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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你说的,我要是那么小气的人还会和你瞎叭叭了?”

    “说的也是。”阿凝对她的横眉怒目视而不见,仍旧嘻皮笑脸的咧嘴大笑。

    不过,她很好奇赵杏儿从哪里得来这么奢贵的东西,望着手心的一团,做工精良,让人看着就顿觉赏心悦目,怎么看都不是农家妇女可以消费的水平。

    光泽透润,描绘着雍容牡丹花样,小巧精致的叫人舍不得用手去碰触,比起后世让人为之疯魔的迪奥、香奈儿、啥的一点也不差啊!

    最主要的是这完全是纯天然的,没有任何化学加工的,拧开盖还没举到鼻子前,就有一股花香很是清淡,闻着好似月季花香。

    这香气正是阿凝喜欢的一种,小心翼翼用指肚点了一下在手背上揉了揉,果然起了薄薄的一层淡晕粉,颜色极自然:“这胭脂是好的,怕是不便宜吧?”

    也不怪她会这么问,村子里也不是没有用胭脂水粉,可都是一些糙质地的,像这般好还真没有见人用过。

    闻言,赵杏儿眉宇间黯然起来,叹气道:“这哪里是我买的,是我妹妹捎人带回来的……”

    妹妹?见阿凝吃惊,赵杏儿慢慢解释:“唉,说来也是我那个妹子命苦,前些年娘家穷,把她签了身契卖到城里的大富人家做丫鬟,半年不到就抬了姨娘生了个女儿如今也算熬出头了,就是爱显摆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

    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成功逆袭,想必那姑娘十分标致和美艳,但这种话作为旁观人也不太好搭口,阿凝一笑没接话。

    她一笑,把盒子合好又还给赵杏儿:“既然是嫂妹子的心意,嫂子你就就踏踏实实的用吧,想来她也是手头有闲钱才买给你的,要是日子过得不顺心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能顾的了你?”

    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呢,赵杏儿推回去:“我那还有几盒呢,够用了。”

    言下之意,你不收就说不过去。

    总地说,在这利益大于天的地方,人家肯真心待她好,何必推来推去弄得关系生分了呢?阿凝这才重新接过:“那妹子就谢过嫂子了。”

    想到那天的桂花糕事件,阿凝就没再捡桂花,而且摘起小野菊,因为家里枕的枕头又硬又厚,每每早上起来便会落脖子,实在痛苦不堪。

    本来她是想来山上找找决明子的,可是这半山腰还真没有,介于赵杏儿说的不能在往里去了,只能打起小野菊的主意来。

    山风吹在身上有点凉,见背筐满了,阿凝起身轻捶着腰,朝赵杏儿看过去:“杏儿嫂你那捡够没?”

    “差不多了哩。”

    “那咱们回去吧?”

    赵杏儿抬头一看天空,嘟嚷一声:“是得回了,都到了饭点了。”

    回到家,江岐山他们已经回来了,见阿凝拖着背篓从大门进来,江岐山放下要喝的水前去帮媳妇儿。

    “这么沉,下次别自己搬了,回头说一声,我去搬。”

    语气自然是责怪的,但听着却很窝心,阿凝眼眶湿润,小声的应了声好。

    出去大半天,江母自然是不喜的,走过来一看,全是不值钱的野花,顿时气的直瞪眼。

    “老三家的真是不知事的,弄回来这一框不中用的东西膈应人吗?”

    她厉声厉气指责自己的媳妇儿,江岐山怎地能依。

    “娘,媳妇儿既是要弄自然是有用处的,又不用她下地帮忙娘又何必呢?”

    “家里还有一大摊子活,她不干要你娘干吗?”

    “不是都分了?一人一天用不到娘做。”

    “你这个不孝子就会向着小娘们编排你老娘,看老娘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转身,江母随手一抄拿起扫院子的扫把就往江岐山身上招呼,吓得阿凝呆如木鸡,惊愕的望着这一幕。

    江景出和江钱来赶紧的就拦下娘,苦口婆心的劝:“娘,别打了消消气,三弟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待会儿咱哥俩替娘教训三弟,娘……消消气。”

    江母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老三不孝顺还有老大老二,呼哧的喘着气任由他们扶着进堂屋。

    江岐山瞧见吓傻的媳妇儿,也顾不了被老娘抽的老痛的脊背,走过去喊了阿凝一声。

    “媳妇儿没事了……”

    “痛吧?”阿凝眨着眼,伸手拉着男人进屋。

    关好门,便开始心急火燎的找药水,婆婆的力气那么大,打的时候又没有量力,肯定很痛。

    打开梳妆台上面放着的首饰盒,从里面找出一只竹筒做成的容器。

    掀开男人的上衣,细细的把清凉的药水涂抹上面。

    这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用薄荷和金银花提炼而成的。

    “好点没?”阿凝一遍一遍的在红肿的地方呼气,如果不消肿,下午顶着烈日下地会更痛的。

    “好多了,凉凉的,摸上了就没那么痛了。

    听到男人这么说,阿凝在心里嘀咕,婆婆也真是的,太没轻重,亲生儿子也下的手!

