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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公主吃醋

    次(日ri)李世民是直接从别院出发前往宫城,这次也一如既往的排场浩大。除了四大供奉随行,百名亲兵拱卫左右之外,还多了一个李世民不知从何处请来的道门术师‘观星子’。

    ——这个道号,其实李世民让颇为无语。只因这世间以‘观星’为道号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尤其是那些在家修士,最常用的道号,无非就是观星,玄真,冲虚等等,实在太平常不过。

    可张雨柔却已为这个(身shēn)份,准备了一(套tào)完整的(身shēn)世与履历,据其所言,是可以让人查不出任何马脚。

    这时她也换过了一张面黄肌瘦的男子面孔,又在颔下贴了几缕胡须,神态气质居然也似模似样,随在李世民的(身shēn)后,便连李岩与窦忠贤二人,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只以为自家这位公子,是真的神通广大,雇来了一位三品层次的高明术师。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就是李世民的那些亲兵。

    与几个月之前不同的是,这队全由七品武者组成的亲兵护卫,已经显露出不同寻常的凌厉气势,各人的气息,也是精悍异常。

    自李玄霸死后,李世民虽是‘意志消沉,不能视物’,可这队亲兵却并未停止((操cāo)cāo)练。而三个多月时间,已经足以让这群临时拼凑起了亲兵熟悉他们的同伴,掌握所有该掌握的战阵战法。

    不过最大的变化,是樊世兴晋升五品,正式从李信手中接过亲兵队的权柄之后。

    这位不似李信那般战阵娴熟,可在御兵一道,却又远非后者能够比较。接掌亲兵队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将这百名本是一盘散沙般的七品武修,真正捏成了一团。

    这一队装备精良的精锐战兵在御道之上行走,自然是引得周围众人瞩目。

    毕竟李世民至今已有三个多月没有入宫,远离开众人的视线之外。此时突然又摆出这副阵仗,难免使见者惊奇。

    尤其那些才刚调入东都,不知缘由的朝官,都是惊讶的驻足,指点议论之余,也在想方设法的打听着究竟。

    李世民却是打着呵欠,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骑在马上,与几个月前的精神抖搂大不相同。

    而此时他视角的余光,始终都在注目着一旁的杨韵。后者虽是骑着一匹龙驹,紧随在他的侧后方,可不知何故,此女却一直处于失神的状态,似乎魂不守舍。

    李世民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开口问道:“杨供奉可是有什么心事?你这样的状态,可不太称职。”

    最近他对杨韵,是有些冷落的。这既有对绣衣卫与天家的不满,也是为防这位察觉到自己,所以李世民主动疏远。

    他之前虽也将此女,带到了自己的别院,(日ri)常也偶有见面。可李世民却从未让此女,有接触‘神血睚眦’的机会,也从不在杨韵的面前,展示自己的(射shè)术与武道。

    不过据他所知,这位候补影卫在最近这几月时间,却也没闲着,时常外出,不知去向。还有数次,是连续数(日ri)不曾归府。

    李世民猜测此女,应是被绣衣卫的上司唤去当差了。又因考虑到杨韵的薪金,一直都是由绣衣卫提供,所以懒得与计较。

    不过今(日ri)杨韵的状态,却让他有些在意。就这几个月来他对杨韵的认知,此女的(性xing)(情qing),应是颇为较真的。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尽其所能,绝不马虎。平时护卫随行,也无不都是全神戒备,极少分心。

    所以李世民才会感觉奇怪,到底是有什么事,让杨韵神不守舍到这个地步,又是否与绣衣卫的有关?

    只是杨韵醒过神后,却只是面色惭愧道:“是属下失职,让主上您担心了。我会注意,绝不会有下次。”

    这明显是对李世民信任有限,不愿与之多谈的意思,

    李世民闻言之后,却也不觉失望,只是淡淡的一点头:“如此就好。”

    他面上虽是没什么反应,心里却在思忖着,是否要让无面箭,盯梢这杨韵一段时间,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在此时,前方宫城已然在望。李世民辖下的亲军,都得在此处原道返回,可张雨柔却瞪大了眼睛,忽而好奇的看着城门洞内,忽而又看向了李世民,目含期冀之意。

    她知道李世民(身shēn)为崇文阁都虞候,千牛备(身shēn),还是能带两个亲兵进入宫城的。只是除了李世民当差的地方之外,其余地方都不能乱走就是。

    可李世民对她的视线,却是视如未见,完全不愿搭理。他现在已看透了此女的本(性xing),知道这也是不安份的主儿,哪里可能会自惹麻烦?

