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杜奇,思索了半天,徐扬才恍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杜兄在此,徐扬不知,多有冒犯,恕罪恕罪!我等再狂妄,也不敢与杜兄为敌,此次实为云梦三剑而来,请杜兄稍等,待我等料理了云梦三剑,再与杜兄相叙如何?”
杜奇笑道:“小弟只偶闻江湖中好象有云梦四剑四兄弟,武功为人还算将就,却不知云梦三剑是何方神圣,竟劳得徐兄等人不远千里而来?”
徐扬道:“杜兄有所不知,这云梦三剑便是云梦四剑之三,他们原有四人,只因他们其中一人卑鄙无耻,终于得到报应一命归西,所以现在只有云梦三剑了,为他们,我等还用不着劳师远行,只是恰好在此遇上,向他们讨回公道。”
徐扬的话音刚落,黄秋惠便怒叱道:“你胡说!”
梅孝天却叫屈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既然你清风寨如此不可理喻,我等也无须再顾忌,来吧,看你们今天能否留下我们云梦四剑。”
杜奇估计他们之间的争端极有可能源自此时仍在徐扬身旁的张秀逸,其中的过节他比谁都明白,但他却又不便对任何人言,不由更加坚定帮助梅氏兄弟之意,于是笑道:“看来他们对徐兄之言有些不服呢,可否说说让小弟来替你们评判评判?”
不等徐扬开口,在另一面的黄凌峰却似有些不豫地道:“杜兄自顾不暇,还有心情来管我们的闲事?”
梅氏兄弟先前不识杜奇,现已从杜奇和徐扬的对话中猜出了杜奇的身份,见杜奇欲干豫他们之间的事,而且看来还对他们有利,自是不会放过这等良机,于是愤然叫道:“好,我们就请杜少侠来评评理,如果我们兄弟确实理亏,不用你们动手,我们甘愿自裁谢罪!”
望了望身旁的张秀逸,徐扬冷哼道:“今日不管你们如何狡辩,都必须给我们一个公道!”接着又转向杜奇道:“杜兄,似云梦三剑这等卑鄙小人,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没的污了杜兄耳根,不听也罢。”
杜奇冷笑道:“在下一向认为徐兄乃是一个明辩是非的真君子,没想到今日徐兄的表现却令在下深感汗颜。”
徐扬并不为杜奇的言语所动,说道:“杜兄有所不知,这云梦三剑一向狡诈无比,即使有天大的罪孽,也会辩成无上功德,在下不让他们狡辩,实是担心杜兄无意中上他们的当。”
杜奇仍冷笑道:“既然徐兄如此瞧不上在下,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予在下,在下也不便再强求,只是素闻清风徐扬,刀剑无双,自那日见后,在下更是觉得徐兄风光无限,便也学着徐兄的样子,弄来刀剑玩玩,并与徐兄一样,左手剑右手刀,便请徐兄赐下高招,看看在下的刀剑玩得如何?不过,在下的刀剑虽是随便弄来,却是少见的神兵利器,为免有损徐兄的刀剑,在下便用这个吧。”
语毕,杜奇抽出刀剑一挥,将身旁两棵粗壮的大树齐根斩断,再将刀剑收入鞘中,随后轻轻一推,等巨树倒下后,从上折下两段树枝,左手持着较直的一段为剑,右手握着微弯那段为刀,轻蔑的道:“请徐兄赐教!”
不知是自知不敌杜奇,还是确实不愿与杜奇为敌,对杜奇的挑战,徐扬竟不相应,只是叹道:“杜兄少年英雄,为何如此不可理喻呢?”
守在徐扬和黄凌峰侧面的黄当豪却愤然叫道:“无知小儿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怪不得江湖中人皆欲杀之,我清风寨虽不齿与那些人为伍,今日说不得便要为江湖除害!”
忆及当日假扮洪凌岳与他们相遇时,也是这黄当豪继黄凌峰之后不分情由下令围剿他们,此时见黄当豪又强自出头,不由怒气迸发,冷笑道:“说实话,在下还真未将你们清风寨放在眼中,我看你们谁敢轻举妄动!”
