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苏子衿神色淡然半分没有吃惊的模样,木婉清心头略有些许惊讶,但面色却不露半分,浅笑道:“既然大小姐这般爽快,那我也就不墨迹,开门见山的说了。敢问大小姐,可是我头上的人?”
听到这话,苏子衿瞳孔一缩,握着茶杯的手停滞了一分后才似没事人一样缓缓放下,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木婉清,轻声问:“头上的人?木姨娘所说的头上的人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何必再装呢,你我都是明白人,您是幕后控制柳二小姐的人,而我是柳二小姐派来的人,您可不就是我头上的人吗?”木婉清笑看着苏子衿,神色肯定,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发虚。
苏子衿清楚的看到了她眼底的虚,看得出她说出这句话也是费了不少勇气,但这木婉清还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这么短的时间就认出她来了,倒是让她有些惊讶,也有些好奇。“木姨娘真是聪明,不过我倒想问上一句,你是如何猜测到的?”
听到苏子衿这话,木婉清知晓自己的推断是对的,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声音来沉稳下来了几分:“谈不上聪明,只是在意自己的生死罢了,不知道真正的主子是谁,很容易丧命不是吗?
入苏府后我就一直觉得奇怪了,柳二小姐千辛万苦的把我从那青楼救出来,要我不惜一切代价去勾/搭大老爷,还要让大老爷喜欢上我。
起初我以为柳二小姐是因为恨大小姐您,恨苏府,所以希望我能从大老爷下手,从而搞得这苏府鸡犬不宁。可入了苏府前却命令我率先解决老夫人,我就觉得奇怪了,柳二小姐恨的不是大小姐您吗,为何要对老夫人下手。
于是我收买了几个府里年长的婆子,这才明了这府里的暗斗,大小姐您眼见着就要及笄,若是老夫人倒下了,最先获利的就是您,其次就是大夫人,那我这么做并非害你还是帮你。
然后我就细细想了想,柳二小姐说起来可并非这等心思缜密之人,反倒是大小姐您更像布下所有棋局之人,所以,我今日就是来赌一把,没想到,赌对了。”
“那木姨娘这赌还真是赌得有点大呢,若是赌错了,你这命只怕就要没了。”苏子衿倒是又一次刷新了对木婉清的认识,真是算的上有胆有谋了,猜测到此竟就敢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
“这人的一辈子,总有几次需要豁出命去赌的,大小姐您说是吗?”木婉清笑得明媚,真真的好看。
可这好看对于苏子衿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副皮囊罢了,她更需要一个人内里的东西,譬如木婉清如今心里想的东西。“木姨娘何必说得这般好听,你也说了,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说这些虚的呢。你会豁出命来赌这一把,必然是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赌,不是吗?”
“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什么都瞒不住。”木婉清尴尬的一笑,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才轻咳一声道:“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也就不瞒大小姐了,我今日约大小姐赌这一把就只是为了两件事。
一是我觉得既然我真正主子是大小姐的话,咱们在一个府里,那便就不必再通过柳二小姐来传递消息了,不安全不说,还耽误时间。二是有几个问题,我想要当面问大小姐,希望大小姐能如实回答。”
“问题?”苏子衿眼眸里浮起一丝好奇,想来让木婉清豁出命来的东西就是这几个问题了。“木姨娘且问吧,若无碍,我必然如实回答你。”
“谢大小姐。”木婉清低头福礼。“大小姐,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把我弄进苏府来?为了扳倒老夫人吗?您为何就一定认为大老爷会喜欢我?”
“把你弄进府来确实是为了扳倒老夫人,正如你所说的,我及笄在即,不扳倒老夫人很是麻烦。至于为何一定认为我父亲会喜欢你,只能说,以木姨娘的容貌,这世上难有几个男人不动心吧。”
苏子衿毫不隐瞒的将三个问题回答出来,可苏子衿越是这般爽快,木婉清心底的那个想法就越发的让她觉得害怕,吞了口唾沫下定决心问:“敢问大小姐,待我将老夫人为您扳倒后,您打算如何安排我?”
“安排?”苏子衿倒有几分云里雾里了。“你为何觉得我要安排你?”
“难道不会吗?”木婉清吃惊的看着苏子衿,不敢相信的急道:“老夫人扳倒之后,这大夫人自然就是主持中馈的人,若大老爷还这般独宠与我,大夫人自然会不悦,难道大小姐对此没有安排吗?”
听到这话,苏子衿算是明白了过来,难怪木婉清要豁出命来赌这一把,原来是害怕她卸磨杀驴,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不如趁着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和她来把条件谈了,至少保住她的命。
“木姨娘原来是怕我卸磨杀驴,这点你可以放心,老夫人扳倒之后我必然不会亏待你,而这苏府的主母中馈也会让给你。”苏子衿云淡风轻的说着。
可这一句话就惊得木婉清和站在身后的宋医女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子衿,她的意思是,不仅仅不帮着自己的娘亲,反倒要帮着木婉清从她娘亲手中夺过正妻之位?
这…
“大…大小姐…大小姐您这是在开玩笑吧,您…您的意思是…您要让大夫人将正妻之位让给我?”木婉清双眸颤抖的看着苏子衿,脸色更是吓得苍白。
“正是如此。”苏子衿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
“为何?”即时苏子衿清清楚楚的回答了,木婉清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大小姐您为何要这般做?您与大夫人难道有什么过节?”
“这事与你无关,按我说的做便是,不会害了你的。”苏子衿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从袖中拿出宋医女给的那小瓷盒,放到木婉清面前。“这是对女子极好的补药,每日一颗,尽早怀孕。”
说完,不等木婉清回过神来,苏子衿便站起身来转身就往门外去,徒留下木婉清坐在阁内,看着眼前的小瓷盒,心中难以安宁。
这个苏子衿,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