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的变乱,拉开了一个时代的序幕,而这个时代的第一位牺牲者,却不是建康城里的人,更不是一个汉人。
在长江以北的盱眙,盘踞在这里的姚襄,感觉到了一只看不见的黑手,还有黑手背后那深深的恶意!
如果时间能倒回一个月,他绝对会提前逃回北方!
如果用三个字来形容姚襄现在的心情,那便是mmP!
如果用七个字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那便是我去年买了个表!
姚襄面厚心黑,号称羌族刘玄德。他精于算计,也很注意维护自己的形象,同时还很会运用阴谋。
只是没想到的是,终日打雁,最后却被雁啄了眼睛!
他的手下郭敞,表面上是个谁也不隶属的流民帅,实际上却是个双面间谍!
一方面是他的人,背后却为郗超办事!
细作传来消息,郭敞连同手下流民队伍,劫持了堂邑县令刘仕,同在的还有晋国皇帝未过门的媳妇,王羲之家的小女王孟姜等人!
这没什么关系,因为姚襄本来就让郭敞弄出点动静出来,分散自己的压力。
然而,没想到的是,郭敞打出旗号,声称自己是姚襄的人,此举就是为了裂土封王,独霸江淮,并推举姚襄为襄王!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姚襄两眼一黑,不省人事,等被人救醒以后,姚襄一边痛哭,一面大骂郭敞狼心狗肺!
我是想独霸江北,甚至还想染指江左,但你特么别说出来啊,生怕不知道你是我的人?脑残片吃多了?
当姚襄冷静下来了之后,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郭敞一定不是他的人!谁是最大受益者,谁就是最大嫌疑人。
如果说东晋还有一个男人能让他畏惧的话,那这个人定然是桓温无疑!
恐怕也只有桓温会这么算计他,毕竟姚襄手下可是聚集了七八万人,号称十万,名义上从属于东晋,属于朝廷的“编外大军”。
假道伐虢!
姚襄不是个没文化的,不然也不会得到“羌族刘玄德”的雅号。
他脑子里出现了这个成语,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脉络都已经明晰,自己原来已经成为桓温的一颗棋子!
他摇头苦笑。连忙把重要的部下,还有弟弟姚苌找来,商量对策。
姚苌说不如趁着晋国没反应过来,直接打到堂邑,说不定还有机会渡过长江,染指建康城!
百年后的侯景这么玩过,还成功了!困死建康,饿死梁武帝,杀光了江左世家。
不过现在东晋的荆州兵马,十分雄壮,姚襄自认为桓温一个打他两个都绰绰有余。这种花样作死的方法,不太适合他。
这时,姚襄的谋主王亮站出来了。
“主公,咱们的根基一直都是北方,还有关中,江淮之地虽然富庶{此时淮河还没有倒灌,江淮平原没有水患},但却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不如去北方发展吧。”
王亮不动声色的劝慰道,给姚襄指出一条明路。
百年后的侯景,虽然过了一把瘾,但死得也是异常惨烈,他的手下,乃是最后一支羯族,结果却一个都没活下来,被汉人和鲜卑人联手做了。
一个民族能让汉人和鲜卑人携手屠戮,这也算古今独一份了。
姚襄手下几万人马,还远没有到疯狂梭哈的时候,王亮的办法虽然俗气{跑路},却是正常人的脑回路,姚襄立马拍板,收拾细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姚襄肚子里全是火气,郭敞说他是自己的人,他为了维护自己“大哥”的地位,还不能明着反对,只好派出使者,让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放人,然后带着手下流民队伍跟自己汇合!
不仅不能轻慢,还要虚心接纳,不然以后哪个小弟敢来投靠?
姚襄像是吃了一大盆绿头苍蝇,从嘴恶心到胃,偏偏还不能说。
幸运的是,建康城暂时还顾不上他,因为台城已经是摇摇欲坠,内部有禁军反叛,而外面围满了人!
