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别痴人说梦,我死都不会帮你偷东西!”陆大海厉声嚷嚷,不断摇头否定,他很清楚对方看不上自己的武器,但利用他偷东西的本事万万不可能。
当年偷东西被抓被关,娘病死家中七天才被别人收尸,阴阳相隔,他从来没有想过再见面也不过是黄土丘上留点泪,他恨不得当时剁掉双手,还没那样的勇气,所以他在娘的坟前发毒誓,这辈子饿死街头也不会再偷东西。虽然这些年日子过的不地道,但他穷的时候,手痒的时候,脑子里从来没出现一个‘偷’字。
“不偷?”乌嫣觉得有点可笑,这么简单的事比命重要,半眯起眼,指缝夹着一铜钱用行动继续威胁道。
“另死不偷,剁掉我的双手都不偷。说不偷,就是不偷,你干脆杀了我行了吧。”打不过人,陆大海任命。他偷东西是为了赚钱给娘买那药,最后却因为偷东西连娘最后一面都没瞧见,说出的誓言,做过的承诺,陆大海再王八蛋,再下贱,那毒誓是他活到现在的唯一执念。
态度还挺横,乌嫣轻声叹息,无奈挑眉,看见陆大海这样坚定,盯着对方肩膀上的妇人鬼魂,对方安心着微笑着消失不见,即将变成厉鬼之前投胎去了。死了都不放心这种儿子,做娘的到底图啥。不过有句话确实那么说,就算你五十岁,在娘的眼里也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将手中铜钱随意扔在地上,“我的五十两还有那双手套还给我,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亲自交给我,不想死,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我的脾气不太好。”丢完话,乌嫣似乎没发生打斗一般,面无表情继续往办正事的宓家方向走。
爱钱!偷来的铜钱是小钱但也不至于扔掉呀!小黑理解不了对方情绪落差怎么这么大,最后扫了一眼死后逃生的陆大海,隐住气息,继续监视乌嫣。
来去匆匆,陆大海一脸莫名其妙,结束的太快,到头来只是让自己还霸占的钱和一双手套?
他心有余悸,背靠着墙壁整个人无力的往下坐地,伸手摸着一直酸胀的脖子,冰冷的手脚这次被吓出了很多汗,身子没以前那样寒了。
“把刀拿出来。”无声无息的人影挡住陆大海眼前所有光线。
忍不住心中咒骂‘该死的’陆大海衣袖下重新握住剩余的两片乌刃,他抬头瞧是哪个不长眼的。瞳孔聚缩,差点魂风魄散,还真是不长眼的。控制不住颤抖着手,捧着手腕连话都不敢反驳交出刀面。
骷髅,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从赌场睡醒,眼前上下嘴巴骨头,骨头在张合会说话的骷髅!救命啊,苍天啊,那空洞的眼眶,或者这身穿斗篷服的骷髅架子里,藏着一个人在吓唬自己。
独邬无视这弱小的人,“再把刚才那把匕首拿出来。”黯哑着声平平淡淡,在巷子里回转,更加诡异十足。
手中刀片赶紧扔掉,陆大海常识里没有大白天见骷髅的反应,他两撇小胡子各种抖,瞪着双腿从衣袖里面摸出匕首,观察对方空洞的眼眶,缩起脖子,双手毕恭毕敬的举起匕首。
独邬从衣袖内伸出白骨手指,食指对着匕首弯曲。
陆大海手中的匕首向上飞。
独邬微微侧头,食指悬空转动一圈,乌黑的匕首一百八十度的旋转,独邬不解,微微压低白骨头颅,他刚才的位置比另一个监视乌嫣的人远一些,但很明显,那小丫头片子停留这把匕首的眼神多了几秒,理由是什么他很好奇,看过以后原来如此,沙沙声从斗篷内凭空冒出来,“这匕首哪来的?”比幽鬼渗人。
“花钱买的,偶遇一铁匠亲手打的,颜色比较特别,我就买下来了。”陆大海以前还觉得如获至宝,但今天看见硬币都能打碎乌刃,心里就没有以前那种珍贵。
“我和她是不同的!”他可没那些多余的好心,独邬冷哼哼的笑,乌黑的匕首已经飞到他的两根白骨指之间,清脆声,白骨的位置简单上下错开,匕首立刻裂开两半,迅速摔在说谎者的衣袍上。
看见活动自如的白骨手指,陆大海满头大汗,他彻底醒了,也彻底信了眼前诡异的事,咬了下舌头让自己说话能更清楚一些,“我以前是小偷,去一人家偷东西,被抓住了,那家人不杀我的前提就是叫我进去一挖好的坟墓,送进去这种黑色的铁块,有一包。我帮忙运送的时候自己留了一块找铁匠师傅打成四个刀片还有这一匕首,真的,我说假话天打雷劈!”陆大海立刻举手发誓。
“这是引魂铁。”果然无知者无谓,偷东西也不睁大眼。独邬明白了这人身上呆着的鬼魂既没变成厉鬼但也离不开的原因,还能大白天跟着人不被一般人察觉。可谁家坟墓里会放着引魂铁,难道是想复活死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引,引魂,鬼魂!”陆大海再看一眼贴身不离的乌刃,赶紧把落在身上的匕首碎片丢得远远的。
“你偷了引魂铁原路返回不可能活着出去。”发誓算什么,少说了一些重点发誓就能骗得了自己,独邬觉得现在的人真有意思,恐惧自己,还打算欺骗自己,到底是怕死还不不怕死?