说着,杜奇将手中树枝扔在地上,取出两支镂空月牙镖,一支射向黄当豪的头顶,另一支却射向远处一条粗大的树枝。
两支镂空月牙镖刚刚出手,接着又射出两支,直到将九支镂空月牙镖全部射出才收手,此时射向黄当豪那支镂空月牙镖削掉黄当豪一缕头发才回到面前,其他八支镂空月牙镖却各斩断一根粗壮的树枝纷纷飞回,杜奇顺手一一接住收入镖囊,厉声喝道:“若各位连在下想听一下故事的要求也不予,在下忍得住,在下的刀剑也忍不住,即使在下的刀剑能忍住,在下的飞镖却不好控制!”
见杜奇的飞镖疾若闪电无声无息,飞行路线更是诡异莫测,被斩断的树枝有些更是远在多株大树之后,端的是另人防不胜防,清风寨众人皆自认无能躲过杜奇飞镖的攻击,再加上那些被斩断的树枝掉落在地发出的轰然巨响,更使他们暗感心寒,因而谁不敢再妄言妄动。
见终于将清风寨众人镇住,杜奇才好整以暇地问道:“请问徐兄,你们清风寨往日与云梦四剑有仇怨吗?”
徐扬迟疑了一下才道:“没有!”
杜奇又道:“那你们为何要追杀他们呢?”
徐扬仍似有些不情愿地道:“既然杜兄想听故事,便让他们讲吧。”
不等杜奇发问,梅孝天便说道:“我们云梦四剑一向光明磊落不做暗事,就请杜少侠来评断评断,首先言明,在下所言绝无虚假!”
接着,梅孝天便将云梦四剑如何从百花宫人手中救下方子瑜开始,如何遇上张秀逸兄妹,直至遇上徐扬等人发生误会,又如何离去等情由诿诿道来,他虽说得不甚详尽,但却无大的偏差,也无什么虚假。
最后梅孝天接着说道:“后来我们兄弟在一断崖处不期与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麻面邪神相遇,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四弟一不小心被麻面邪神逼下悬崖,我们三兄弟力战得脱,觅路下到崖底,见四弟已经断气,便取得四弟之物,去乱石山庄向等待四弟的黄姑娘报信,哪知黄姑娘闻听四弟的噩耗后,悲痛之余竟欲顶替四弟之位以全云梦四剑之名,我们推辞不得只好随她之意,我们刚从乱石山庄出来不久,便遇上他们无理围杀,经过数次拚搏,好不容易才到这里。”
杜奇道:“张姑娘,梅大侠所言是否属实呢?好,你不必多言,我来问你答!”说着,杜奇踱到张秀逸身前三尺之处才停住脚步,轻笑道:“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如果我感觉到你所言不实,我便扭断你的脖子,如果不信,你尽可以说假话来试试!”
杜奇虽然面带笑容,但在杜奇的注视下,张秀逸却却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旋即强硬地道:“我可从来不说假话,不管你如何威胁,我也不会说假话!”
杜奇仍然轻笑道:“好,在下也相信张姑娘是一个诚实的好姑娘。请问张姑娘,令兄是何人所杀呢?”
张秀逸道:“既然那洪凌岳说是方子瑜所杀,便算是方子瑜所杀吧。”
杜奇仍然笑道:“那洪凌岳是否曾从方子瑜手中救你呢?”
张秀逸道:“确有此事。”
杜奇又道:“那晚你可曾中**焰之毒?”
张秀逸道:“我一个弱女子,又不曾防备,怎能幸免?”
杜奇接着问道:“那洪凌岳可曾中**焰之毒。”
张秀逸咬牙道:“我们都中毒了,唯独那洪凌岳没有中毒,说不定便是那洪凌岳事先安排好的,故意在我们面前演戏。”
杜奇轻笑道:“当时你可曾依洪凌岳的要求去那草棚内换衣服?”
望了一下徐扬,张秀逸才说道:“当时我虽然进了那草棚,但并未脱衣服。”
杜奇道:“张姑娘去草棚时,那洪凌岳可曾跟来?”
迟疑了一下,张秀逸才道:“好象没有。”
杜奇道:“一路之上,那洪凌岳可曾对张姑娘言词轻佻?”
