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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问为什么这位审神者不适合你们本丸?”沈瑶偏头想了想, 该怎么和狐之助解释呢,“听你说她的成长背景和她现在的想法, 她都不适合你们本丸。﹥聪明且反应也快,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仅仅就见过一次面的情况下, 就分析出别人的所有性格和行为模式, 但就仅仅是她听到和看到的, 都觉得这位审神者不适合隔壁本丸。

    “她的成长背景有什么问题吗?”狐之助有听没懂, “还有审神者大人,您怎么知道这位大人的想法的?她的想法又为什么不合适呢?”

    “她的成长背景没有什么问题, ”沈瑶摇摇头, “不过对于军人家庭出身,又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人来说,管理本丸的方式肯定和我们这种审神者是不一样的, 他们应该更注重纪律和服从性,而且对待违反纪律的人也会更加严苛, 所以我才说她的成长背景不适合你们本丸,”军队出身嘛,思维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完全可以理解, 另外还有, “至于我怎么知道她的想法的?当然是因为我刚刚认真听她的演讲了啊,”她又不是去看人家长得好不好看的, 不认真听她怎么判断这位审神者合适不合适呢, “从她的演讲中就可以看出, 她对管理本丸也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沈瑶简直不敢去想,对于一个曾经暗堕过的本丸,剩下的都是些对人类并不那么信任的刀剑,与一位从小受军事化教育,要求服从性的审神者之间,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性这位审神者聪明至极,会以自己的方法打开局面,但这种可能性毕竟比较小。

    还有另外一个方面,就沈瑶刚才看到听到的而论,这位审神者是位非常与众不同的审神者,不同于大部分审神者在就任前的懵懂,她现在就已经很有自己很成熟的规划和理念了。所以她其实并不适合这种暗堕本丸,毕竟这些刀剑既然受到前主的影响而暗堕,或多或少身上有着前主留下的痕记,爱也好恨也罢。

    这位审神者适合的一个全新的本丸,能够全然接受她自己理念的本丸。

    沈瑶再想给这个暗堕本丸寻求一条出路,也不会强行给别人派发安利的。

    听沈瑶解释之后,狐之助也有些垂头丧气的低头下,“您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有些可惜了。”

    “那确实。”沈瑶也承认这一点,这个审神者确实优秀,她也挺喜欢这个审神者的,不能做邻居是有点惋惜。

    狐之助也是老油条了,之前卖安利还被沈瑶各种打击过,所以只沮丧了片刻,立刻就重新打起精神,“审神者大人,您刚才说让我坚持以前的信念,那我还是继续找善良单纯怀有爱心的审神者吗?”

    沈瑶看着狐之助眼巴巴的望着她,倒有几分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只是说对比这位审神者而已。”又不是真的要让狐之助去比着这个框来套人,看来狐之助还是有些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未免再出问题,沈瑶决定再和狐之助扳开揉碎了仔细说说。

    站在不同的立场看待问题就完全不同。

    沈瑶如果不是站在被卖安利的角度,而是站在隔壁本丸的立场上来看,她还挺欣赏狐之助的,作为一个时之政府派出辅佐审神者的式神,狐之助原可以什么都不做,等待时之政府在想起这个本丸的时候,再派出审神者就是了。但这个狐之助却为了那个本丸,那些剩下的刀剑不断的努力着,虽然卖安利的方法在沈瑶看来大有问题,但无可否认,仅仅从这一点来说,它真的是尽了所有该尽和不需要它尽的责任了。

    而且,百折不挠。

    所以沈瑶丝毫不介意再多费点唇舌,也不想狐之助再多做白工。

    而且,如果找来的审神者不合适,那就麻烦大发了。

    隔壁暗堕本丸本来就受过一次伤痛,不能再在人家伤口上撒上一把盐不是,她是付赎身费,不是给人家找麻烦的。

    再有,接任暗堕本丸这种事,实在要讲究一个合不合适,有没有你情我愿。

    不但要考虑到隔壁本丸,还要考虑到找到的审神者本身。

    像狐之助之前在时之政府抱她大腿之后那种做法,才是要出大问题呢。

    “所以,审神者大人,您的意思是说,现在我们本丸需要找一个自己愿意来我们本丸,又能让刀剑们接受的审神者。”狐之助有些愣愣的,这也太难了吧,否则它之前干嘛要去那样卖安利啊。