台城两道宫墙,第一道与第二道之间,是宫女,太监居住的地方,还有侍卫值班的班房,签押房等地。
当时禁军被调走平叛,由各大世家出一部分家奴组成几支队伍轮流换防,褚太后当时还是留了个心眼。
她让禁军校尉徐峰,率领剩下的部分宫廷值守侍卫,守卫在正门,也是台城最紧要的位置。
这里她不敢让世家的人值守,天知道那些人里面,有没有很想她死的人呢?
有个词叫灯下黑,也就是说,越是认为不会出问题的地方,就越是有可能会出问题,这种事情很常见,而且被人屡试不爽。
褚蒜子没想到,徐峰出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他和他手下的那些人,居然大部分都有问题!
“保护太后!”“所有人撤到显阳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褚太后感觉那些世家的家奴,似乎比从前的禁军素质更好一些,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第二道宫墙很单薄,而且是四处漏风,大门小门无数。
这时,平时被诟病的某个人站出来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号令其他的世家,对方都会给一些面子,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各方分工协作,形成了第二道防线。
不必要的柜子,石头,都成为堵门的工具,甚至宫廷内的一些树都被砍伐,用来堵住通往大殿的那扇大门!
“太后,现在情况暂时稳定下来,已经知道的是,徐峰投靠了天师道的叛贼,现在正带着他手下的叛军,撞击第二道城墙宫门!”
此时的司马烯,和赵川在武陵王府里见到的,似乎判若两人一样,这个明显要英明多了。
这个人平日里嚣张跋扈,而且豢养了不少门客私军,时不时就在建康野外去拉练,看上去一副野心勃勃的样子,没想到关键时刻,这厮平日里的能力也显现了出来。
因为经常练兵,所以还算是“知兵”的人,他是司马家的人,由他来出头再好不过。
再说,这次调入建康皇宫的家奴当中,也属他的人马最精锐,人数也是最多。
本来褚太后还有疑虑,最后是司马昱出面作保,强调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一定不会反叛,至少是在这个司马家生死存亡的关头反叛,褚蒜子才算是点头。
主要是,世家的人虽然不会推翻朝廷,但和孙泰勾结的可能却很大,人心隔肚皮,司马烯毕竟还是姓司马的人,朝廷倒了对他而言有何好处呢?
有时候人心很复杂,谁是谁非很难界定,有时候人心却又很简单,只要有利益就行!
心事重重的褚蒜子来到显阳宫,除了谢安等人以外,还有一个小和尚,有人认出来了,似乎是附近鸡鸣寺的和尚!
“诸位爱卿,不必惊慌。”
褚太后是主心骨,她一来,朝臣们立刻就安静下来。
叛贼们虽然生猛,但此刻这么多世家家奴都在,人数也不少,而且他们背水一战,投降就是死,一两天内还是没问题的。相信建康城发生的事情,外面迟早会知道,勤王大军,走水路一日可到。
郗昙的京口大军,甚至今天黄昏就能赶回来!
“法显大师,你不是说你到这里来有要事禀告的么?现在朝臣们都在这里,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法显东张西望,想看看赵川在哪里,可惜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躲在大殿横梁的死角,法显没有透视眼,自然看不到他,而大殿内的情况,赵川却能一目了然的知道。
买保险的人,大概也不是真想自己出事,有人赔保单,此时法显就是这样的情况。
在他的预想中,这一趟应该是有惊无险,大开眼界的。
结果现在不仅是“惊”,而且还陷入险地,有没有大开眼界他不知道,但等会如果那些愤怒的天师道信徒大开杀戒起来,他这个小和尚也跑不掉。
人家的刀剑可不会听他解释。
“佛家有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各位施主稍安勿躁,若是泰山压顶,贫僧自会出面力挽狂澜,断不会让各位长眠于叛贼刀下。”
佛祖说过这句话么?