张秀逸沉思道:“仔细想来,可能是人多的缘故,那洪凌岳对我的言语还不算过太份。”
杜奇接着问道:“一路之上,那洪凌岳可有欺侮姑娘的举动?”
张秀逸愤然道:“当时我们只顾逃命,那厮还未来得及下手。”
杜奇笑道:“好了,我的问话暂时到此,徐兄以为如何?”
徐扬沉吟道:“看来确实是在下没有弄清事情的原委,让杜兄见笑了。”接着向梅氏兄弟和黄秋惠深深一礼,愧疚地道:“徐扬不敬,给梅大侠和黄姑娘带来诸多不便,尚请海涵!”
梅孝天哈哈笑道:“些许误会,何足挂齿?梅某一向敬重徐老弟的为人,此事揭过,我们便是兄弟,有的时间相聚。”
徐扬亦豪爽地笑道:“好,我们今日别过,以后再见,当以兄之礼相敬!”
见一场因他而起的干戈终于化解,杜奇不由心情大畅,但他仍对张秀逸的诬陷有些难解,于是道:“张姑娘,你本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在下不知你为何要如此对待云梦四剑,在下不想问,也不想知道其中的具体原因!但有一点,在下不得不提醒张姑娘,你可知只因你一句话,便给多少人带来辛苦劳累吗?远的不说,就象刚才,如果一个弄不好,你可知会有多少人丧命在我的手下吗?所以,为人还是要保持一点真诚的好!”
杜奇的话音刚落,突听一人大笑道:“小朋友如此为人着想,真是难得,不过老朽却喜欢得很,在此遇上小朋友,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听到这声音,杜奇不由一惊,骇然道:“柳叶!”说话的同时,忙暗中示意白泉离去。
白泉聪颖无比,知道杜奇遇上强敌,留在此处不但帮不上杜奇,反会成为杜奇的累赘,虽然担心得要命,但还是不着痕迹地慢慢退去。
柳叶缓缓地踱入林中,轻笑道:“小朋友,老朽的提议考虑得如何了?”
见来者竟然是柳叶,并且还不止他一个人,清风寨众人和梅氏兄弟、黄秋惠虽然有感于杜奇为他们解开误会,但自知在柳叶等众人面前根本帮不上杜奇,不由纷纷退往一旁。
见又被柳叶率领百花宫的高手包围,杜奇不由暗叹,苦笑道:“拉拢不成便杀我,杀不了我时又来拉拢,这便是你们百花宫的惯用伎俩?”
柳叶笑道:“想我百花宫实力雄厚,独尊江湖乃是迟早之事,只要小朋友点头,便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统帅,到时便可任意遨游为所欲为,小朋友何乐而不为呢?”
杜奇笑道:“小可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柳老厚意,小可无福领受,叫你们的人都出来吧,不过这些人与在下毫无关系,在此徒惹人厌,便让他们先离去吧。”
柳叶轻笑道:“小朋友的意愿,老朽本是不敢违背,只不过此次老朽本是为他们而来,在此遇上小朋友反是意外之喜,不过,如果小朋友马上答应老朽的要求,如何处置他们便是小朋友之事。”
清风寨众人和梅氏兄弟见已被百花宫众人包围本已心寒,此时听得柳叶之言,皆不由纷纷聚集在杜奇身后。
近来,杜奇喜得流云刀和滴水剑,又修为猛进,自然豪气徒生,见柳叶居然将清风寨众人和梅氏兄弟推到他身边,集众人之力总强过一人之威,于是笑道:“柳老欲让小可就范,便拿出你们百花宫的实力来吧。”
对百花宫人,杜奇向无好感,曾立誓斩尽杀绝,此刻在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杜奇既然决定出手,便绝不会手软,于是话音刚落,两支镂空月牙镖便已出手。
九支镂空月牙镖饱饮九个百花宫高手的鲜血后飞回,杜奇接住后不再发射,将最后一支镂空月牙镖收入镖囊时,柳叶刚好扑到。
杜奇早已算准时机,脚步一错躲过柳叶双掌,闪身冲向百花宫其他高手,同时叫道:“分向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