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不听话吧？”</p>
褚子楠笑的肆无忌惮，“还好我家姑娘乖巧的很，每天吃了睡睡醒了吃，不爱哭不爱闹的。品書網（ . V m）”</p>
“等她长大你知道了。”</p>
顾重深翻着电脑，毫不客气泼了一盆冷水，“不过乖巧不乖巧都是我家的，你不用太在意。”</p>
靠！</p>
“顾老四，你行，你牛……今晚您一个人在这加班吧，资料都给你放桌了，老子要回去找媳妇睡觉。”</p>
“像你这种孤家寡人，最最适合加班呐！”</p>
顾重深额角抽搐了下，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想当初他刚跟陆沁安结婚时，抓着褚子楠加班用的这个理由。</p>
认命翻开资料，眉宇立刻皱了起来。</p>
名城和邻城骨髓样本配型结果——一千例，匹配概率、零。</p>
……</p>
“妈？你那边结果怎么样？”</p>
深夜，陆菲菲自医院里出来，眼眶总是红的，立刻拨出了电话。</p>
顾重柔摇摇头，声音是说不出的苦涩，“哪里那么容易配……”</p>
“这种时候了，算配又有谁舍得拿命去拼。菲菲，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去，现下看来除了陆沁安，再没有能救英武的人。”</p>
陆菲菲几乎要哭出来，“今天英武见了她，让她不用多想。妈……我看的出来，英武是自己断了希望，他是自己不想活了！”</p>
“对，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我只能……”</p>
顾重柔僵了几秒，声音压的很低，又是心疼又是担忧的样子。</p>
“你别做傻事。”</p>
“为了英武，什么都我都愿意做，我只恨为什么能救他的是我陆沁安而不是我。”</p>
那边许久的没说话，顾重柔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美艳的丹凤眼远远瞧着外头漆黑的天幕，嘴角一再抽动着，像是要笑又像是强忍着……</p>
只轻声安抚，“英武没有福气，要是他没了，你也得好好活着，至少妈在这世还有点念想。”</p>
“我心里有数的，妈。”</p>
陆菲菲眼眶通红，终于还是挂断了电话。</p>
而那边，顾重语用力捏紧了手机，面的笑容却越来越阴狠，直到身弥漫开狰狞，“咯咯”的笑出声。</p>
她不需要自己动手啊，从以前到现在，从来都不需要亲自去做那些肮脏事。</p>
而英武，必须活下来！</p>
……</p>
元宵节一过，学校便准备开学。</p>
陆沁安特意请了假带着两个孩子过来。</p>
吃吃的还好，幼儿园么，又是春季学期，一切顺利。</p>
只是抱抱那边为难了些。</p>
“顾明希同学，你打算直接跳到六年级对不对？虽然学校手续齐全，可老师还是要跟你的监护人谈过，由他签字才能办理。”</p>
老师推了推镜框，公事公办，“请你的监护人来一趟吧。”</p>
小家伙满脸无奈的转过去，看着陆沁安。</p>
后者也只能摊开手，“那个……我跟四叔离婚了，所以从法律说，我没有任何监护权利。”</p>
“知道啦……”</p>
抱抱反应快，心不甘情不愿的给顾重深打电话。</p>
“老头，来一趟学校么。嗯签个字，安安跟吃吃都在，我们在这里等你啊。”</p>
他说完，那边也不知怎么回答，却让抱抱皱了眉。</p>
“为什么要明天再来办？喂老头，你干嘛这样啊……”</p>
抱抱垂着小脑袋，很是不开心的样子，乌黑发亮的一双眼盯着自己鞋子，气鼓鼓的小模样。</p>
陆沁安跟吃吃在旁边探头探脑，等了好一会实是忍不住终于把手机抓过去。</p>
“四叔你到底在做什么，抱抱报名需要你签字。”</p>
“他不是有你够了么。”</p>
陆沁安歪着脑袋想了想，一时竟然哑口无言，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吃味？</p>
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p>
“四叔，你至于跟个孩子计较。”</p>
“不计较不长记性。带着他们俩来医院……爸醒了。”</p>
……</p>
“爷爷已经好起来了吗？”</p>
小肉团子歪着脑袋，牵着哥哥的手乖乖跟在他身边，厚厚的羽绒服裹覆下的身子跟个小企鹅似的，摇摇摆摆走出电梯。</p>
八楼一贯的安静。</p>
走过拐角，陆沁安便远远的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颀长身躯，直倚在墙，身的大衣裹覆下整个人都笼罩着凛冽。</p>
“爸爸。”</p>
小肉团子扬声喊。</p>
他抬起头，目光朝这边看过来，陆沁安才恍然察觉到他神色平时更冷了些。</p>
起身径直走过来，站定在几人面前。</p>
“爸爸爸爸，爷爷在哪里呀？”</p>
小肉团子还记得的，爷爷最喜欢给她买玩具，而且从来都是要什么给什么，考虑都不带考虑的。</p>
前段时间妈咪说爷爷生病了没有办法陪她玩，她还难过了好久。</p>
顾重深眉宇紧锁，只缓缓扫了肉团子一眼，开口时话显然是对着陆沁安说的。</p>
“待会见到人别乱说话。”</p>
