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队长已经看见这一家人了,问道“袁叔,你们去哪?”几个人仔细一看吃了一惊,袁叔问道“你怎么在这那?”郑队长说道“我等一会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去哪?”袁叔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上哪去,能跑多远跑多远吧。”队长说道“那你们跟我走吧。”接着讲了事情的经过,几个人失声痛哭,袁叔说道“是你装成日本人给大伙送的信。”队长说道“是我,就是不知道那些家怎么样了?”袁叔说道“我们家住胡同最里头,出来的时候顺路告诉了两家,看见所长媳妇正挨家告诉呢。”队长说道“离日本人来还有几个时辰呢,看看能跑哪去吧,哎,袁叔,那封信烧了吧?”“哎哟……着急忙活的没有反应过来,看见火柴,还以为是告诉我们十万火急那。”袁叔说道,队长说“我也没想到那么多,在信中提醒你们一句好了,装成日本人就是让你们更加相信,也好,他们看见也不会想到我,还得合计是他们内部人,谁给说出去的……”
要到唐家寨了,队长说道“陈叔,你回去千万别说见到我们,今天下午你送我媳妇她们,要是有人看见,日本人知道了,你就说把她们送县城火车站去了,说是去一个什么亲属家,把好东西拿去了,不能给石门岭过来的人留着,过几天回来自己去石门岭,不然日本人非杀了你不可,明白吗?”陈叔说道“我明白,你放心,我赶紧回去了……”
五个人刚往山上走,猛然听到狗的叫唤声,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显得声音特别大,女孩吓得哭了出来,队长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先上去看看。”摸索着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边走边喊“山上有人吗?”山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郑焕臣。”“你再说一遍,大点声。”“我叫郑焕臣。”山上传过来一个女人激动的声音“是他,是他。”接着燃起了火把,两个拿枪的男人和一个女人走了下来,郑焕臣说道“老袁家一家也来了。”一个男人问道“在哪呢?”郑焕臣说道“在山下那,你们两个帮帮忙,拿一下东西。”几个人向山下走去。
第二天早晨,日本人来了六辆卡车,其中两辆装满了日本兵和挎着盒子枪的便衣,停在了镇子外面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其余四辆车上有几个装扮成老百姓的的穿着便衣,车开到了派出所门前,那个军官和翻译从副驾驶位置下来,看到门前一个人也没有,远处站着一些老百姓,指指点点的,两个人愣住了,一眼看见地上的坏锁头,两个人急忙开门进屋,看着地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跑到枪库一看,只有空枪架子,柜门也开着,军官急忙拿起电话摇了几下“给我接宫野君。”等了一会,听到对方接电话了,急忙说道“宫野君,我们已经到地方了,一个人也没来,派出所门也被撬开了,枪和子弹都丢了。”“什么?一个人也没来,枪都丢了?”电话里传过来宫野惊恐的声音,沉闷了一会,宫野说道“你赶紧带人到各家看看,我立刻过去。”军官和翻译跑出门,军官一摆手几个人从车上下来,翻译说道“你们去叫几个老百姓领我们上各家去,几个人到人群中拽出几个人,逼着上各家去了。”看到各家慌乱中丢弃的东西,军官和翻译不住的摇头,走到一家,翻译看见炕上的信,拿起来看着,突然惊呼起了,和军官说了几句,把信收了起来,又在老袁家发现了信,就剩两家了,他们进去,看见炕上躺着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旁边放着几个高粱米饭饭团子,一个烟笸箩,老人拿着一个烟袋锅子,正在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看见人进来,平静的说道,“你们来啦。”翻译问道“你们家里人呢?”老人说道“都走啦。”“上哪去了?”翻译问道“上哪去了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就别想了。”翻译跟军官说完了,军官骂道“混蛋。”翻译问道“你怎么没走?”老人说道“我快九十岁了,腿脚不能动,家人孝顺,要抬我走,我怕拖累他们,没让,我孙子给你们卖命,你们却杀了他,还要斩草除根杀他的家人,没事,我还有重孙子那,他知道找你们报仇,你们放心,这些家属不用你们找,将来他们会找你们的。”翻译一摆手,冲那几个说道“你们把他扶起来。”几个人上炕把老人架起来,坐着,翻译说道“你听谁说的,你孙子他们被杀了,又要杀家里人,这都是造谣。”老人说道“你让他们都出来,让大伙看看。”
翻译说道“他们现在犯了错,正在接受禁闭,过几天就出来了,都到石门岭去,你们就放心吧。”老人说道“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把他们随便叫出来一两个,给大伙看看。”翻译不说话了,老人接着说“来吧,你们也孝顺孝顺我,给我来点痛快的”说着闭上眼睛,军官大怒,拔出军刀就要扎,翻译连忙拦住,耳语了几句,军官点点头,翻译冲那几个人说道“你们把他抬走……”
到了派出所,宫野已经到了,军官把事情讲了,拿出来信,宫野疑惑的看着“难道是我们内部有人说出去的?”宫野自言自语嘟囔着,翻译说道“有可能哪个警察平时和哪个皇军比较好?”宫野说道“这有可能,看说话的口气,用的纸,写的这个的字,完全有可能……这事咱们回去再查,那个老头在哪那?”“在外边那。”翻译说着,宫野说道“你们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三个人都把钱拿出来,军官和翻译不解的看着他,宫野说道“咱们现在杀了他,别人更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以后谁还给咱们干事。”两个人点点头,宫野接着问道“领路的中国人看见信没有?”军官说道“他们都等在外面,没进屋。”宫野说“好,你们去把老百姓都叫来,我要讲几句话。”宫野站在凳子上说道“老百姓们!你们不要怕,你们都是大大的良民,好良民,不要上了共产党和唐家寨土匪的当。”大伙议论开了,唐家寨怎么是土匪了,谁是共产党,翻译喊道“大伙别说话,安静。”宫野继续说道“唐家寨的人刺杀皇军,抢夺枪支,是一伙土匪,刁民,我们大日本帝国和满洲国,是绝对不允许的,我们马上就要消灭他们,作为管辖区的派出所,他们没有及时的发现和制止,也是有责任的,让他们去石门岭,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处罚,干好了,以后会回来的,你们不……”老人说道“你不用在这说好听的,你把人叫回来两个,给大伙看看。”宫野低下头,笑着说“老人家,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孩子犯了错,家长还要用竹板子打手心那,我也不能破了规矩,让他们回来。”翻译说道“老人家,你别打岔,让太君说完。”宫野继续说道“我们是好心,想让家属先过去,准备准备,他们一出来,直接就过去,不知道听了什么传言,都跑了,拿我们的好心当驴肝肺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老人愤怒的说道,宫野继续说“如果有谁和唐家寨的土匪勾结,我们必将严惩不贷,有谁知道共产党在那,我们也重重的有赏。”接着一摆手,一个便衣拿着一叠钱过来,宫野拿在手里,下了凳子,想递给老人,老人没有接,宫野说道“老人家,这是我的一点意思,你的家人不在,你自己买点什么吧。”把钱扔在地上走了,老人生气的喊着“你回来,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