    “对,最好是能得到你们本丸刀剑信任的,”沈瑶说完之后,自己又摇了摇头,“算了,没相处过要谈信任太难了点,至少要让你们家刀剑能够接受。当然也不是说要全部赞同,”哪里都有特立独行的不是,“至少大部分不反对吧。”

    现在这个暗堕本丸最大的问题,不在于二手刀剑,毕竟很多审神者愿意接手练度高状态好的二手刀剑,但是暗堕过的不一样,哪怕这些刀剑们有自己的底线没有伤害过人,但最难解决的其实是刀剑们对人类的信任问题。

    狐之助忍不住哀嚎出声,“这种审神者哪里去找?”它就差没用自己的爪子抱住头了。

    “我也不知道啊。”沈瑶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艰难,她才头痛啊,“不然干嘛跟你来看新任审神者的培训。”她不是想着广撒网也撒一把的好吗。

    但是哪怕再是艰难,这也是三日月宗近所坚守的,既然沈瑶决定了想要那把刀,再难她会尝试着去做。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沈瑶在狐之助的泪流满面中话锋一转,卖安利也要会卖才行,不然哪怕安利再好,也是白搭,“你忘记我之前教你的那些东西了吗?”不管是良好的第一印象也好,还是从另一个角度让审神者看到这个虽然名为暗堕本丸,但其实刀剑们都自有傲骨也好。

    就像狐之助所说,他们本丸其实挺好的,只要让那些审神者们真正看到这一点,或许,会有审神者愿意的。

    狐之助被沈瑶喂了口鸡汤,感觉好多了,哪怕这口鸡汤连盐都没放,“但这样也就完成了您说的一半,还有另一半呢?”狐之助最初的想法是,先找到合适的人,骗回来再说,总会慢慢扭转刀剑们的印象的,因为它知道要让本丸的刀剑们同意有多不容易,没见它每次口水都说干了也没用嘛。

    沈瑶手指屈起放在唇边,认真想了想,“暂时我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做,边找合适的审神者边想吧。”她也不是神,能瞬间就把什么都安排好。

    狐之助大大的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要找合适的审神者也不容易啊,说着狐之助没忍住瞪了沈瑶一眼,“审神者大人,为什么您不能直接接收收养我们本丸的所有刀剑算了。”

    既然想要负责任,又要求这么多的,她自己不就是个很好的人选,能看到这个本丸暗堕刀剑们的好,也愿意接手啊。鹤丸殿和三日月殿她不都接手了吗?

    沈瑶伸手轻轻弹了弹狐之助的额头,“我才说的你又忘记了,你情我愿啊。”就算她愿意,不代表这些刀剑们也愿意离开这个本丸,和她回家啊。没见,这些刀剑们哪怕知道鹤丸国永在她那里过得不错,也从来没有想出来见过她吗?而且沈瑶自认为从来都不是圣母,也不会去强求人家根本就不愿意的刀剑们愿意。热脸贴冷屁股会很爽吗?

    狐之助一下就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没了精神,它是这个本丸的狐之助,它当然知道沈瑶说的这句话是真的,本丸的这些刀剑殿下们,确实没有想过要去沈瑶本丸。

    看狐之助可怜兮兮的样子,沈瑶伸手顺了顺它的毛,“没事,总会有办法的。”她早就想好了,寻找审神者只是其中一个尝试,这个不行还可以有其他办法,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而且沈瑶就看出来了,这个本丸的狐之助之所以敢乱卖安利,就在于这个本丸的刀剑对于狐之助所作所为,不管赞不赞同,都心怀感激的,因为狐之助从内心深处而言,确实是为了这个本丸好。狐之助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这么胆子大。

    沈瑶虽然大概完全比不上狐之助这么心中装有这个本丸,但她又没做坏事也没有过界,只是尝试着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找到破冰之路。至少开始做了,才会办法,如果都不去尝试,那肯定什么办法都没有。

    毕竟,三日月宗近也心知肚明,他们本丸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早早晚晚,都会走向衰亡的。

    不然,对这个本丸责任感那么强的三日月宗近,也不会由着她胡来不是。

    虽然这次没什么结果,但是沈瑶也不急,有些事其实是急不来的,急事缓办才好。

    沈瑶也稳得住。

    告别隔壁本丸的狐之助转到自己本丸,今天的近侍是药研藤四郎,小短刀身体大太刀心的药研藤尼桑给她开门之后,就开始关心沈瑶此行的结果,“大将,今天去时之政府有什么收获吗?”

