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的女徒弟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据说是有癫痫症……她爸妈把她交给我的时候,曾经反复交代过,一定不要让她担惊受怕,否则的话就有可能会恶化。”
看来我真的是可以做到一口气说谎不打草稿,而且没有怎么经过大脑的,这个毛天梦如果清醒的话,看我这么咒她,恐怕得要把我当鬼打。
“可怜的姑娘,小伙子,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才行,要不然一定会辜负了她的父母的期望。”
小脚女人满是同情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天梦,将手里的单子一把递给我,说道:“我开始以为他鬼上身,被吓昏过去了。可是后来看到她的症状,的确是符合你所说的癫痫症。这是我给她开的处方,你们一路上可以找个药铺开点药,然后喝上几剂就好了。”
“死老婆子,我看你真的是小题大做,我只是要你照顾她一下,又在自我充当神医不是?你把别人的小病治成大病,差点把人给治死了,人家还没找你算账呢,居然还不给我吸取教训。再说这是少侠的女徒弟,是被鬼上身了,人家的法术那么高强,自然会有办法的,哪里用得着你班门弄斧?” 狠狠毛丹地拽了一下小脚女人,说道。
我被他们两个搞得哭笑不得,心想这一对夫妻可真的是两个活宝,他们的家庭生活想来也应该是充满了乐趣,不过这种乐趣也许并不是我所需要的。
如果将来有机会讨老婆的话,我需要的不仅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而且还需要她有足够的主见,能够做我的贤内助,帮助我壮大我们家族的捉鬼事业。
当然,给我生一大堆男男女女,以继承我的捉鬼事业,这事必须的。
能够做到人丁兴旺,这是任何一个大家族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咳,毛村长,你就不要再怪婶子了,人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这处方我就先收下来了,我一路上会找个药铺,给她买点药就行了。谢谢你们的一番好意,这是婶子的辛苦费……”
说完,我在兜里摸了半天,总算摸出一块银元,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小脚女人。
小脚女人先是一喜,正要拿过银元,却又不经意间看见她男人生气的眼神,就立马又缩回去了。
见此情形,我继续打圆场道:“毛村长,这是咱婶子的辛苦费,就不要再客气了,一定要收下来,要不然的话我会心里不安的。”
“不,千万不要这样,这钱我绝对不能收。你们两位尽管是无意间闯进来的,可是毕竟帮了我们大忙,咱们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要你破费?”
毛丹说什么都不愿意说,根本就没有商量妥协的余地,我就只得作罢。
“毛村长,你们打算怎么善后?” 我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这个么……明天就是咱们开村一千年的日子,全村将搞个大型的祭祀活动。我们专门到千里之外的白云道观,花了很多钱,请了几个道士来做道场……到时候我会顺便倡议一下,就看全村老小的意见是怎样的。”
“那你的意思是?”
“哎,我当然是希望能够迁走,这个地方的确是很邪,原本别人说起,我还不太相信。既然你也这么说,那我就渐渐地有些相信了,为了全村老小的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应该要迁走吧。其实不瞒你说,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只要大家的意见都统一了。我们再选个黄道吉日就搬迁,绝不再拖泥带水的。”
“其实么,本来作为一个外乡人,是不该就你们的内部事物,随便发表意见的。可是既然我已经介入进来了,就说一下我的看法。你看当初盘庚搬迁,武王移都,这老祖宗都移过了好多地方,我还真的不信了,大家都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大道理去说服他,进而让他说服他的村民,就只好搬出了盘庚和武王的典故。
不过说句实在话,这些老祖宗当初大规模移民,说不定还是真的为了寻找水源和草地呢,就像北方的那些蛮族一样。
“哈哈,毛少侠,还真的看不出来,你不仅懂得捉鬼之术,而且还对咱们老祖先的事了解的那么清楚。只不过我恐怕没办法跟他们解释,人家可不管什么盘庚和武王。只要一提到迁走的事情,首先反对的就是那些老头老太太们。”
我想了想问道:“我有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俗话说得好,这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哦,当然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不过道理是差不多的……你们村除了你们这一家之外,还有没有威望高的,比如老人家?”
“毛少侠,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要不咱们村威望高的,那就只能是村东头的那一家了。”毛丹说道。
“毛天贵,就是那个前清五品官员?”
毛丹笑道:“还真的是给你猜对了,我说的就是他。他曾经在官场上干过那么长时间,这些人情世故,肯定是很精的。”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他拥有那么多田宅,这万一要是搬走的话,他找谁说理去?况且,他不是最近死了儿子的吗?我想这恐怕……难度很大吧。” 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尽管我对他说了这么多大道理,还把盘庚和武王的典故都用上了。
可是,这人都是很现实的。
凡是对于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哪怕真的是再开明的乡绅,恐怕也都是慎重再慎重的。
“你说的没错,难度的确是很大的。不过,规矩都是人定的,人也都是变通的。只要和他谈好了条件,哪怕再难,他也会答应的。”
“那你的意思是?”
“那个毛老爷子,算盘打得精得很。我只要给他白纸黑字的承诺,一旦带头答应搬迁,我就会在田宅方面给他足够多的补偿,还真的不怕他不答应。另外,我知道他的儿子死了。可是按照我们这边客家的风俗,儿子死了老子不存在什么守孝的习惯的。所以,这也应该不是问题。”
说完,毛丹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我。
“这是?”
“你看看就知道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