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隐醒来时,已经是过了晌午。
他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竟毫不觉路途中的任何颠簸。
然,还并不止于此。
他刚慵懒地把手举起来,便发觉马车是停着未动的。
而车外不乏喧闹吵扰之声。
“师姐,婵玉?”
陈隐掀开车帘,发现马车停在路边,未见她们二人。
他便即可循声望去。
在马路对面,有间草棚搭建的茶舍,内里热热闹闹坐满了人。
他正欲下车,但见瑛璃和婵玉埋头交谈,一脸肃然地从茶舍内走了过来。
“你醒啦,诺,”瑛璃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他,“我们俩已经吃过了,新出炉的包子。”
马车又动了起来。
陈隐也着实是饿得慌,手掌大小的包子两口就吃了一半进嘴里:“我们这是到了哪里了?”
“仍旧在中原呗,”瑛璃手里握着缰绳,倒是像那么副模样,“你最多也就睡了三个时辰,不去再歇息片刻?”
“差不多了,”陈隐肯定不会再躺回去,“一路颠簸,能睡三个时辰的安稳觉已然不错,刚才我见你们二人在嘀咕什么呢?”
“我们听到了些事。”婵玉忽然神情严肃地说。
陈隐看了看瑛璃,她也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什么事?”
“皇帝已经昭告天下,重金悬赏宫中失窃的三枚零之境魂玉,”婵玉说,“并且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这三枚魂玉被盗去了马丝国。”
“我们刚才在那间茶舍都打听到了,此次几乎江湖上所有的的魂玉猎人都赶往了马丝国,”瑛璃说道,“但却好似没人知晓乃天罗庄的人抢走的魂玉。”
“这是何意?”陈隐没想明白。
“我在想,皇帝这意思就是想浑水摸鱼——天罗庄的人暗地里抢玉,而朝廷也就如此将计就计——若是明言天罗庄,至少有些人会因忌惮而放弃,而如今却将会给马丝国带去极大的混乱。”婵玉说。
陈隐想了想,一口将剩余的包子吞了下去:“如此的话,对我们来说倒是十分有利,这一下马丝国的人可没功夫注意我们了。”
“但正也因为这样,她们肯定会加强防备,要想救出我姐可就更难了。”
“不着急,我们仍旧按银涛师兄所指,先寻到天池派或碧峰门,”陈隐说,“越乱,咱们就越不容易被针对,而且若是所有的魂玉猎人都去了,不定我们还能碰到莫家兄妹,到时候以莫霖姑娘十荒境界的衍力,寻上戚烽师姐不更是容易许多吗。”
瑛璃这一听就是不快,斜眼看着陈隐:“你这意思便是师姐我的衍力寻人很难?”
“哎!不是这意思……”
“又什么莫霖姑娘,”瑛璃没好气地抽了马一鞭子,“也不知成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还亏得我怕你起来饿着,给你买包子吃……”
瑛璃不歇气地抱怨着,陈隐向婵玉求助,但婵玉只耸耸肩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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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絮凭借自己的记忆再加上一路的询问,总算是来到了定华山境。
不过她并不晓得此处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所以疑惑为何山门外看上去那么乱,更不解为何在此整理打扫的人皆未穿定华派的派服。
想了会儿,她索性也混了进去,假装着四下忙活。
未过多久,两、三位身着定华派蓝白服饰的弟子从山上下来,手里提着水壶与馒头。
武絮赶紧是跻身过去。
“这位姐姐,”武絮也是有两日没吃过什么扎实的东西了,当时从北远城走得匆忙没把盘缠带够,眼见现在有吃的,她是不拿白不拿,“养药涧的那个铜起可在山内?”
“铜起堂主?在啊,不过他现在正忙着,姑娘若是有哪不舒服,可在定华镇上寻医,之后只要报予你家掌门,我派会去付清诊费。”
“啊,多谢,多谢。”武絮笑着又抓了两个馒头便退到了人群外去。
她找了块石头坐着,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喝着水,眼睛则随着山门下的石阶往上看去。
“当初可是我赶走的这家伙,现在万不能觍着脸去见他,否则他那尾巴还不把天给戳穿了,”武絮吃得起劲,嘴里还小声念叨着,“更万一这家伙小心眼,仗着自己在定华山帮手多,我打不过他,还予我脸色看把我给轰走,我岂不是在他面前丢脸丢大发了。”
武絮这一边吃一边眉头紧皱,嘴里话还不断,倒是引起一旁蝉雀楼的一位小弟子注意。
“姑娘,你是我们蝉雀楼的人吗?”
“什么蝉雀楼?不是。”武絮在那揣测着各种可能,是越想越气,而身旁突然有人向她问话,她下意识就把心里气撒了出来。
“难不成你是游经寺的人?”那位弟子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啊,是是是,是那什么寺,”武絮本不想再理他,但突然有了个注意,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回答的是什么,也管不了对方脸上那惊讶的模样,“诶!小家伙,你刚才问我是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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