    那天,从隔壁暗堕本丸回来,沈瑶就和自家刀剑们沟通了这件事,既然已经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心态又下定决心,去隔壁暗堕本丸的结果也不算坏,至少没有被拒绝,而是有了希望,沈瑶也没打算瞒着自家刀剑们。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主人想要隔壁暗堕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宁愿不要一振新的三日月宗近也要这把刀?

    最开始,沈瑶的刀剑们不是不惊讶的,他们都知道沈瑶想要一把三日月宗近,所以才会在出阵的尝试着努力看看,结果主人想要的竟然隔壁暗堕那把?以前并没有听主人提起过啊。

    沈瑶对自家的刀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上次改变历史之后在幕末的事娓娓道来。

    之前她怕自家刀剑担心没有细说,现在也在极力避免详说自身遇到危险的情况下,将幕末的腥风血雨呈现在所有刀剑面前。

    还有今天看到被小短刀们捞到的三日月宗近,才意识其实她已经有一把想要的三日月宗近了。

    沈瑶说得很详细,她不想让如果有一天真的能让三日月宗近到自己本丸之后,也融入不了自己的本丸,否则将这把刀剑带回来不就没有意义了?更不想自家的刀剑因为这件事有什么心结,哪怕沈瑶知道他们会因为她想要而顺从她的意思,但勉强和主动却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她也很心疼自家刀剑的啊,当然要给他们解释清楚。

    听完了自家主人的话,沈瑶的刀剑们才恍然大悟,难怪主人宁愿不要只属于自家的新刀也会想要隔壁那把暗堕的刀剑呢,而且之前也没听主人提及,原来有这么一段因由。

    行了,没得说了,那把刀剑既然这么有作主人刀剑的自觉(你们又脑补了什么新戏啊),又努力的保护过主人,主人既然想要,暗堕刀剑又怎么样?二手刀剑又如何?

    反正他们本丸不是也接受过一把鹤丸国永了吗。

    现在不也挺好的,还给他们本丸锻了一把一期一振出来呢。

    正在远征的一期一振莫名其妙感觉耳朵有些发烫。

    于是早就各种被沈瑶养歪了的戏精刃们,也继承了沈瑶翻脸如翻书的优点。

    之前还不怎么喜欢隔壁暗堕本丸刀剑的,抢主人的外面的野刀哪能让刃喜欢。

    现在既然是同僚不是外面的野刀了,那当然就不存在这一点了,要好好欢迎才是。

    “练度高的话,可以让他带队去时之政府新开辟的合战场了。”蜂须贺虎彻思忖着道,他们本丸的稀有太刀,一期一振和鹤丸国永练度都不够,所以一直都没去,现在既然有了练度高的稀有五花太刀,是时候去了。

    然后本丸的刀子精们立刻就三日月宗近来本丸之后的一系列事做了详细的讨论,最后甚至绕到了欢迎会上。

    他们真的只是高兴本丸来了稀有度高的五花太刀而已,才不是因为喜欢热闹呢。

    鹤丸国永表示,为什么我来的时候没有欢迎会,太委屈了。

    哦,那就补开一个吧,主人同意的话,今天就不错。

    沈瑶乐呵呵的听着,完全没觉得在三日月宗近什么时候来根本就没影子的现在,讨论欢迎会什么的有什么不妥当,她自己就是个加戏小能手嘛,她的刀剑们当然也是。

    嗯,没毛病。

    不过还有一件事。

    在其他刀剑热烈讨论的时候,沈瑶走到坐在宗三左文字怀里的小夜三文字面前,亲昵的摸了摸小短刀的头,“小夜,谢谢你。”虽然不能召唤那把三日月宗近的付丧神,但是小短刀们的心意,她真的感受到了,也心怀感激。

    还有还有,不但是小短刀们,还有其他刀剑们的心意,她都感受到了。

    就因为这样,所以沈瑶今天一回本丸,知道沈瑶去做什么的药研藤四郎就关心的询问沈瑶事情的进展。

    听到药研藤四郎的问话,沈瑶笑了笑,酒窝若隐若现的,“哪有那么容易,估计还有得磨。”

    药研藤四郎点了点头,他也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不用着急,大将,我们都相信您一定会解决这件事的。”他们本丸的刀剑,就是这么坚信不疑的相信自家审神者。

