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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择日不如撞日

    沐舒和沈荆临一起出现在饭厅,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看着餐桌上已经变凉的饭菜,沐舒有些无奈,撒娇似的瞪了眼身边神清气爽的男人,“好了,这下饭也不用吃了。”

    “嗯,我已经吃饱了。”沈荆临说得理所应当,脸上完全没有半点愧色。

    沐舒:“……”

    见她脸上的红润渐渐退去,面色微微有点发白,沈荆临终究还是端着饭菜进了厨房,重新将菜热好后,才再次端回餐桌:“吃吧,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你母亲。”

    “好。”沐舒讷讷的应了声,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沈荆临虽然没动筷子,但却在一旁陪着,帮忙夹菜。待沐舒碗里的米饭吃完,他便递了张纸巾过去:“走吧。”

    “不收拾吗?”

    “找人收拾吧。”沈荆临抬手帮她捋了捋垂在脸侧的碎发:“你觉得我每天连这些小事都要面面俱到,还有多少时间工作?”

    “可我记得,这些事从前都是你自己在做。”沐舒说:“看来男人在恋爱初期和恋爱后期,还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你如果非得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沈荆临解释:“因为恋爱初期,女人需要的是风花雪月的浪漫,男人只需要竭尽所能的表现出自己体贴的一面就能让女人喜欢,全身心的投入这段感情就好。但随着感情的变化,女人更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归宿。这时候更需要的,除了浪漫外,还有生活。”

    沈荆临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来:“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人总是要生活的,有情饮水饱这种话,终究只能用来骗不喑世事的小女孩。像你这样已经长大的女人,应该不会幼稚到崇尚这个道理。你们更相信的,应该是贫贱夫妻百事哀这种话。如果一个男人连女人的生活都保障不了,就算这个男人对女人再好,女人大约也不会全心全意的跟着他。”

    “所以,很多时候女人觉得男人变了,不过是她们心底的欲=望渐渐增加了而已。”沈荆临总结道:“欲=望之所以叫欲=望,就是因为这东西会不停膨胀。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此刻的需要,会在何年何月变成哪种状态。我同样也不知道,因而能做的,也是尽量周到的满足你能想到的需要。”

    沈荆临鲜少这样长篇大论,可沐舒却也承认,他的话的确有些道理。只是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终究还是有点不愿承认这份现实。

    许多感情结束时,女人都会说男人变了,其实在男人变了的同时,女人的需要也增加了。当这个男人再也满足不了女人了,女人当然愿意忍痛放弃。只是有些话,说得太明白终究会有点扫兴,所以大家都会心知肚明的找其他理由来搪塞。就像,变了心的男人说谎骗女人一样。【!#文学 &;#最快更新】

    ……

    出门后,沐舒和沈荆临先去花店买了束马蹄莲,才赶去墓地。

    许是有人已经先他们一步祭拜过了,沐舒和沈荆临到的时候,舒蕊墓前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完全没有半点荒乱的迹象。

    仔仔细细的将花放在墓前,沈荆临同沐舒一样给舒蕊磕了个头,才站起来,在一旁陪着,静默的听沐舒说话。

    沐舒的声音又轻又慢,好像生怕吵到了舒蕊一般:“妈,我和荆临又来看你了,我终究还是食言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生气。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怪我吧,否则你早就来梦里和我发脾气了……”

    之后,她便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起了这段时间的工作和生活,连带着将自己回余家的事都说了一遍。不同于平日里的清冷,现在的沐舒浑身上下全都笼罩着一层柔和的暖意,柔软得不像话。直到下午四点,她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恭敬的对着舒蕊的墓碑鞠了一躬:“妈,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之后,还是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在了沐庭峰的墓碑上,轻叹了口气:“爸,你也要好好的,如果想我了,就来看看我,我下次过来时,给你带你喜欢的酒来,你可别怪我这次没给你带东西。”

    说完,她先是对着墓碑鞠了一躬,而后又重新跪下,对沐庭峰磕了三个头,才同沈荆临一起离开。

    瑟瑟的冷风拂得周围的数目簌簌作响,透过衣服刮在皮肤上,扎得人皮肤生疼。沐舒不自觉的紧了紧外套,抬头看相随风摆动的梧桐,低声道:“今天好像有点冷。”

    “嗯。”沈荆临也不拆穿,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沐舒肩头,牵着她微凉的手一步步往外走:“过两天应该就暖和了。”

    说来也巧,沐舒和沈荆临离开墓地时,恰好和季昀三人撞了个正着。

    季昀穿着件修身的黑色风衣,衬得他本就颀长的身子愈发挺拔了些。他身后跟着的,是同样一身黑裙的季纱和穿着浅咖色外套的齐靖涵。

    季昀和季纱的脸色都不算好看,甚至还带着点冷漠的阴沉。倒是齐靖涵,面上虽然没有多少喜色,却也算不上多悲伤。

    看到沈荆临和沐舒,他主动开了口:“荆临来这儿做什么?我记得,你们沈家不是有专门的墓地?”

    “看望长辈。”沈荆临言简意赅的说:“没想到你们也在。”

    “我们来看季纱的父亲。”齐靖涵说完,又问:“是来看沐小姐的母亲吗?或许,现在改叫余小姐才对。”

    说着,齐靖涵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说起来,昨晚我们也该去参加生日宴的,只是因为临时有些家事耽搁,所以才没能过去,希望余小姐别见怪才是。”

    “齐先生客气了。”沐舒面上平静无波,可嘴角却努力上扬了个弧度:“当然是家事重要,不过是一个生日而已,年年都有的,不碍事。”

    “终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我们和余小姐也算是朋友了。”齐靖涵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季昀,“择日不如撞日,如果今天余小姐有时间,不如我做东,请你和荆临一起吃餐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