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开灯,所有的光线都来自外面的月色和路灯隐约的亮光。
唐秋山有些模糊的轮廓恍恍惚惚的像是影子一样,唐晚胆战心惊的盯着他,摇着头抗议道:
“不要——”
唐晚的身手可以对付外面的人,可那都是唐秋山教的,所有的动作他都能轻易化解。
她的身子被他紧紧的按在床上,衬衣只滑落到腰际,像是束缚着她的枷锁,双手根本无法从袖子里挣出来。
挣扎的双腿也被他压着。
那一寸寸移动的冰凉手指让她战栗不已,身子又像是着了魔一样慢慢的热了起来,她越是反抗,那种异样的感觉就越清晰。
慢慢的,连呼吸都变得滚烫,唐晚一点一点艰难的呼吸,像是失了水的鱼。
她扑腾着终于将手从袖子里挣了出来。
用尽所有力气按住那只在她腰际流连的手,唐秋山抬眼凝视着她,看着她眼底近乎乞求的目光,他轻轻的笑了。
“不让你长长教训,你是不会听话的。”
那手指轻轻一勾,将最后的一层束缚解开。
唐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紧紧咬着唇瓣,生怕自己发出什么让自己羞愧的声音,直到那冰凉的指尖一路向下——
她声音带着哭腔抗拒:“唐秋山……你放开……唔……”
唐秋山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在身子沉下去的同一时间封住了她所有疼痛的呼声。
夜色越来越深,整个山庄都笼在一片淡淡的薄雾之中,那看不清轮廓的建筑连同人脸也模糊了,万籁俱寂的山腰,只有不知名的鸟叫声。
唐晚的头一直被顶到床头,她挣扎着要跑开却被那人更狠的按在身下。
她依然死咬着唇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唇都咬破了也不放开。
获得自由的手也没了力气反抗,摇摇晃晃都不能让她失去意识。
唐秋山强硬的撬开她的唇齿,即使到了这个时刻,他的气息还是冰冷的,他像是命令她说:
“别咬自己!”
她终究忍受不住,哑着声音:
“够了……唐秋山,你还想折腾我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五年前是这样,嗯……现在也是这样……”
五年前……
唐秋山半眯着眼睛,看着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唐晚。
早在五年前就从女孩成为了女人。
她什么都不懂就被他强行侵入,那时候他是真恨,连杀意都起了,然而再多的仇恨都敌不过那十年的相伴。
那些有她相伴的日子,才是他过去三十五年里最真实的生活。
难以磨灭的记忆,深刻到午夜梦回他都不想放手。
他始终放不下的,是他的晚晚。
他身下的动作放轻了一些,揉着她的身子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红肿的眼睛。
唐晚撇开脸要躲开,唐秋山却不让,硬是从她的耳朵一直吻着,再吻到她的唇角,在她耳边蛊惑着说:
“晚晚,你的身子告诉我,你是喜欢的,嗯?”
唐晚为自己的反应羞愧不已,恼羞成怒的一口咬着那人的唇,怎么都不放开。
血腥在两人的唇腔晕开,唐秋山却不痛,轻轻笑了一下。
月色愈发清晰,从落地窗洒了进来,映出墙上两道纠缠不清的影子。
直到唐晚哑着声音哭出来,唐秋山也不放开,所有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够。
他恨自己,太晚了。
……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唐晚缓缓掀开眼帘,只觉得眼睛肿的难受,睁了好一会儿才睁开。
腰间搭着的一只手让她回过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荒唐的一切。
她低头看了一眼狼狈的身子,只是黏腻不再,整个人除了酸痛之外,再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想也不用想,是唐秋山给她清理过了。
房间里狼藉一片,乱七八糟的衣服,掉在地上的时钟,枕头,还有毯子……
昨夜她被折腾得最后撑不住晕了过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停下的?
