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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变故突生

    王有仁满意地笑道:“既如此,在下也不便推辞,我们先到城内去休息休息,待养足精神明日再定行止如何?”

    孙忠义忙道:“王大哥此举正合小弟之意,王大哥请!”

    王有仁笑道:“孙老弟请!”说着,两个年约三十,中等身材的灰衣汉子慢慢地从对面一株大树上溜下地来,略略张望了一下,便大摇大摆地沿路而行。

    刚刚起步,孙忠义便紧跟在王有仁身侧,小声问道:“王大哥,不知那小子有什么好,上头如此重视他?”

    王有仁沉吟道:“这个在下还真不大清楚,不过,那日无意中听得余长老和赵坛主等人谈起过,好像那小子具有一种什么独一无二的特殊能力,所以上头才如此看重那小子,非要找到那小子不可!”

    孙忠义道:“什么独一无二的特殊能力?那小子到头来还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有仁笑道:“孙老弟不觉得奇怪么?那小子连死都死得如此离奇,看来上头重视他也并非毫无道理,也正因那小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才必须查下去!并且将一直查下去,直到查清那小子的具体下落为止!”

    孙忠义忙道:“小弟明白!”

    王有仁笑道:“孙老弟明白就好,呵呵!”说笑声中,王有仁和孙忠义渐行渐远,他们的声音也渐不可闻。

    杜奇虽仍不知他们是什么人,更不知他们属于何帮派,但听到他们的对话,杜奇却不由悚然而惊,现在江湖中不止是天一教、骆马帮和东方阁等人在找他,其它帮派和江湖中人也在找他,而且不找到他绝不会罢休。

    杜奇明白,那些找他的人大多不怀好意,不是欲取他性命便是欲借重他的力量。虽然他现在手中没有任何力量,但他却身具异能,连修真界的人都欲借重,江湖中稍有见识之辈自然欲得他而后快,前次他在黄山号上曾与真面目示人,他还生存于世的消息不日便会传遍江湖,到时将引来各方力量对他的围追堵截。杜奇不想死,更不想干违背自己意愿之事,故他无论如何都不愿被人发现,唯今之计,只有尽快赶到庐山,躲入玉露宫,江湖中人才无法找到他!

    忆及当日离开玉露宫时的情景,杜奇不由深感茫然。先前他只想到躲入玉露宫便可逃过天一教、骆马帮和东方阁等人的追杀,避过江湖中人的眼线,根本未考虑到如何才能进入玉露宫。如果到了庐山中而又进不了玉露宫,那岂不是将自己置于天一教人的眼皮下?

    杜奇只知道金风派和玉露宫两个修真门派,对修真界的一切根本不了解,只从玉露宫的遭遇来看,想来修真界也不可能象想象中那样太平,其间的争斗也许比现在所处的江湖更为惨烈残酷,更何况他欲投靠的玉露宫危机四伏,自身难保,将生存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这个普通的江湖人身上,如果此去他不能解除玉露宫的禁制,玉露宫人岂不是很失望?一旦遇事,哪有余力来保护他呢?杜奇越想越觉得此时去玉露宫不妥,他并不是担心玉露宫人不能保护他平安,而是害怕看见玉露宫的人失望!

    可是,不去玉露宫,又去什么地方呢?

    去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杜奇又不愿;去鲁妙儿的地下宫殿,杜奇又觉不妥!思前想后,杜奇皆无一个明确的去处。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一丝异响忽然传入耳鼓。

    杜奇闻声一惊,竟差点从树上摔下,屏气凝神之际,才发现自己仍处于隐蔽状态,他才放下心来,急忙功聚双耳,又清晰地听到“咔!”地一声轻响,令他感到惊异的是,这声音居然来自地面之下。

    那声余音尚在,“咔、咔、咔!”的轻响却接连不断地从地底传来,而且越来越响,随着声音,似乎还有一丝丝震动,震得他身旁的树叶都在微微晃荡。

    听着这一串串奇怪的声音,感受着越来越强烈的震动,杜奇的心不由一紧,不会这么巧吧,刚刚想到要去鲁妙儿的地下宫殿躲避几天,鲁妙儿这地下宫殿便要塌陷了吧?不知鲁妙儿现在是否在此呢?