    而就他进入宫城之后不久,长孙无忌就凑了上来。这位近前之后,便语声毫不客气的问道:“薛成德(身shēn)死一事,可与你有关?”

    李世民闻言,不由神色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未来妻舅:“无忌哥为何会这么问?薛成德之死,怎么可能与我有关?”

    可他心里,其实是知道长孙无忌为何会问出这一句的。

    那位(殿diàn)上太监会出现在齐王府的(情qing)报,虽是七天前樊世兴乔装打扮从黑市购得。可在此之前,他也曾亲口拜托这位妻舅,注意侯士安及其亲近之人的动向。

    所以长孙无忌会有这样的猜疑,是最正常不过。

    不过李世民这句话,明显不能让长孙无忌打消猜疑,他不(禁jin)又一声苦笑:“无忌哥你真想多了,我李世民哪里可能有这样的能耐?即便有,我也没有这样的胆量,在皇城中杀人。”

    “没说人是你杀的!”

    长孙无忌依旧半信半疑:“只是说可能与你有关——”

    “这就更是天方夜谭。”

    李世民一声轻叹,满眼的无奈:“无忌哥你且试想?如果这是我武功李氏所为,那么我家又何需借重你我来打听薛成德的行踪?可如果是我借旁人之手,岂不更荒唐?且不说雇佣这么一个杀手,需要多少钱,就只说我李世民的(性xing)(情qing),又岂是会假他人之手复仇的?”

    长孙无忌仔细凝思,心想如果是以前的毗卢遮,还真不会这么做。

    可人都是会变的,他深知李世民与李玄霸这两兄弟之间的感(情qing),更知李玄霸被袭杀(身shēn)死一事,对于李世民的冲击是何等巨大。

    尤其前者,还是被人夺去了五脏血髓——这足以让李世民发疯!

    不过他在仔细看了一番李世民的神色表(情qing)之后,却并没发现什么破绽,

    “毗卢遮,我这不是要就此事怪罪指责你,或者劝你收手什么的。只是想与你说,有些事真没必要一个人承担。如果你真的打算为迦楼罗他复仇,大可算我长孙无忌一份。多一个人,也可多一份力量。”

    李世民微微动容,神色肃然的微一颔首:“我省得了,如果真有这么一(日ri),必定不吝于向你求援。”

    可他感激归感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暗暗摇头不已。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qing),可谓是凶险万分,怎么敢将长孙无忌兄妹扯入进来?

    之前利用长孙无忌打听消息,其实已经相当冒险,有些出格了。

    在与张仲坚父女搭上线之前,他就不准备借助亲朋之力,在这之后,就更不会有这念头。

    之后又在长孙无忌的陪同下,找那位新任的直斋大人销假。不知是否错觉,李世民发现这位对他回宫当值一事,似乎格外的欣喜,(热rè)(情qing)有加。

    而等到二人离开之后,长孙无忌就失笑着说道:“这都是小公主给闹得,自从一个月前开始。这位(殿diàn)下每天都会寻直斋大人询问,问你何时销假。这次二郎你回来,宫中许多兄弟都会松一口气。那位原本就是个小魔王,如今就更是变本加厉。”

    李世民想及杨颖,多少有些愧意,无论什么理由,他毕竟是失约之人。好在接下来(日ri)子,他有的是时间将欠下的课程补上。

    “除此之外,还有阿史那什钵苾与契苾何力二人。”

    提及此事时,长孙无忌的神色略有些复杂:“这件事,之前就与你说过,不过最近却是有愈演愈烈之势。原本这些异族王子入朝参拜,我大隋的将门子弟总会私下挑战,与其较量个几场,一则是为压制这些异族气焰;二则是为宣扬武名,所以最初谁都没放心里去。可结果在短短半月间,这些平时目中无人,夸夸其谈的膏粱子弟,就连续输了十数场,让这二人渐渐气焰高涨,全不将我大隋武人放在眼里。使得朝中从上到下,都觉颜面大失。”

    他说到这里,又扫视了周围一眼:“前几(日ri)萧府寿宴,独孤家的独孤开远,甚至败在了阿史那什钵苾的仆人手里。不但将皇后(殿diàn)下气到离席而去,便连天子听说之后,也当场摔了酒杯。”

    “独孤开远,号称云中(乳r)虎的那位?”

    李世民皱了皱眉:“居然输给了阿史那什钵苾的仆人?这怎么可能?”

    他最近都在筹划为李玄霸复仇一事,对最近京中发生的事还真没怎么关注。

    可独孤开远这人他还是知道的,虽说此人的武道造诣,远不如传言中的高明,可也算不得是银样蜡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