    沈瑶的笑容深了,“啊,谢谢,不过确实这件事急也急不来。我们吃饭去吧。”

    “好。”

    沈瑶也不急着随便给隔壁本丸塞个审神者的时候。

    她不急,但有的人急了,虽然和沈瑶急得不是一件事。

    这次着急的,是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

    就在沈瑶将改变历史的清水和大和守安定送回时之政府之后,所有的历史在顷刻间回到正轨,之前因为历史变道所产生的记忆当然也就不复存在。

    好在时之政府那个关键部门仍旧运作良好,依靠他们部门特有的装置留存着记忆的工作人间,在看到清水和大和守安定出现的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时之政府特制的手铐,可还是戴在这一人一刃手上呢。

    所以立刻,清水和大和守安定就陷入了时之政府工作人员的团团包围之中,这可是连历史都改变过的人啊,当然要慎重对待。

    清水还死死的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大和守安定,看到时之政府工作人员的瞬间就哭了出来,“求求你们,快点救救安定。”他已经什么都不奢望了,只求大和守安定不要被折断。

    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设想过很多状况,但这样的情况还是让人有些惊讶,相互看了看,立刻就有工作人员上前,将清水和大和守安定分开,分别带向不同的方向。

    “安定,安定……”从未有过这一刻,清水如此恐慌,知道大和守安定的性命现在掌握在时之政府手中,他不敢挣扎,只能不停的哭,“求求你们,救救安定吧。”

    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对熊孩子可没有好感,虽然他看起来哭得这么凄惨。

    但是他完全不知道,他这一闹,增加了他们多少的工作量,而且如果历史就此改变,谁能负得起这个责?

    清水不行,大和守安定不行,连他们这些工作人员也不行。

    没有人能负得起这个责。

    “请安静下来。”将清水拉到一个房间里,这个工作人员的态度比之前清水见过的其他工作人员,要冷漠了许多。以前那些工作人员是对待审神者,而现在他们面对的是罪犯。

    “安定,安定……”清水拉着工作人员的衣服,泪水流个不停,“能不能让我先给他手入,他受伤这么重,不及时治疗,会折断的。”从小,这些刀剑就如同亲人一般陪伴在他周围,特别是大和守安定,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安定就此被折断会如何。

    “请放心,现在我们不会让大和守安定折断的。”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定,清水会和大和守安定一起接受处罚,哪怕之后的结果是要折断这把刀,也不会在现在直接就折断。时之政府有时之政府的法律,哪怕有时候可能会因为一些特殊情况影响时之政府的决定,但无论哪里都会有灰色地带,在大体上而言,时之政府还是合格的。

    “真的吗?”清水抬头,还含着泪水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希冀。

    “是的。”工作人员再次肯定道。

    得到了时之政府工作人员的保证,清水一下放松下来,腿一软,滑倒在地。

    清水到底年纪小,虽然犯了这么大的罪行,但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见状,还是将还是个孩子的审神者拉起来,放到榻榻米上坐着,“请耐心在这里等待审讯和处理结果。”

    清水沉默着点点头,看起来乖顺无比。刚大和守安定的样子,真的吓到了清水,他现在根本提不起精神,更何况,虽然他自己是不会承认,但潜意识里,他多多少少也知道这是错的。所以被带到时之政府后,看着时之政府工作人员严肃的脸色,莫名的心虚感就涌了上来。

    等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出去之后,清水才抬起头来打量四周,这是个空旷的房间,也就是房间加厕所的配置,房间里除了光秃秃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监狱吗?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清水反射性的往后缩,直到背靠上墙壁,才觉得安心多了,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腿,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安定……

    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不会特意虐待清水,之前也是因为时间仓促,没有准备,所以一会儿后就送来了晚上睡觉使用的被褥,然后定时的三餐。

    在没有被宣判之前,他们也只是限制清水的人身自由而已。

    其实,时之政府也有些头疼。

    时之政府不是没有处理过犯罪的审神者,也有专门的监狱管理这些人。不过,那些都是些成年人啊,像清水这样才不过十岁的孩子,怎么能送去时之政府的监狱?