    来不及思虑更多,更顾不得是否会暴露行藏,杜奇急忙腾空而起,似一道闪电般掠向江边,一头扎入江水之中。

    入水之际,杜奇清楚地看到刚才藏身处十分突兀地升腾起一股尘雾,只是他来不及观看结果,便已没入水中,却明显地感到大地一阵巨烈地震动,连江水都似欲跟着翻动,杜奇急忙浮出水面放眼望去,已不见了先前藏身的树木,入目一片高低起伏不平的黄土。

    看着眼前的情景,回未着刚才那骇人的感受,杜奇不由涌起一阵后怕,要是他稍微慢得一点,便将和那些树木落得同样的下场,被埋入地底永不见天日。

    震动的余波尚存,左近便突然传来阵阵惊惶的喊叫:“地震了!”“地震了!”随着叫喊声,人们慌乱地从四面八方涌向事发地,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杜奇自然知道这并非地震,但他却不知道鲁妙儿的地下宫殿为何会突然塌陷,也懒得去思索其中的原因,急忙镇定了一下因惊恐而狂跳的心,不顾一切地爬上岸,闪身钻入旁边的树林,辩明方向,如飞一般向他所知道的那个出口奔去。

    来到他和鲁妙儿曾经过的出口旁,杜奇的心不由一沉,那个荒废的小村庄已被埋入地底,那个井台虽在,井内却填满了泥土。

    望着眼前满目疮痍的惨况,杜奇深感无力,不由自主地跌坐在井台上,喃喃地道:“妙儿,妙儿,你在哪里?”

    四周寂静无声,微风起处,带起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腐臭味,根本无人回答杜奇的话。

    回想起与鲁妙儿相见、相识、相处、相别及前次意外相逢的点点滴滴,杜奇的内心犹如被油炸般分外焦急:“妙儿,你不会这么快便回到这里吧?”

    明知鲁妙儿极有可能不在九江,即使在九江也不可能再躲入地道,但杜奇却始终不能释怀,不由自主地思绪飞腾,时而估计鲁妙儿绝不可能这么快便回到九江,时而又肯定鲁妙儿必定在地道里已被埋藏,时而畅想着鲁妙儿此刻正在别处快乐逍遥,时而又虑及鲁妙儿正在地底痛苦地呻吟着等待救援,而且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才能救出鲁妙儿来。如果不赶快想出办法救出鲁妙儿,鲁妙儿岂不是要多受许多痛苦和惊骇?如果想不出办法救不出鲁妙儿,鲁妙儿岂不是要被永远埋在地底?如果鲁妙儿死了,到时他还能找谁去倾述衷肠?又有谁能与他如此默契地闯荡江湖应对敌人的阴谋诡计?那时,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杜奇明知这只是自己片面的想法,根本不是事实,更知道自己在此空想无益,可他却偏偏止不住地神思飞扬,思绪如潮般此起彼伏,而且一浪高过一浪。

    蓦地,杜奇忽感神困思倦,身子一歪,便倒在井台上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杜奇只觉有人在轻轻地摇晃自己,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呼唤道:“小哥,小哥,快快醒来,你没事吧?感觉如何?”

    这声音虽然就在耳旁,但杜奇听来却感觉到有些遥远,一时之间,他已忘记身在何处,费力地睁开双眼,只见身旁围着三男一女四个人。

    这四人皆年约四十,看模样乃是附近的乡民,可能是听到这边的响动赶来看热闹,见他睡在井台上便来管闲事,杜奇本不欲理会他们,却不忍心再见他们那有些焦急的神情,于是连忙翻身坐起,笑道:“谢谢大叔大婶,我没事!”

