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灵曦同李圣煜出门,那商人倒是带来了些新鲜物件儿,玩闹倒是个意思。李圣煜挑了几件儿让灵曦带回去,那人也没带多什么东西,灵曦把李圣煜的意思给他说了,那人表示可以在过完年之后,把他们想要的东西带过来。
只是有一个,这些东西要带进来,须得先通过陛下同意。李圣煜表示让他放心,带他过来,此事定然可以办妥。于是事情便搁置到了年后,也好,只看王妃的安排,过年那几日府上应酬许多,灵曦和李圣煜自然也没有法子把事情完全办完。
连着几日都有来走动的亲戚给过来给霁王拜年,这亲戚一多,灵曦也不愿意出来露面,毕竟过年什么的,家长里短各种秀,也就那么回事儿,古代现代不都一样么?
不过,这连日以来,灵曦着实知道了身居高位的好,几乎□□十竿子也难打着的亲朋,也端着各种名目过来送礼的。其实府里也不缺这个那个的礼物,不过前年里提携过的,关照过的,都趁着这时辰来表示个心意。让王爷心里头明白,知道他们不是得了好处便忘记金主的人,往来年也多多关照几分。
所以这几日来,府里面须得接见的人物,年前王妃都已经安排好。但是,还是有许多出乎意料的人前来,忙不过来的时候,有些也让灵曦与萱宁打发了去。
但也不是来送礼的都收下,有些个见风使舵的,平日里从未往来之人,若是来了的,也被拒之门外不得进来。朝廷里自然有党派分别,若是两个水火不容的,忽然来了人送人情,自然不能应下的。不过这类倒是少有,至今日也没碰见几个。
灵曦忙得糊涂起来,竟没曾想,今日来的,竟然有户部侍郎江左诚!
这不是那日里被李圣煜训了儿子的那个么?他今日来,灵曦觉得有几分意外,心里头莫名不安得很。莫不是他儿子被打了,前来算账?还是来找王爷求情放过他一家?
灵曦心里打不上个主意,但是瞧着王妃列的名单里,竟是有这个江左诚大人的,又不能把他拦在外头。这户部侍郎掌管的是国家的钱财,即便只是个侍郎,只怕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却不知他今日来,是要做什么?
丫鬟们领着江左诚进来了,江左诚瞧见霁王和王妃,连忙下了个大礼,然后道,“王爷,黎洲江左诚给王爷请安了,王爷福泽延绵,恭贺新禧。”
“江大人这是何故,怎的行此大礼,快坐。”见江左诚这架势,霁王倒是有些戚戚然,今日与江左诚也未曾有什么交集,怎的今日如此隆重过来了?莫非是有事相求?
江左诚沉得住气,也未曾直接提了李圣煜那件事情,只是端正了身子,“王爷,这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王爷收下。”
江左诚将礼单呈上来,霁王瞧了两眼,东西虽没什么看上的,不过他这礼送得倒是重了些,霁王不知江左诚有何目的,不说收礼,只道,“江大人太客气了,这么多礼物,本王受之有愧啊。”
“王爷,这是江左诚小小心意望王爷笑纳。犬子年幼无知,前些日子与世子玩闹,小孩子家的不懂得规矩,我这个做父亲的,特意前来赔礼道歉。”江左诚说的诚心诚意,这又是大过年的,所以给霁王包了一个大红包过来,想着让霁王出面,解决了这件事情。
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江左诚这般诚心诚意,又是过年,霁王虽然不知道李圣煜究竟与他们有些什么过节,但想着若是小事,江左诚也不会这般来求情了。但是也不能直接打人脸面,但是礼物却是不能收的,“江大人太客气了,陛下向来教导我们臣子要廉洁奉公,我既是皇亲,自然应谨记陛下的教诲。既是玩闹,那就罢了。这礼物,我是万万不可收下,还请江大人不要让本王为难。”
霁王这话明显的不想管李圣煜和江左诚之间的是,他原话是“既是玩闹,那就罢了。”
反之,如若不是玩闹,此事当如何便如何。另外给江左诚上纲上线,这拒绝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说起来,霁王给江左诚的拒绝倒是合情合理。他什么都还不了解,总不能贸然答应下来。
江左诚的如意算盘到这里算是已经打完了,他儿子已经得罪了世子,他总不能再得罪霁王。只盼着霁王能收下礼物,若是礼物收下,此事霁王也只能让它过去了。于是江左诚说话也没了分寸,“王爷,这是下官的小小心意,王爷还是笑纳了罢?”他已经忘了霁王拒绝他的理由,人一急,也就顾不上什么规矩了。
按常理,你不愿收下礼物,便不可再求人第二回。这第二回,已是不要了脸面倒贴的。霁王瞧这江左诚做法,心中也是不满,但说话上也不留面子,“江大人,本王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若江大人不愿把礼物拿回去,我便派上几个家丁,给江大人帮忙如何?”
霁王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饶是江左诚再怎么倒贴也是要撤了的。他原是想来求霁王,却没曾想霁王竟然也和那李圣煜一样难说话,心下已然有了计较,灰溜溜便走了。
江左诚退下之后,见到自己儿子在外面候着,江左诚在霁王那里受了气,见到自己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伸手上去便想要给他一耳光,可是想到这里不是教训儿子的地方,便就把他拉扯到走廊无人之处,骂道,“瞧你惹出的祸事,如今霁王不答应,让我把东西拿回去。”
“父亲,那可如何是好啊父亲,不如你再去求求王爷,王爷定然会答应的呀。”
“我已经破了规矩,再去,脸面不要了事小,王爷还是不会答应。如今,只能另外想法子了。”
“父亲,不如别去求他了,反正我知道那李圣煜在灵州开了窑子,你不如……”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左诚捂住了嘴,骂道,“你个逆子,还嫌害我江家不够?这话也是能在这里说的?别丢人现眼了,跟我回去!”
江左诚拉扯着自己儿子就要离开,心中计较着户部尚书那边也去过了,尚书大人也坦言不管这事儿。若是陛下要拿他问责,他如今已是走投无路。江左诚却又不想就此放弃大好前程,心道现如今也不知去投奔谁,如今得罪了世子就是得罪了霁王,如今只能去投靠与霁王对付的那边。
江左诚如此想着,便拉扯着儿子出门,把带来的东西也拖走了。
出了王府是,江左诚问那不争气儿子,“你道在映月楼瞧见李圣煜护着个女子,然后说,那女子是他夫人?”
“是啊,我原以为是映月楼的姑娘,可谁知竟然是李圣煜的夫人。”
江左诚瞧着自己儿子,道,“听说那李圣煜娶的是赵相国家的一介庶女?”
“是啊,瞧那模样就很是漂亮,难怪李圣煜舍不得。”
“蠢货,如果当真是李圣煜娶了了庶女做夫人,而这个夫人又去了映月楼,你道说说,这霁王家里,是不是得成了全灵州的笑话?”江左诚瞧着自己儿子,觉得指不定,这倒是个脱身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