    阿凝把竹筒的塞子赛好,放回原处。

    “媳妇儿你手上是什么?”

    江岐山这话一出口,阿凝立即就红了脸,这不竟让江岐山感到疑惑,他这话又没什么不对,媳妇脸红啥?

    “问那么多弄什么,总之用着好就行了!”不是她不告诉他这是什么,还不是男人每次都没有轻重,一来二去旧伤还没有好又添新伤,没办法儿这才想了好多法子弄出来,用了之后情况好了许多。

    江岐山不在问,不多时,二嫂就来喊她们吃饭。

    三菜一汤,两盘蔬菜一盘猪肚加大肠,一个菜花烫。

    阿凝瞧见那一盘黑不溜秋的大肥肠眉间轻微的邹了邹,不知道公共和大哥是怎么吃的下的。

    她都怀疑大嫂洗猪肠认真洗干净没有,见江岐山也要去夹,阿凝赶紧踹了他一脚,如论如何都不想男人用吃了臭气熏天的猪大肠后再来吻她。

    她会厌恶死的!江岐山夹菜的动作一顿,莫名的看了媳妇儿一眼,不明白他吃油腻一点的东西媳妇儿干嘛踹他。

    阿凝接收到男人的眼神,眉心又是一皱,江岐山便明白了,媳妇儿不喜欢他吃这道菜,收了筷子去夹青菜。

    张氏见他想夹又不夹了,没错过阿凝还没来得及隐去的嫌弃,用力的扒了一口饭,眼神忿忿的,道:“三弟是嫌弃嫂子做饭没有弟妹好吃吧?”

    “嫂子误会了,”江岐山解释,语气温和。

    张氏讥笑,悻悻地道:“那三弟为何不吃肥的?”

    江岐山这下还真没法辩论了,他总不能媳妇儿不喜他就不吃,娘知道了准的和媳妇儿吵。

    阿凝余光见张氏的表情,便晓得她这又是打的什么幺蛾子。

    不就是想挑事好乘机的便宜,江岐山是个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老实巴交的,肯定是说不过要占下风的。

    她不疾不徐地道:“相公见大哥和婆婆吃的欢,省一点孝敬娘啊。”

    张氏一听脸色顿变,这个该死的小狐狸、精,嘴巴这么怂!这不变相的说她相公不孝和父母抢东西吃?

    心口的火气增增的往上冒,烧的张氏炸了毛:“菜多着呢,够孝敬娘了!”

    “大嫂说的是,这不是相公的一片心意嘛。”

    张氏吃了瘪,恼恨的瞪着阿凝,眼底的怨念像浪花一般翻滚,触目惊心。

    然而,老爷子筷子狠狠往桌子上一拍,瞪视一圈:“还能不能和睦的吃饭了?要是吃撑了没事干就滚地里去干活!老大家的你让着点小的又能怎么着你?别人都能好好吃饭就你不能,嘴巴整天吧啦吧啦个啥?明天你也别闲在家了,和我们一道去地里!”

    “二弟妹三弟妹去不去?”

    “她们不在家谁做家里的活?”

    “既然弟妹们都不去,爹,为什么我要去?我在家也没闲着啊,我还要带福生呢!”张氏不满和公公抗议。

    这个老大媳妇是个什么东西,江父还不明白吗?爱贪小便宜,嘴上不饶人,做事偷懒不勤勉,横了张氏一眼:“让你去就去哪这么多理由!福生以后交给他奶带还缺他吃喝了不成!”

    张氏还要叫板,江钱来的脸顿时拉的老长,她一顿,往下要说的哽在喉咙里不敢说。

    相公的脾气她也是摸得清清楚楚,人前说什么就是什么,典型的说一不二,你要和他呛声他比你还戾三分,关起门来叫嚷几句他可以忍耐七分。

    现在他的脸色铁青,张氏自然就不敢在由着性子来,乖乖的吃饭。

    回房后,江岐山把疑虑问了出来。

    “媳妇儿,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吃肥肠?”

    “那么臭你吃的下?”

    “你是没少过油水不知疾苦,”江岐山给她细细掰列:“整日下地干的都是体力活,光吃素菜身体怎么受的了?”

    “猪肠也没多少营养还那么臭那么腻,你咽的下?”

    “媳妇儿说的对,吃不起肉在臭也就吃的下了。”

    阿凝默默的望着江岐山:“家里是真吃不起还是娘舍不得吃?”

    当初娶她的时候也给家里省下不少钱吧?阿凝不相信家里真的穷的连顿肉都吃不起。

    其实,江母每天算计来算计去都没有算计到点上去,勒紧裤腰带舍不得吃好的,把家人饿的黄皮寡瘦就是正确的了,哪一天身体吃不消晕倒田间还要请大夫看病抓药,还耽误活计,图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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