    那女人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似终于放下心来,善意地微笑道:“没事就好,看到小哥倒在这里,还以为小哥出了意外呢,可把我们吓坏了,小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见那女人的神情真切,杜奇不由心中一热,要是江湖中人也像这些乡民般纯朴赤诚该有多好啊!紧挨着那女人的男人似有些好奇地问道:“听小哥说话好像不是本地口音,不知小哥是哪里人氏,怎么会晕倒在此呢?”

    杜奇笑道:“我路过此处,忽然感到有些困了,便在此睡了一觉,这不,我刚睡着不久,就被大叔大婶叫醒了。”

    那男人似有些惊异地道:“小哥不知道此地刚刚发生了变故么?”

    四下望了望,杜奇假装惊异地道:“咦!这是哪里呀?是大叔大婶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吗?”

    那女人感慨地道:“年轻人的瞌睡就是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仍然照睡不误,幸喜没受到什么伤害,要不然,还不知道他家的大人如何担心呢?”

    杜奇疑惑地道:“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另一位男人笑呵呵地道:“没事没事,小哥从哪里来准备到哪里去呢?”

    杜奇道:“我从武昌来,准备到九江府去投奔亲戚,还没进城天就黑了,糊里糊涂便跑到这里来了,这是什么地方,到九江府还有多远呢?”

    先前说话那男人道:“此处到九江府虽只有几里地,路却不怎么好走,现在黑灯瞎火的更不好走路,要不,你到我们家住一晚明早再进城吧?”

    杜奇忙道:“谢谢大叔大婶,我一个人从老家走到这里,经常走夜路,现在眼见着马上就到地头了,就不麻烦了你们了,我还得赶路,大叔大婶请回吧!”

    杜奇的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一人叫道:“住口!不要再糊弄别人,更别想溜,小子,识相的就跟我们走!”随着话声,从另一边林中似鬼魅般冒出十余人来,只一瞬便将杜奇等人围在核心。

    杜奇刚刚醒转便已发觉那边林中有人,所以他才与那四位乡民闲聊,以便不着痕迹地离去,谁知那些人却并不让他如意。杜奇见来人中至少有五人曾经在鹿门山上见过,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也记不得他们属于何帮派,杜奇却明白此次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脱身,当下不由暗叹,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怎么躲也躲不过!他正欲挺身而出与来人相对时,先前说话那男人将眼光从那些人身上收回,盯着杜奇略显诧异地问道:“他们是小哥的朋友?”

    杜奇摇头道:“不是!”

    那男人又道:“他们是小哥的熟人?”

    杜奇否认道:“我并不认识他们!”

    杜奇的话音刚落,那十余人中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黑衣汉子便抢先喝道:“你们几个快给老子滚开!小子,在爷们面前,不要再装蒜,你是自己跟我们走呢还是要爷们动手相请?”

    不等杜奇回话,那女人急忙护在他身前,冲着那些人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叫他跟你们走?”

    那黑衣汉子踏前一步,冲着那女人恶狠狠地叫道:“这里没你的事,让开!”

    那女人不但未依那壮汉之言让开,反而一挺健壮的胸膛,将杜奇完全护在身后,就像老鸡面对老鹰保护小鸡一般,毫无畏惧地道:“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九江,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赶快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吧!”接着她指了指身旁最先说话那位男人,傲然道:“我老公可是这里的里正,如果你们想在这里作恶,便叫人来把你们都抓起来送到知府大人那里去。”

    那黑衣汉子哪会在意那女人的威胁之言,又踏前了一步,仍然恶狠狠地道:“老子叫你们让开就让开,哪来那么多废话?再在这里罗哩罗嗦,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为那黑衣汉子的气势所慑,那女人情不自禁地心中一慌,吓得缩了缩身子,但她旋即一挺身,毫不示弱地叫道:“不让,不让,就是不让!看你小子能把老娘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