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庄主,你靠我靠得太近,完完全全进入了我寄染衍力的范围,”贾斯说着又是将两排‘肉盾’传回了山上,接着他对陈隐这方朗声说道,“你们定华派能够惩治的就交还由你们处置,而像岳大、韩沪这两人,我会为你们除去,你们就此为我做个眼证。”
陈隐是太想问贾斯‘为什么你要帮我们’——尤其在他看得周围师兄弟们跟他一样茫然时——但考虑到现今贾斯仍旧敌友难辨,他终究没有去多嘴问话。
实际上,定华派这边没有一人回复贾斯的话,所有堂主以及代掌门不在的情况下,目前山门处也没人有这资格去应答他问题或是要求。
贾斯见他们中所有人都像哑了一样,忽然笑了。
他并不是在跟他们做什么交易,因为这件事他之前就已与司徒抑尹说好了。现在无非只是要让这些意识还比较清醒的定华弟子做个见证罢了。
贾斯从腰后掏出一柄匕首,把玩了两下后便朝着正前方使力扔去。
匕首向前飞了三尺不到,从空中陡然消失,霎时现于深坑中,并径直插在了坑底岳大的胸前。
不过深坑之中早是乱作一团,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是岳大造成的——且其本人也在坑底。
韩沪已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探究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现在形势非常不利。
为了不让定华派的人对他们进行从上到下的强攻,他顾不上自己的伤,便是迅速聚起衍力,朝着洞口上方释放而去。
可也就在同时,他们头顶那片湛蓝的天空忽而是暗了下来,仿若是一眨眼就进入到了午夜时分。
坑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唯独韩沪身周——一条光柱破空而下,将其罩在其中。
“各门弟子不要惊慌!还能活动的用衍力护住头顶!”
韩沪试着安抚四周的弟子们。
不过他话刚说完,就觉喉咙一阵发痒,一股炙热的液体从口中喷涌而出。
借着银白色的光线,韩沪看到了从自己嘴里涌出的是鲜血,而他对此并不陌生,因为这正是他自己的衍力会造成的效果。
月疾风缓缓在陈隐身前落下。
“掌门!”
不仅是陈隐,在场所有定华派的弟子都像是绝处逢生般,大松口气。
月疾风没有说话,陈隐能够从他身上感查到前所未有的杀气。
他背对着山门,目不转睛地盯着坑洞下方。
黑幕中落下的光柱渐渐扩大,直至刚好将整个坑洞底部全部照亮。
一瞬间,下面传出的哀嚎、叫喊声戛然而止。
坑底的所有人,都开始不断呕血。
韩沪想要收回衍力,可是他发现,被释放出去的衍力已经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而这些衍力,正被用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在一定程度上说,定华山此刻发生的事情略显滑稽——武林几个大派的精英,竟然全被困在一个大坑中,并且很有可能会溺毙在自己的鲜血里——不过这对被困在坑里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韩沪目前只能紧紧捂住嘴,抑制着那股从体内不断向外涌血液,不过这无非也是在等死。
“疾风,留人!”
文足羽直接落到了月疾风眼前,源溪、三又木和顾落华也随后赶到,并径直遁入了深坑之中。
月疾风抬眼看向文足羽,犹豫了片刻,还是化去了自己的衍力。
“看样子定华派已经过了危难,这些人也没能力再对定华山造成威胁,”文足羽迅速说道,“不过,他们的所作所为皆跟旭峰晨辉有关,皇上要定华派留他们一命,让老夫全带回京城审问。”
月疾风没有立即应答,而是看了看四周,最后侧头问向陈隐:“上官若心和各堂主在何处?”
“沈堂主和柳堂主在这里,马堂主和陈堂主在养药涧,他们皆没什么大碍,”陈隐说到这儿,稍微愣了会儿,“但……英齐堂主……”
“好,我知道,”月疾风并没让陈隐说完,他转向文足羽,“文叔,你亲眼可见,地上躺有多少我定华弟子,且我青龙袭堂堂主英齐也被他们杀害,皇上让你与我一并来定华山,虽说是要你助我们,实际却是要将他们带走,为防我杀了他们是不是?”
“皇命难违,”文足羽不置可否,他回头看了眼立在坑洞另一头的贾斯,然后对月疾风说,“贾斯已经留有不少他们的人在定华山中,老夫可权当不知,但这坑底的人,得带走交由皇上处置,而且老夫也相信皇上必会对他们的所作所为给定华山一个交代。”
月疾风在脑中飞快地权衡着,他一直试图用理智来化解内心地冲动。
文足羽算是比较了解月疾风,也知此刻他的心绪,便进近一步提醒道:“疾风,此乃皇命,莫要逼得老夫动手。”
这话对月疾风的确是有一锤定音的作用。
他往后退了一步,彻底地背向文足羽,语气中有夹杂着一丝愠怒:“文叔,此事今次我可信你,月某和定华派就静候朝廷给出的交代,但届时若难以让我派信服,月某便会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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