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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汨汨血迹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发出细微的声响。

    沐舒一边按着流血的手腕,一边匆匆往前。才刚走到楼梯口,她就和迎面而来的沈荆临撞了个正着。

    看到她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的脸,沈荆临眸色一黯:“怎么回事?”

    一边说,一边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沐舒模模糊糊的看了他一眼,便缓缓合上了眼皮,并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是惨白的嘴唇,却不动声色的上扬了两分。

    余曼安急匆匆的跟上来,只一眼,便看到了沈荆临脸上的阴鸷。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吭声。只是看了眼双眼紧闭的沐舒,便跟在了沈荆临身后。

    倒是沈荆临,神色复杂的瞥了她两眼,才抱着沐舒往楼下走。

    沈沛珊看大沐舒手腕上的伤口,先是一愣,而后立刻起身问:“小舒怎么了?”

    “……”沈荆临没回答,只是说:“我送她去医院,姑姑你先回去吧,顺便和我爸他们说一声,不用等我们吃饭。”

    说完,也不管沈沛珊是否同意,便迈着慌乱的步子迅速离开。余旭尧当即起身打算跟上,可手腕却被余曼安给拽住了。

    强压下心里的情绪,余曼安低声提醒:“荆临已经去了,你不用跟着,有什么问题他会打电话过来。”

    “可是……”

    “没事。”余曼安咬牙,可面上却仍然笑着:“我们先回去吧,今天总不能让爸妈单独在家吃饭。”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余旭尧紧盯着余曼安,眼神里布满了不信任:“为什么沐舒会变成这样?”

    “……”余曼安想说是沐舒自己割的,可碍于沈沛珊在场,又不好开口,只能给余旭尧使了个眼色,便对沈沛珊提出告辞。

    沈沛珊自然也没挽留,只是客气的说了句“路上小心”,便重新坐回了沙发上,长时间的沉默着……

    医院里,沐舒才刚睁眼,就对上了沈荆临深邃的眉眼。

    他黑白分明的眸仁里,裹挟着狂风巨浪,仿佛随时,都能将她彻底吞噬掉一般。

    可沐舒似乎并不害怕,不仅没有半点闪躲,反而直视着他的双眼,笑着问:“止住血了?”

    一边问,一边抬起右手摩挲着左手手腕处的纱布:“裹得还真是严实,摸着都感觉不到痛了。”

    见她这幅怡然的模样,沈荆临忽然气得笑了出来。顺手摸了支烟出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个长长的烟圈:“说吧,把自己划成这样,到底想做什么?”

    “给我支烟。”沐舒说着,已经用右手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想抽了。”

    沈荆临不理她,全当没听到,仍然自顾自的抽着烟,直到手中的香烟燃完,只剩下个蜡黄的烟蒂,他才碾灭最后一点火星,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目光灼灼的盯着沐舒,他低声提醒:“说吧,你的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沐舒笑的格外讥诮:“不过是希望跟你斩断关系,过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而已。”

    “……”沈荆临沉默了十多秒,才抬手扣住沐舒的双肩,轻轻“嗯”了声。

    话已至此,沐舒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她知道,余曼安恨不得她和余旭尧走得越近越好,断然不会拆散他们。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顺从了沈荆临的意思。

    不管沈荆临面上表现得多么无所谓,沐舒也清楚,他并不希望自己和余旭尧来往过密。

    浓重的吐了口气,沐舒笑着说:“回去吧,病床紧张,没必要占着人家的床位。”

    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打算翻身下床。可沈荆临稍稍用力,就将她抵在了床头。

    两人额头轻抵,沈荆临用自己温热的鼻尖轻轻触了触她的,压低声音问:“不问问我为什么?”

    他呼出的热气,恰好与沐舒的交融在一起,顺势窜进鼻息的呼吸。沐舒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空气里已经沾染上了他须后水的味道。

    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就算在暖气充足的病房里,她也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慌忙别过视线,沐舒垂着脑袋,讷讷的看着手腕上层层叠叠的纱布:“问了又怎样?没意思。”

    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了,她就没打算继续纠缠下去。

    如果不是余曼安今天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沐舒也不愿用这种方式来和沈荆临做了断。

    但沈荆临却像是铁了心似的,见沐舒躲闪,直接伸手将她紧扣在了怀里,轻轻****着她的耳廓:“我好像反悔了。”

    他湿热的舌尖灵活穿梭在沐舒微凉的耳廓上,就像一枚不大不小的石子投掷在水中,扰乱了一潭春水。

    沐舒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想要逃避,可沈荆临却不肯给她这个机会,身子严丝密合的压着她,将她禁锢在怀中,让她无法挣脱。

    沈荆临轻佻的语气就像一支锋利的簪子,狠狠划过沐舒的自尊,让她身体深处的自卑全数暴露了出来,也将她心里的怒意全都激发了出来。

    沐舒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呼吸也比平常沉重了两分,可眼里却没有半点旖旎情动,只有满满的反感:“很好玩吗?”

    她的口吻很淡,淡的就像窗外凝固的霜雪,没有一丝半点的味道,只有深深的冷意:“这场猫捉老虎的游戏好玩吗?一次次的给人希望,又毫不留情的斩断,你玩的开心吗?”

    “凭什么你想怎么样就要怎么样?”沐舒冷冷的盯着他,“你凭什么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凭什么你一边准备自己的婚礼,一边来干扰我的感情?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不凭什么。”沈荆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仍然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身:“就凭你心甘情愿被威胁。”

    “除了威胁我,你还会什么?”沐舒有些恼了。

    但沈荆临却仍是刚才那副云淡风轻的做派:“有用就行。”

    他的淡然,忽然让沐舒心底生出了点害怕了。

    若是他和从前一样争执两句,或者做出点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沐舒还能怒气冲冲的同他争辩。可现在,他就像一尊石像,完全没了感情。

    紧咬着牙关,沐舒问:“你要逼死我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