在场的诸人都不是三岁喊着吃糖的小妹妹,一根棒棒糖就能跟你走的货色,都是用狐疑的眼光打量这个毛估计都没长齐,看上去就不牢靠的小和尚。
房梁之上的赵川,差点没笑得从上面摔下来。
法显这家伙,本事有多大还没看到,装逼倒是学了个十成,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打脸。
赵川看到房梁另一头的刘轨,脸憋得通红,想笑又不敢笑。
他们之前都试探过,法显这厮,一点武艺都不会,到时候别说是护住显阳宫内的各位大臣,就算是护住自己都不行,他那身板连跑路都够呛!
这样一个底牌几乎是零的家伙,居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连赵川都不敢打包票的事情,法显这厮就敢说,某人一时间涌起“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这样的话来。
之前褚蒜子写了“罪己诏”,还起草了“退位诏书”,但时间还是稍微晚了一步,由于徐峰的背叛,这两样东西根本就来不及公布。
即使现在再说,那也要等叛乱镇压以后再说,不然只会让叛军的气焰大涨。
可以这样说,由于徐峰的那一下,门外的民众已经被天师道的人所挟裹,踏入了那扇门,就没有什么退回去这一说,剩下的就是你死我活!
这跟女生进男厕所被人看见是一个道理,不论是什么理由,哪怕是误闯,被不知道原因的人看见了,影响可就坏了。
不会有人问这个妹子为什么进,倒是有很多人会背后津津乐道的脑补。
所以同样的道理,即使不想叛乱的人,此刻也是不会瞻前顾后,杀人放火金腰带,今天若是司马家不倒,明日秋后算账起来,谁受得了?
从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从古自今,为什么说叛徒最可恶?而且是那种在关键时刻,关键地点反叛的家伙。
这种人的杀伤力有时候不亚于十万大军!
比如淝水之战的朱序,就是这样的人!当然,朱序心里向着的是晋国朝廷,他所做的事情,当得起忠义之士这四个字!叛徒的帽子倒是扣不到他身上。
赵川靠在柱子上,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明白了,天师道里应外合,攻破了台城,这里陷落只是时间问题,要不要再等等,让朝臣们从鸡鸣寺的暗道里逃走呢?
那里离玄武湖很近,只要上了船,就算孙泰有三头六臂赵川都不怕了。
“太后,侧门被叛贼们攻入,但被我带人顶了回去,只是叛军越来越多,时间长了,只怕是……”
忽然,大殿的小门被打开,冲进来一个浑身是殷红的“血人”,早已看不清样貌,软甲上全是鲜红,血迹似乎都没有干一样,那气味让人作呕。
“你去吧,有事再派人来禀告即可。”褚蒜子淡淡的说道。
谢安说赵川会来护驾,人呢?她又不好多问,现在人多嘴杂的。不过她没有注意到,王羲之老神在在,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让他的堂哥王劭啧啧称奇,认为自家堂弟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压顶不皱眉头。
王羲之哪里是胆子大,他是知道赵川在上面,他不相信自己有危险了那厮还会把他扔一边。
王孟姜外柔内刚,极为固执,要是知道她爹死在赵川眼前,要跟那家伙闹一辈子脾气!
发生了大事,有人稳如泰山,有人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刚才指挥若定的司马烯,这一刻似乎有些焦灼,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又故意装作很镇静,让人摸不清底细。
褚蒜子没有说话,更没有开口问这个所谓的皇叔。她一直都跟这个人有些不对付,虽然有司马昱从中斡旋,但关系却依旧不怎么好。
建康城的风暴,已经愈演愈烈,而北方洛水边上的弘农,一场风暴却才刚刚开始酝酿!
赵川的师父,王猛王景略,被苻坚请到了弘农县城外的龙骧军军营。
不消说,由于多方的博弈,苻坚不得不撤军洛阳,驻扎弘农,他眼前还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他的堂兄,政治上的盟友,苻苌,死了,死在鲜卑慕容手上,至于凶手具体是谁,不知道。
除了为自己前途担忧之外,苻坚还有一丝窃喜,因为对他威胁最大的竞争对手,死了,自己一点嫌疑都没有,黑锅被鲜卑慕容背了,可喜可贺。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善后?他想到了王景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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