陆沁安不明所以，只乖乖“哦”了一声，跟着他走进去。</p>
病房里传出些笑闹声，老太太在跟他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满头的银发映在阳光下，仿佛连皱纹都缓了许多。</p>
“呀，都来啦。”</p>
她起身，言语里都带着轻快，瞧着蹦蹦跳跳朝病床跑的吃吃连忙拦住，“爷爷刚醒，不要撞到他哦？”</p>
“吃吃知道的！”</p>
小肉团子跑到床边，抓着老爷子的手说些想念的话，后者那张始终严肃的面庞忽然缓了些。</p>
陆沁安乖乖站在旁边没说话，身侧是男人高大颀长的身躯，明明只是往那一站，可平白的多了分安全感。</p>
“吃吃，亲爷爷一口。”</p>
老爷子呵呵直笑，喜欢这丫头喜欢的不行。</p>
老太太远远的嗔了他一眼，“你这怪脾气，现在知道孙女的好了吧。”</p>
“是，早知道了！”</p>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默契都写在眼睛里。</p>
陆沁安下意识朝身侧看去，从她的角度只能瞧见男人没有什么情绪的侧脸，笔直的侧脸线条让他气势依旧凛冽。</p>
偶尔黑眸扫下，却是略过她，一言不发。</p>
她轻轻叹了一声，原是在想，自己跟四叔到了老的时候会不会也是如此相处。</p>
可如今……</p>
“叩叩叩。”</p>
敲门声响起，外头传来女人清脆的嗓音。</p>
“爸，我直接进来了。”</p>
门被推开，几人的目光都下意识朝那边移了过去，只瞧见一身黑色的貂皮大衣，顾重柔面带着笑走过来。</p>
“大家都在。”</p>
这一刻哪怕是最最迟钝的小肉团子，也终于感受到不对劲。</p>
她眨巴了下眼睛，抓着哥哥的手往旁边缩，直到顾重柔靠近病床，小小的心里觉得哥哥也不够安全，便“蹭蹭蹭”的跑到陆沁安那。</p>
仰起头伸长肉呼呼的手臂。</p>
“妈咪，抱。”</p>
陆沁安无奈，将她抱在怀里。</p>
“爸，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之前我们没聊完的事，现在再谈谈？”</p>
顾重柔放轻了声音，似是生怕惊扰到什么，难得的连态度也柔软起来。</p>
“英武的事……”</p>
老爷子脸色立刻严肃起来，看了看在旁边的陆沁安，沉声开口，“虽然当初是我跟安安的母亲做了约定，但如今她母亲已经去世，安安也大了。这种事你自己跟她谈。”</p>
“跟陆沁安？”</p>
顾重柔忽的嗤笑，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身气势越发凌厉，直到美艳的面庞出现一丝狰狞。</p>
“英武没多少日子了……一千例样本，没有一例符合！我但凡有一点点法子也不会来求你啊！”</p>
老爷子只管别开脸，一言不发。</p>
顾重柔缓缓站起来，手指紧紧掐在掌心里，脸的表情是什么呢，带着急切和狰狞，又似乎有一丝狠厉……</p>
陆沁安分辨不明。</p>
“我还以为咱们顾家的人不似外头传言的那样冷血！”</p>
“爸，英武是你的孙子。”</p>
她说完，冷冰冰的看向陆沁安，轻声开口，“而陆沁安，你嫁给小四，是我的弟妹，也是英武的亲婶婶！”</p>
“你们都是他在这世的亲人，一个个的……却为什么要见死不！救！”</p>
顾重柔凄然质问，一句一句要狠，也一句一句要要尖锐，最后几乎是尖嚷出生，夹带着无边愤怒！</p>
“尤其是你，陆沁安！”</p>
“你为什么不救自己的未婚夫，为什么不自己的侄子！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虚弱……连一点怜悯也没有！”</p>
到现在，顾重柔终于绝望。</p>
她知道再不会有人来救她的儿子，知道这间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心冷如铁！</p>
忽的顿了下，这么直勾勾看着陆沁安。</p>
后者几乎是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无法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p>
愤怒、嫉妒、或者是赤裸裸的夺取和憎恶！</p>
顾重深拧起眉，不着痕迹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母子俩面前，薄唇蠕动了下。</p>
“二姐，你在迁怒。”</p>
“不是！”</p>
顾重柔对着他吼出声，满脸狰狞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先前的高雅美艳，活像是被折磨的犯病的精神病人。</p>
艳红唇扯开，双手扣的死紧，这么狠狠盯着陆沁安。</p>
“甚至……小四还不是亲生的，这么多年，我待你如何呢小四？二姐从来没求过你，现下求你这么一件事，求你的妻子救救你的侄子，也不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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