陆大海咬得嘴唇都破了皮。
“杀人活命很正常,那家人本来就是先想让你死。”独邬森森冷笑。
“你怎么都知道?”陆大海更加贴近墙壁,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被发现,他又怕又吓。
“那家人让你这个小偷进墓地送引魂铁而不是偷东西,其实希望墓地里的鬼魂占据你的身体当容器起死回生,没想到你偷走一块引魂铁直接杀出去。”
陆大海瞪大着浑浊的眼珠,心中枷锁轰然解开,他自责,原来自己从开始就是别人要利用的贡品,担惊受怕这些年。
“那家人也被人骗了,死人复生一个活人几块破铁能成功,那这天下遍地都是活死人,多少年过去了,现在的人怎么越过越愚蠢。”独邬疑惑自己说这么多,是因为他想讨好的姑娘帮助了这个人?
白骨食指伸进斗篷,挠着光秃秃的颅骨,做了就要做完,独邬决定从小姑娘身边下手一点一点来讨好,毕竟对方脾气是真的不好。
“下次见到刚才那姑娘,跪地磕头谢谢人家。”这人也没钱,这样谢谢,姑娘会高兴吧?独邬觉得做好人怎么可以不留名。刚才肯定是有监视者在旁边的原因才饶了这么一大圈。
“谢?”陆大海此刻只想晕死过去,他谢那姑娘!
“当然要谢,你本来会被刚才那好心姑娘弄死了,要不是坐在你肩膀上的鬼魂,她说她是你娘,一直求那姑娘绕过你,那姑娘逼着你偷东西,你拒绝,她才放过你,那丫头脾气比我还差,不过也是你的拒绝,你娘的鬼魂才安心投胎去。她可能只是想帮你娘。”
“呵,不可能,我娘死了三年,真有鬼魂缠着我,我怎么不知道,大白天鬼魂也不会出现。”陆大海不信,他拒绝承认,他没偷鸡摸狗也做了不少缺德事,娘的鬼魂要在自己肩膀上,那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妇人少了几根手指,叫你的小名是海狗子。”独邬冷笑后压低云纹灰色斗篷的帽子,人呀,就喜欢这样自欺欺人。
她娘是小偷,偷东西养大自己,被人抓住活生生的剁掉手指,自己是个旱鸭子,娘才希望自己是个会游泳的海狗子,没人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死去的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知道自己这个乳名。
陆大海浑浊的眼珠爬满血丝,他胸腔火辣辣的疼,眼眶滴滴答答往下坠着娘死后最多的泪水,他踉跄双膝跪地,深深低着头颅,用力到咬着的牙板子浑身都在颤抖,十根指头抓着地面石砖的缝隙,撕裂,血从剥离的指甲盖之间夹着刻骨铭心的疼痛,他脖子青筋爆出。他压抑,放大肉体上的疼痛感,可心脏似乎更疼,揪心喘不过气的那种酸疼。
陆大海都快无法呼吸,他无法接受,三年来不堪入目的人生,原来,都被惨死的娘亲看在眼里。而他浑浑噩噩的日子,娘看在眼里该有多失望。
寂静的巷弄里,青石板砖溅落着水迹,朵朵泪花夹着疼,是陆大海铭记骨髓里的绝望和悲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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