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那边是属于苏北省的p县,齐森家这边属于T县,两县之间是一条小河沟。
按说一条小河沟之隔,两边并不会差别太大,但是实际上两边的民风差别就大太多了,一个说是民风彪悍也不为过,一个就是平平常常的普通村民。
他们村的名字是传说中来的,据说村南的大池塘是以前一条真龙洗澡的地方,所以就叫了龙塘。
龙糖村是两个村子连在一起的大村,另个村子据说是龙睡觉地方,叫龙窝。两个村子的中间是大队部,村里的小学校就在龙塘村的庄里,也是他们村以前的演武场,后来村民们出资盖上房子,两个村的孩子就在这里上学,大舅就是这所小学的校长。
姥姥家除了小舅还在上学,没有结婚,其他几家都是成了家并分了家的。
姥姥带着小舅和大舅住在一起,大舅和大妗子都是老师,两人也算是分居两地了。
大妗子带着两个孩子在镇上的小学校住,孩子在那里上学,大舅在村里的小学教书,星期天了或是大妗子带着孩子回来或是大舅去大妗子那里。
到家的时候差不多也有四点了,二妗子家在村头,大家很快就分开了。
齐森也不好意思老是坐在车上,要自己下来走,姥姥下来陪着齐森,三妗子就拉着小表弟先回去了。
齐森觉得变化最大的就是龙塘村,前世的时侯因为要修高架桥,龙窝村和周围的土地还有好几个村庄都被征用,政府就把龙塘村西北角的大片土地征用盖上了小区,分给村民们住,整合成了一个大的镇子,原龙塘村的房子也是盖的挨挨挤挤的,没有现在的宽敞舒服。
齐森边走边看,一会就到了家。
房子还是记忆中的没变,只是多了院子前面的一大片空地。
大门的右边有棵水桶粗的槐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可惜的是小舅结婚盖房子的时侯把它给砍了。
隔着老远就听着“嘿哈”“嘿哈”的吆喝声。
“姥姥,那边干什么呢?”齐森好奇。
“那是老五,你得喊五外爷爷,在带着孩子们练武呢?”
“姥姥快走,咱们看看去。”
“别急,他们天天练,你别摔倒了。”齐森扯着姥姥要跑。
齐森听着心里就激动了,前世时她就想练,只是练武的都是男孩子,没有女孩子,齐森也就成了观众,只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
后来陈老爷子教她擒拿术,她年龄也大了,就是下了苦功夫,也练不出来了,所以木有动力也就练出个花拳秀腿。反而是太极拳、太极剑练的熟练和自在。
果然!空地中间十来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在练拳,边练还边喊着。旁边还有一个高壮的汉子手里拿着个树枝,来回走着。
靠着姥姥家的土墙上,一排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在倒立,围着槐树一圈五六个六七岁的孩子在折腰,东边的邻居家的墙上也倒立着几个孩子,靠边空地上二排十来个孩子在蹲马步。
齐森看了一圈,数了数有三十二人,还真不少,就是女孩子太少,一共就两个。
“大嫂子回来了!”高壮汉子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唉!回来了!”姥姥回答。
“听说秋英生了龙凤胎,怎么样?还好吧?”
“还不错,恢复的也好,没生前还担心早产,这下放心了,没想到差不多足月才生,孩子身体好着呢!”
“母子平安就好!”
“他五叔,我先回家,几个多月不在家得拾掇拾掇去。”姥姥走了两步停下来
。
“这是秋英家的老大叫森森,快喊五外爷爷。”
“五外爷爷好!”齐森立马嘴甜跟上。
“好好!一看就是个乖巧听话的。”
“这丫头是挺懂事的,森森在这玩吧,姥姥回去收拾收拾。”
“嗯!好!”
江朝国其实年龄并不大,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只是辈分太大了。
齐森眼馋的看着打拳的一群孩子。
“呦!小丫头也想学呀?这个可累了,还痛。”五外爷爷摸了摸她的头。
齐森立马点头“想学!想学!我不怕累也不怕痛。”
江朝国犹豫了下,走上来,捏了捏齐森的胳膊腿,又捏了捏腰。
“你顺着我的手劲动动!”
顺着他的劲,齐森下了腰,被扶着倒立了几分钟,还劈了下腿,只是没劈开。
“呵!还不错,是个练武的苗子,比你小舅强。”小舅就在打拳的那堆人里。
那当然了!从回来后她就没停过练功,内练养气决,外练太极拳,这个她练的熟,当然她是偷偷练的。虽然老爷子说的气劲没练出来,但是身体素质是杠杠地。
“你先给你姥姥说说,每天都是早上五点起床练功,睡懒觉可不行,只要决定练了,来晚了可要挨罚的。”五外爷爷上下打量了下齐森。
“太小了呀!”摇了摇头,这孩子现在练武,到是最好的年龄,就怕太小坚持不下来。
“先到一边看着你舅舅们练吧!”