    所以暂时只能找了个空房间把清水关起来,等审讯结果出来之后再想办法。

    在正式处理清水的事之前,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还要对比之前被修改的历史,然后整理出这孩子之前干过些什么事。

    这件事上时之政府还是很有效率,很快就将所有材料整理完毕,然后整理出来的结果,简直是触目惊心。

    时之政府没有死刑,但那样的罪行,如果清水是成年人,确实足够让他在时之政府的监狱呆上一辈子了。

    将清水关了两三天后,看起来精神差了不少的清水就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对他进行审讯。

    隔着巨大的桌子,清水被安排在了桌子的一端,他对面是时之政府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旁边是做笔录的人,同样面无表情。

    这样的气氛,无疑是很大的威压,从来没经历过这样阵仗的清水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再动什么歪脑筋。

    哪怕再是熊孩子,也有能镇住他的事。

    “审神者清水……”上面的工作人员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就开口开始询问清水的问题。

    事到如今,狡辩是没有用的,清水也是聪明且识时务的人,况且他也有些被吓到了,将所有他做过的事都交代了出来。

    说完之后,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也没说什么,又把清水送回了那个房间。

    清水有些愣住了,就这样?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会怎样对待他?他的安定呢?

    越是忐忑的时候,心理防线越容易被攻破,在清水的紧张不安中,他见到了这次被带回时之政府之后的第一个熟人,也就是给他上过课的老师。

    这位老师对于清水的情况非常惋惜,因为在同批接受培训的年幼审神者中,清水是能力最好的之一,如果平安长大,很有可能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审神者,结果竟然犯下这么大的罪行。不过,他也有些自责,如果对这些孩子们再多教育教育,把道理都扳开揉碎了反复的说,清水是不是就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老师,老师……”清水看到老师就哭了出来,他原本跟时之政府这些派来培训他们的工作人员并不亲近,他从小就聪明,不喜欢那些老师们像对待孩子似的对待他们。但现在一个人在空屋子里被关了好几天,又一直挂念着安定,看到有个认识的人出现,一下情绪就有些崩溃。

    那位老师抱着清水安慰了片刻,直到小清水不再哭了,才开始他今天来的目的,给清水讲道理,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也意识到,清水是从认识上就直接有问题,所以才安排了这位老师的前来。

    清水是个固执的孩子,他虽然一声不吭的听着老师说话,但并不代表他就听进去了,有些道理,培训的时候他就听过,现在再听一遍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哪怕说得再细致也一样。

    只不过他虽然倔强,却不是不知道变通,老师说什么他都点头认同,极力表示自己已经听进去了。

    他不能连累自己,更不能因为自己的状态连累生死不知的安定。

    虽然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向他保证过了,但他没见到刃之前,哪里能够放心?

    这样的强大心理防线,一直持续到时之政府通知他这次事件的处理结果之后,彻底崩溃了。

    因为清水未成年,而且时之政府任用幼年审神者也有一定的责任,再加上历史最终被导回正轨,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所以清水被判处十年的有期徒刑□□。而作为清水的近侍刀,被带去幕末的大和守安定,则被判定折断。

    “不不不不,不是安定的错,是我的错啊!”清水软倒在地,哭得声嘶力竭,“是我带他去幕末的,是我要改变历史的,安定只是听从我的命令!”

    看有着趴在地上不停颤抖的孩子,来告知清水结果的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眼底闪过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时候一念之差,就会追悔莫及。

    不管清水怎么哭闹伤心绝望,这次的事件必须有人要付出代价。

    清水是,大和守安定也是。

    不然怎么对得起被修改的历史,对得起拼死保护历史的。

    但时之政府也不是完全的不近人情,在判定执行之前,清水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见了大和守安定最后一面。

    经历过修复的大和守安定,仍旧是那个身着蓝衣,安静乖巧的少年。连看到清水之后,露出的笑容都和平日并无二致。除了他的腰间已经不被允许悬挂自己的本体刀之外。

    “安定。”清水看到大和守安定的瞬间,就哭着扑了上去。

    大和守安定抱住自家的小主君,伸手拍拍清水的背,“别哭了,主人,难得能见面,主人不会想一直把时间哭过去吧。”

    清水强忍着悲痛,从大和守安定怀里抬起头,“安定,安定,我不想你死,明明就是我的错……”

    “不,”难得的,大和守安定打断自家主人的话,“是我的错。”

    “可是……”

    大和守安定捂住清水的嘴,“主人,时间不多,请不要争执这件事,安静的听我说好不好?”蓝色的眼睛里,都是温柔哀伤。

    清水流着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