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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的圆脸大眼睛、身材丰满的长发女生我知道叫蒋娅平。∑的嘴唇笑道:“嘿,梦雨,你们走道儿也不看着前头,再往前点儿可施工呢啊,别一脚踩空了掉沟里去。”

    “是啊,我来没两天,怎么这儿老是把地刨开?每次过那儿怪吓人的。”

    蒋娅平不屑的神态道:“鬼知道,我们家那边也这德性,就是修管道吧,我爸妈搞考古的都说没他们爱给地上豁开口子。不扯这些,这可要上课了,你怎么倒往回来——诶,他就是你说的要报节目弹吉他的那个吧,我见过,有点印象。”

    “对——岳清辉,这就是蒋娅平,给你拿过去的那个琴就是她的。她们都是咱们系大本班的,我们一个宿舍。”我连忙说声“谢谢”,点头致意。

    王梦雨朝两个女生道:“别提了,我这一中午净到处跑了,这还得赶回来拿书包,早知道这么耽误时间,我就拿着出来了——刘莹莹,你后来找着饭票了吗?”

    “没有啊,怎么回事呢,记得好好装抽屉里的,可是一个月的定量都在里头呀,万一没了,我到哪儿搞粮票去!等明儿回家了,我妈这人又唠叨,我都想这礼拜干脆不回家了,先四处借借看行不行呢。”另一个长着瘦长脸、淡眉细目的短发女生顿时变作郁闷的样子说。

    蒋娅平偷偷地对王梦雨皱眉摇摇头,马上笑逐颜开道:“就她这个大大咧咧的劲儿,早晚这样来个教训的,吃一堑长一智吧,先慢慢借着,如今粮票也不值什么了。嗳,梦雨,你就回来拿书包这么个事儿,干嘛还带上他,配保镖啊,你书包里要放什么值钱的宝贝?”

    “就俩桃儿。”我伸出两根手指说,马上难为情地收回手,还要解释,张张嘴才想到并不知该怎么说。王梦雨也摆手,但仍旧是她不紧不慢的语调说:“没有的事情,就是懒得走这么远的路,麻烦他顺路骑车带我过来——也是碰巧路上遇到的他,没特意麻烦人家。”

    刘莹莹撅嘴道:“你们都好心情呢,我是干什么都心不在焉了。走吧,娅平,梦雨她娇气你又不是…嗳,不对啊,梦雨,看你们俩刚才是走着的呀,你老是看着他,他推着车。”

    “后车轱辘没气儿,所以就没骑。”我抢先解释说。刘莹莹很释然地点点头,蒋娅平抬起一只手,指了指我道:“可不骑车带上梦雨,那你跟着来…检查我们宿舍卫生吗?”

    我一边摆手,心下才意识到一路走来,原来什么都没有考虑。王梦雨也看看我,坦然笑了起来,对我说:“是啊,半道上换了方式就没坐了,咱们怎么还是就这么过来了——哦对了,他是过来取…”她转向两位女生还要解释,却先自卡了壳。

    “是是,我就是——”我也着急辩解,不适时地插进话来,却还没来得及把“帮着拿水果”说出口,那两个女生已经大笑起来,蒋娅平拉起刘莹莹的胳膊走开,留下句“好了好了,没工夫听了,不打搅你们,就是别忘了上课时间啊。”

    我挠挠后脑勺,道:“看我这…好像监督你拿水果犒劳似的,太不好意思了,一会你下来,我还是骑车带你吧,辛苦一下就当运动了,有益无害,应该也骑不坏。”王梦雨无所谓的语气道:“她们瞎开玩笑,我都当没听见,一层这儿一进去是门房,那儿有气筒的,你打一下气儿吧,我真累了,一会儿回教室还是想坐你车方便,也省得你白来一趟,本来要跟她们这么说的,也不听人解释清楚。”

    王梦雨果然是个慢性子,上去以后,足足有10来分钟的工夫才下来,并且步调还是慢悠悠的。递给我一个塑料袋,说:“你打好气啦已经?不过不好意思,真的就俩了,好在个儿大,分着吃也够,所以我把水果刀也搁里头了——都怪我床上有点乱,我就收拾了一下,想着反正你还得给车打气,马上就下来倒像催你似的了。”

    我笑道:“打气两分钟都用不了的事儿吧,你这上下楼的工夫,够补胎了。”

    王梦雨欢快地笑起来,将装着桃子的袋子套到车把上,说:“抱歉,我下楼的时候才想起来,你看样子好像是个急脾气人,还说别出来晚了你着急生气,紧着下楼来着。可…哼哼,你还不至于着急吧?反正不会带累你迟到。”

    跨过施工留在地上的窄沟,我跨上车,示意她上车,骑起来说:“还好吧,我听人说过,自打咱中国不提赶英超美以后,就什么都不用着急了。不过你看过聊斋里有篇《种梨》的故事吗,我刚才仰着脖子往上瞧的时候就想,是不是你也有这本事,一会从楼上叫我去看一株桃树从你们宿舍——”我腾开一只胳膊,呼地高高扬起,说声“拔地而起,一树仙桃。”车把一晃,在王梦雨慌忙抓住我、“啊,又这样!”的一声惊怕的叫声中,忙忙地重新把住。却还要笑着继续闲扯道:“然后跟我说这是3…3千年一开花,3…千年一结果儿。”

    没有任何回应,我慌忙刹车停下,回头一看,王梦雨泰然自若地好好坐着,诧异的样子道:“掉东西啦?”

    我重新骑起来,说:“没有没有,我以为你又下车了看我发神经呢,别我说得这么热闹没反响,结果是你又下了车,那我这么大声儿的自言自语,这两边走的人不笑死,或是吓出什么来。”

    “哈哈哈。”王梦雨这时竟然大笑起来,虽然于旁人看来或许还是颇为含蓄的情感表达,然后说:“你有时候真是没谱,扯些胡话,想些没有的事儿,我大半没听出来你刚才说的那一大堆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我在不在车上你还老感觉不出来啊。对了,刚才借气筒,人家门房没问你怎么借到女生宿舍楼来了?可是听说门房那老大爷特讨厌男生找各种借口去那儿。”

    “倒没说什么,就是眼神儿怪怪的,特不爱搭理那劲儿指着墙角,字儿都不说一个,我当时还奇怪呢,想借个气筒他至于嘛,这玩意儿又用不坏,呵呵,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感情是保卫‘男女之大防’的警惕性闹的。那他要问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可话说回来,我瞧见也有男生从里面出来啊?”

    “那你没问问人家怎么进去的,也好照着试试?”王梦雨少有的顽皮神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