之后，男人作势要挂断电话。</p>
只是电话那头传来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很干净、很清澈。</p>
冷秦便下意识握着手机，再舍不得按挂断键。</p>
“虽然你唱的不好听，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你的诚意。秦爷……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嗯，随便想一个或者搜一个好啦，你讲完我睡着啦。”</p>
冷秦没给别人讲过故事。</p>
唱歌说故事哄人睡觉，还是小孩才需要的玩意。</p>
可过去二十多年来，冷秦唯一跟小孩相处的一个月，还天天处在水深火热之。</p>
他觉着自己不太会哄小孩，但哄女人应该是会的。</p>
总归她想听歌听歌，想听故事听故事。</p>
“很久很久之前，在遥远的森林里住着一个……”</p>
许愿迷迷糊糊睡着过去。</p>
手机一直在通话，而男人许是怕吵醒她，故事没有结束之前，始终不曾跟她说话。</p>
好不容易讲完那个童话故事，冷秦试探着开口，“这次睡着了吗？”</p>
那边只有均匀的呼吸声。</p>
他静静等了几分钟，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这么听着她睡觉时浅浅的呼吸声，心脏那处却格外平静。</p>
……</p>
翌日，许愿发现手机里显示的通话时间是一小时十分钟。</p>
她不确定自己跟冷秦聊了这么久，还是他忘记挂断了？</p>
手机里还有别的消息。</p>
一条是沈靳南发来的，说两天后结束这个任务让她回队里。</p>
另外一条是杰伊王子的，“我下午一点要出去一趟，你必须立刻马回来保护我。”</p>
许愿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p>
她这一觉又睡了个囫囵，这会只肚子饿的不行。</p>
杰伊发来的消息许愿选择性将之忽略，她换班的时间是下午两点。</p>
还早。</p>
安安心心在楼下吃了东西，又收拾了一遍屋子，许愿这才换衣服拿了装备出门。</p>
刚出去时手机里又多了一条消息。</p>
“我出发了。”</p>
消息是冷秦发来的，随还附带了一张照片。</p>
他坐在汽车里拍摄下来的，看那模样应该是打算直接从延城开到内河。</p>
许愿看着那几个字，却没有回复。</p>
她忽然觉得有点怪，明明不是不想理他的么，可现在看起来，他们却像所有异国异地的情侣一样，时时刻刻跟对方发着自己的消息和动态。</p>
往翻了翻她才发现，冷秦从回去开始基本每天都会跟她报告行程。</p>
像是为了让她安心。</p>
而这样的报告，会让人以为他们俩好像只是闹了一点小矛盾，现在已经和好了。</p>
他们还会联系还会打电话，还会互相关心对方的情况。</p>
但他甚至从头至尾没有一句解释。</p>
这个认知让许愿莫名的不舒服，她板着一张脸车，将手机丢在一边再不去看头的消息。</p>
直到两点整出现在酒店房间外。</p>
门外有跟她交接的保镖，远远的冲她了个手势。</p>
许愿一眼看见，几乎下意识要转身。</p>
“你站住！”</p>
杰伊王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许愿，你还想去哪？”</p>
杰伊瞪了她一眼，确定她不会泡之后，这才气冲冲的走过去。</p>
许愿缓缓转身，唇还带着淡淡笑意。</p>
“王子，我只是要过去检查一遍设施，您正准备出门不是吗。”</p>
“你还知道我要出门！跟你说了一点有行程，为什么现在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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