他的鼻息还落在她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的。
她的眸色暗了暗,小心翼翼的将那只手拿开,在确定没有惊醒他才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从窗帘的缝隙看出去,外面的天色还有淡淡的蓝,应该还是很早。她转眼看着还在沉睡的男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这一刻,唐晚多想留下,但是她不能。
她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衬衣是已经不能穿了。
蹑手蹑脚的去了衣帽间,取了一件唐秋山的白衬衫套上,在尾部打了个结,袖子挽了一小段到手腕处。
拿好自己的东西,她在开门离去之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安安静静的睡着,一动也没动。
她淡淡的吐了一口气,隐去眼底的苦涩,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然而,就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原本沉睡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他慢慢的坐起来,望着门的平淡眸子不动分毫。
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木屋外没有人把守,昨晚那些人都被江由叫走了,在远一些的地方站着。
清晨的薄雾有些凉意,唐晚轻抚了几下胳膊呵着气一直朝着山庄的大门走。
路上的沙石在脚下嘎吱作响,不知道惊醒了多少人。
唐晚走得快,在快到大门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天还没亮江由就带着人守在大门外,一刻都不敢松懈。
终于看到那纤瘦的身影,在她面露不悦的同时江由上前一步拦住了她,面露为难道:
“小姐,唐先生有令,你不能离开。”
唐晚抿了一下唇,她就没想过能轻易离开,清冷的声音带着嘶哑:
“我还得工作,让开。”
江由却是不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点了一下头说:“今天颜小姐休息,小姐不用上班。”
唐晚不是傻子,猜到了唐秋山要她当颜如欢专属化妆师的意图,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只要唐先生一句话,颜如欢是休息还是其他,颜如欢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只会全力配合。
唐晚冷笑,“真卑鄙!”
最终唐晚还是不能离开,她转身看着木屋二楼的方向,唐秋山穿着睡袍站在落地窗前,清冷出尘的模样在薄雾里隐隐约约。
她垂下眼睛,不再看他一眼。
江由领着她去吃早餐,她胃口不好,只吃了一些,等她要起身的时候,服务员端了一杯水过来,端盘里还有一粒白色的药片。
这一刻,唐晚有一种古代妃子被皇帝宠幸过后,不得不喝下避孕的汤药的心酸感。
她冷眼看着那粒药片,神情一阵的恍惚,二话不说的拿了起来吞了下去,连水都不喝一口。
江由看着也不好说什么。
唐秋山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唐晚坐在外面的藤椅上,背对着他,穿着他的衬衣,背影纤瘦得像是一根羽毛。
唐晚听见有人唤了一声唐先生,她也不回头。
发呆的时候突然看见对面草丛里有动静,她的目光被吸引了,脚步不知不觉就被牵引了过去。
草丛又动了几下,伴随而来的还有几道奶声奶气的声音——
“喵呜——”
唐晚心下一动,才靠近一步,几只小奶猫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有两只打了滚,三只嗅着地上的草,摇头晃脑的灵动模样。
唐晚吃惊的看着它们。
大约才几个月大,软软的毛发在清晨的阳光下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让一大清早就不好的心情都淡化了。
有两只是橘色的,一直白色还有两只白橘相间。
像是回到记忆的某个片段一样,唐晚看着它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一种悲伤的情绪。
那种堵在心间的颤抖,很真实,就好像似曾相识……
“它们是阿胖的孩子,它两个月前生了一场大病,医生救不回来。”
身后唐秋山的声音淡淡的传过来,唐晚却觉得像是晴天霹雳,震得她心口疼。
大约有七年了。
唐晚曾经在回唐庄的半山腰上捡回了一只橘猫。
那猫瘦瘦小小的,看着就是快断气的样子。
可是她生出了怜悯之心,看着它可怜的样子想到了自己被唐秋山带回唐庄的那一年,心有不忍。
她抓着秦恒不放,一定要他救活那只猫。
从前唐晚总是挖苦他是庸医,可是那只原本奄奄一息的猫却奇迹般的生还了。
看着它一天天长不大,唐晚给它取名阿胖。
果不其然,应了这个好名字,阿胖越长越胖。
后来还是秦恒看不下去,说再胖下去会影响到阿胖的健康,这才严格控制。
阿胖很懒,总喜欢爬到树上晒太阳。
可它也很懂事,唐晚生病或是不开心,它总会在一旁陪着,安安静静,不吵也不闹。
她总觉得阿胖应该就这么一直懒懒的活下去就好。
没想到,它当妈妈了。
唐晚的眼睛轻颤了一下,晶莹的泪珠就这么一颗颗悄无声息的滚落,她吸了吸鼻子紧紧抿着颤抖唇。
可是它……走了。
她蹲下身子,将那几只在地上打滚的小东西抱了起来。
那透着凉的泪水滚落在毛茸茸的小奶猫身上,在毛发上打了几个小小的印子。
它们睁着清澈的眼睛看她,也有的在偷偷****她的掌心。
唐晚笑的温柔,心却寒了半边。
“阿胖……也算圆满了,至少它成为了真正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