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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七朝唐笙目光所及的地儿看去,只见的数匹嘶鸣着狂奔而来,迅如闪电。

    这亭子离开马厩本来就不算太远,转眼之间距此地就只剩余一半的距离。众人惊呼之下纷纷从亭子当中四散着跑开,然而,她们才刚从里头出来,为的那匹棕色马就冲了进去,嘶鸣不断,狂躁的将里头桌椅掀了个翻。

    这些贵女平日骑着的都是再温顺不过的马匹,何曾见过这样狂躁了狂的。独独一匹也就已经叫人觉得难以应对,更何况是……辜七朝着马厩方向去,只见先才还好好马厩如今已经崩塌了一大半,余下的也早已经就被牵连在了其中,根本不能阻其之势,巨响之下,滚滚烟尘扬起,不断有受惊的马从里头奔出。

    这么多受惊的马匹,只消稍稍不当心,就要被踩成了个伤残。

    辜七心下骇然不已,脸色急变,“跟我往这边走!”可人在惊慌失措下,未必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此时,就有五六个贵女四散着往别处跑。辜七见福安公主被宫裙绊倒在地上,并未多想就将人拉了起来,一并带着往前面跑。

    可宫装繁复,裴瑰脚下踉跄,好几回都险些跌倒,惊吓之下眼泪直往下掉。辜七刚才把她从地上捞起来便一直抓着她的手臂,此时纵然受她连累跑不快,却总也不能就此松手。而裴瑰公主也死死反握着辜七的手腕,像是溺水的之人最后抓着的一根救命稻草。

    不多时,她们身边就已经有了狂的马儿来回奔跑,有些跌在地上的贵女便被马蹄狠狠踩了过去。此刻,哀嚎声和嘶鸣声混杂在了一处,躁乱的马群,惊慌的人群,真是惨烈至极。

    “怎么办……!”裴瑰带着哭腔道。“怎么办!”她一个深居皇宫里头的公主,出入皆有宫娥太监环伺,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即便这儿有驯马师,可到底人数有限,一时半会根本不足以控制场面。

    辜七也不知怎么办,目光一扫,见马场入口那处已经不断有人过来,暗道一定要撑下去。唐笙也与她们在一处,不过是略微快了几步,此时本打算回头同辜七说话,谁知只见那匹红棕色马正怒奔她们二人。

    “后面!”

    她只说后面,辜七便会意了,然而此时福安公主死死抓着她的手,只能两人一块朝着一侧避开。情况紧急,辜七带着福安公主往右侧避让,哪只裴瑰脚下一绊,反而是带着她一块跌到了下去。两人还未着地时,那了狂的马匹已经疾驰而过,马蹄重重落下,震得地面都在打颤,也算是堪堪避过了一回。

    “公主,快起来!”辜七脸色突变,只见那马匹才刚过去,忽又调转了头折返了回头,不偏不倚竟又朝着她二人过来了。

    裴瑰也想站起来,然而见这狂奔而来的马真是吓得丢了魂,半点都动弹不了。

    辜七心急如焚,只见那棕色马抬起前蹄嘶鸣,下一刻就要重重落下。若是可能,她绝不会坐以待毙,然而此时一来是时间来不及,二来也是因为裴瑰那死死抓着她的手腕。辜七心知这遭是避无可避,绝没有侥幸的可能了。然而到了此时,她反而心中繁杂散去,冷静了下来,仿佛周围一切声响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上方那不断往她身上踩的马蹄越来越靠近。

    忽然,一道黑影横挡在了马蹄之前。

    辜七定睛一看,此人不是旁人,正是6祈舟。

    这6祈舟下了场后就来了这边看马,偏巧凑到辜七带了贵女前来选马便有意退开,哪知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他这番动作是依循本心,并未极多想。

    可区区身躯如何能挡得住马蹄,马蹄先落在6祁舟的背上,叫他身形狠狠朝下一顿,紧接着的口中溢出鲜血。他受此一击,整个人再站不稳,如一片落叶一般被马蹄踩着往下去。

    “嘶——!”

    辜七面前只看得见6祈舟,除了能听见一声震耳聩的嘶鸣声并不知又生了什么。总之,还没等6祁舟倒下来,她就已经被一人拉入了怀中。

    那人胸膛精壮结实,冷梅香气环绕,辜七被抱在里头,有着从未有过的安心。此刻,她还没能彻底回过神,任由着被人搓揉入怀,直至那人在她耳畔问:“你,没事吧?

    辜七听出是裴池的声音,这才被后怕的情绪堆满,鼻子一酸,忍不住就掉下眼泪来:“殿下怎么来了?”刚才,她并未指望裴池能来,也认为他根本不会出现。可此时,他却真的来救了她。

    “你可有伤到哪里?”裴池松开辜七,又问了一遍。

    辜七见他神情凝重,便仔细确认了之后才回他:“哪儿都好好的,多亏了殿下来得及时。”说完这话,她才回想起了那两人,只见6祈舟重重跌下,倒在福安公主身上时,仍以那张开手护卫的姿势,显然是晕死了过去。

    而裴瑰的脸上一会红,一会白。

    ……

    因着一番变化,辜七得以让裴池带了回府静养,坐在马车中的她显然已经是忘记了自己刚才后怕得都掉起了眼泪。“殿下,我曾听说开国太祖有只如意枕,能叫人遇事逢凶化吉。我觉得……殿下于我,如那只如意枕一样。”真要论起来,韶王当真是救了她好几回的了。而她口中的那块如意枕是稀世宝物,传闻太祖光明帝出入皆携此物,所以才能所向披靡,登基称帝。辜七自小听了这宝贝就艳羡得不得了,而如今在她看来,裴池与那如意枕相比而言也差不多离了,几番救她于生死。

    裴池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有些不解刚才才被吓得怯弱可怜,怎么刚过了这么会功夫,就能有这等说笑玩闹的心思了。不过见她能松快,他也松了口气。看在辜七方才脱险,裴池勉为其难的应了她一声:“那些不过是讹传。”

    辜七的意思是婉转了些曲折了些,可她以为裴池这样的人,总也该能领会她刚才那话的深意。他是如意枕,她便自然也会像太祖一般对待如意枕。可哪里想到韶王殿下如此不解风情。

    旁的事情,裴池说了一,辜七自然不会去挣二,可这事不同。“殿下怎知是讹传?若非如意枕真有其神通,为何太祖征战时要时刻将其带身边?”

    “……等以后,本王带你去太庙亲眼看看那块如意枕。”裴池看她一本正经辩驳的模样,荏弱而稚气,不禁微微一笑,此时也不同她继续争辩,转而温声道。

    辜七因这话而眼中透着叫人难以摹状的光亮,灵俏而慧黠。

    “殿下要说话算数!”

    裴池几时食言过,然而还是“嗯”了一声。他沉吟了片刻问:“好好的马厩怎么会塌了?”

    “唔……”辜七摇了摇头,咬着唇想了会道:“殿下,那时候我让史椿英在马厩挑马来着的。”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要让她怀疑,自然头一个就是这人。

    裴池点头,以示知晓。

    马车到了韶王府前,辜七现自己的腿还是有些不争气软。她上马车前是挽玉和兰涧左右搀扶着上去的,当时心思还没定,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可眼下,裴池竟然在车下等着她……辜七不禁为此觉得为难。

    “殿下,我的腿还有些软——”

    辜七要强,可却不介意在裴池面前柔弱,说罢就让挽玉和兰涧扶。可没想到,裴池转过头亲自扶她了,这情况,简直好得出乎辜七的意料。非但如此,裴池还同兰涧道:“请曲大夫去碧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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