“唉!”齐森响亮的答应。
然后,哒哒哒的跑到槐树下正在下腰的孩子们的边上,弯着腰挨个看,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一圈看下来还真没有,齐森微微有些失望。
“喂!臭丫头离远点的!”一个不和谐在的声音响起。
齐森仔细看去,这几个孩子差不多也就六七岁,现在个个都满头大汗的,年龄最小的那个胳膊都有些抖了。
齐森估计这些孩子是累的不想理她,像她这样挨个盯着看,脾气暴躁的,非得揍她一顿。
看看这不就来了,说话的就是那个女孩子,“要是挨罚了,我就揍你。”
齐森一阵无语,“女孩子还是不要太暴力了。”
齐森没有想到自己马上也要成为其中的一员。
“小姐姐,你们练多长时间了,累不累呀?”齐森没话找话,一点也不脸红。
小女孩翻了个白眼,没有理她。
得!还是乖乖的找个阴凉地坐下吧!
场上都是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子挥汗如雨的少年们。(所以说女生很好认,她们穿着缩腿的长裤,短袖T恤衫,下摆塞在裤子里。)
想来场上练武的两个女孩子就是五外爷爷本家的了,别家的女孩子就没有练的。
“时间到!休息十分钟”江朝国的声音响起。
一片哀嚎声,地上躺倒一片。
“都起来!活动活动腿脚,双手互相拍拍胳膊腿,躺地上的再不起来我去抽了。”江朝国的声音格外洪亮,躺地上的都慢慢坐了起来,然后就听到辟哩啪啦一片响声。
一道影子挡住了视线,齐森抬头一看,立马给了个笑脸,“小舅舅!”
小舅舅江忠耀现在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清清秀秀的脸上笑的一片灿烂,没有几十年后被生活磨砺的颓废。
“森森!大姐还好吗?我想去看你们,大哥不让去,说我去了,就是去添麻烦的,我那里去添麻烦了。”小少年满腔的委屈。
齐森只对着他傻笑“幸亏大舅没让你去,去了还真是添麻烦的。”
心里吐着槽嘴上说“等你放假带我回去看看妈妈,就可以见到了。”
“哦!我中考考完了,过几天就能到大姐二姐家去。”小少年兴奋的叽叽喳喳。
“你成绩怎么样呀?别考个大鸭蛋!”
“去!考试是我的强项,怎么可能考不好!臭丫头就会乱说话。”
小舅挺聪明的,就是自制力不行,一直到初中成绩都很好,上了高中以后住了校,大舅不大能管上他了,高一上半年还行,放寒假的时侯不知道在那里借的大部书,这一看就上了瘾,有时侯上课都看,成绩一下子就下来了,混个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也没挣到钱,然后就是结婚生孩子。
也不知道小妗子怎么就鬼迷心窍,孩子一个一个的生,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那时侯正是计划生育最严的时侯,要不是三舅帮着,房子都给罚没了。
“好了!时间到!”江朝国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在这玩吧!我过去了。”小舅舅说着还拍了拍齐森的头。
“你们几个继续对打,不要留力气,学的拳法要用到,不要有像泼妇似的动作,让我发现两个小时的马步。”顿了一下
,“你们几个”指了一下蹲马步的几个孩子,“以前学的拳法继续练,我不喊停就不要停。还有你们一人五十跟头,翻完一边歇着,开始吧!”
翻跟头的是刚才下腰的那几个孩子,刷刷刷,几下子,就从西面翻到了东面,又从东面翻了回来。
他们一个跟着一个,几个来回就完成了任务,这让齐森看得眼花缭乱,还没看过瘾,就完了。
刚刚还不理她的小女孩,居然凑了上来,“你也想练啊?”
“是啊!想练!”齐森非常肯定的点头。
“行!以后跟着我混,我罩你!”还非常阿沙力的拍拍齐森的肩。
“快看,我姐姐厉害吧!耀哥就是不行 ,就没有一次打过我姐的,虽然我姐也不是最厉害的。”看着她挥舞的胳膊,齐森向旁边走了两步,深怕再被她打到。
“那谁是最厉害的?”
“当然是忠齐哥,看那个就是他。”
顺着她的手指方向,也只看到翻翻滚滚打斗在一起的人,要说哪个是忠齐哥还真看不出来。
这时场地上,也就几对在对打的人了,其余完成任务的,都在外围摇旗呐喊。
小舅最没用,和那个女孩对打的时候,居然被人家连手里的棍子都给打飞了。
齐森看的热血沸腾,跃跃欲试,恨不得自己上场一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