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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死里逃生

    在梅蛮的长鞭猛攻下,杜奇感到压力越来越重,自保已是无力,根本不能顾及梅氏兄弟,杜奇不由暗叹:“难道今天便要糊里糊涂地丧命于此?”

    “噢!”骤然响起的闷哼,似一声惊雷炸响在耳中,杜奇不由一惊,急忙循声望去,只见梅蛮的鞭梢似蛇信一般掠过梅孝人的左肩,带起几星碎布,挟着狂猛的劲道,射向步法已经凌乱的梅孝地。

    杜奇不知道梅孝人伤得如何,但他却知道梅孝地绝躲不过梅蛮这一鞭!

    梅孝地若被这一鞭击中,即使不死也会重伤,在此危机四伏,杜奇已决定离开梅氏兄弟之际,他自然不愿看到梅孝地受到任何伤害。

    情急之中,杜奇再也顾不得防范梅蛮接下来对自己的攻击,急忙劲贯双臂,左手剑鞘直击梅蛮的鞭腰,右手剑尖却猛地点向梅蛮的鞭梢,同时大喝道:“二哥,快走!”喝叫声中,杜奇顺势一侧身,右肩撞向梅孝地的左肩。

    虽在梅蛮的强猛攻击下,梅孝地的步法似早已凌乱,但仍然稳如山岳,被杜奇有意用力一撞,仍只向外侧退出小半步,只是他本在山道边沿,向外侧退出时一脚踩空,顿时身不由主地沿着山坡向山下滑去。他顾不得自己是否会摔伤,却大叫道:“四弟,当心!”

    剑鞘击中软鞭,发出一声沉闷的金铁交鸣声,狂猛的劲气,激起一股股暗流,“咝咝咝”地随声四射。汹涌的暗劲,沿着剑鞘猛撞而来,震得杜奇手掌发麻,带得他紧握的剑鞘似欲脱手飞去。

    梅蛮的软鞭被击,却似一根钢杖般仅只微微一震,杜奇正欲改用右手中的剑挑开梅蛮的软鞭时,梅蛮的软鞭却突然从被剑鞘击中处一折,鞭梢旋转着缠绕在杜奇的剑鞘上,产生的大力将杜奇拉向梅蛮身前。

    骤遇此况,杜奇不由心中发急,不知是否应该丢掉手中的剑鞘以消此劲,但他却不敢再用剑去挑梅蛮的软鞭,忙一振手中剑,剑尖仍然点向梅蛮的鞭梢。

    梅蛮劲贯鞭梢,施展开来劲道十足,杜奇和梅氏兄弟早已不可挡,此刻以杜奇的剑鞘为支点快速地旋转,其劲更加强横狂野,杜奇的剑尖刚与梅蛮的鞭梢相触,便发出“铛!”的一声厉响,强横的劲道,将杜奇的剑猛地弹开,随着爆射的劲气,无情地撞向梅孝人。

    仅只应付梅蛮的攻击,梅孝人已心有余而力不足,刚才躲闪稍慢被梅蛮的鞭梢扫过肩头,所受的创伤虽不重,但他的胆已怯心已寒,此时根本无力招架或是躲避杜奇的剑,杜奇自然也不愿让自己的剑伤着梅孝人,此刻即使立即丢掉手中剑,他的剑也会给梅孝人以重创。

    即使未与梅孝人兄弟相称,只要是共同对敌的伙伴,在与敌拼搏遇险时,杜奇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别人,更何况近段时间以来,他与梅孝人一直以兄弟相称,而且感情相对来说还比较好,杜奇自然不愿亲手伤着梅孝人。

    在这危急时刻,杜奇顾不得自己是否会受伤,以及受伤的后果,就在他的剑即将击中梅孝人的腰肋时,杜奇猛一拧腕,强行改换劲道,手中剑斜挑而出。

    饶是杜奇应变神速,他的剑也剌破了梅孝人的衣衫,几乎是擦着梅孝人肌肤,击向梅孝人手中的宝剑。两剑相击,杜奇手腕一沉消去反弹之力,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向外挑起,同时叫道:“走!”

    不管梅孝人是否愿意,在杜奇的有意施为下,他也稳不住身形,随杜奇剑上的力道向外摔出,摔出狭窄的山道,摔在山道外的斜坡上,似一个大粽子般,几乎是紧跟着梅孝地骨碌碌地滚下山坡。

    杜奇本已不能与梅蛮的巨力相抗,在梅蛮的软鞭拉扯下,不断地向梅蛮身前靠近,此时杜奇又分力将梅孝人推离险境,自然更加快速地靠向梅蛮。

    梅蛮见杜奇接连将梅孝地和梅孝人撞下山坡脱出自己的攻击范围,不由心中发狠,暴喝道:“好小子,找死!”喝叫声中,梅蛮持鞭的右手劲力爆发,一下子便将杜奇拖到近前,紧接左手挥起,“呼!”地一掌击向杜奇的胸膛。

    杜奇的剑鞘被梅蛮的软鞭所缠,宝剑又在外围难以收回,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招架梅蛮这一掌,也来不及躲避梅蛮这志在必得的一击。

    梅蛮这一掌,劲道雄浑绵长,若被他击中,杜奇活命的希望十分渺茫!

    杜奇自然知道梅蛮这一掌的厉害,也深知自己的处境,可他又无力改变这一现状,看来他唯有等死一途!

    在梅蛮巨力的拉扯下,杜奇几乎已稳不住身形,身不由主地撞向梅蛮,撞向梅蛮那气势如虹势必夺命的左掌,就像是他自己故意送上门去挨揍一般。

    强劲的掌风已经袭体,刮得杜奇胸前的衣衫猎猎作响,剌得杜奇胸前的肌肤阵阵生痛。眼见梅蛮的巨掌已经临身,杜奇仍无自保自救之法。

    临到近前,杜奇的身子被拉得微微侧向一边,左侧在前,右侧在后。梅蛮的巨掌,直奔杜奇的心脏。

    毫无疑问,若让梅蛮直接击中心脏,杜奇将死得更快!但杜奇却不惊反喜,瞬即凝起全身功劲,在前的左脚狠钉在地猛地一旋,将凝聚着浩然之气的背部送到梅蛮的掌下。

    巨掌临身,杜奇只觉浑身一震,狂猛的劲道,似决堤的洪水,在他的经脉内汹涌肆虐,瞬间便已将他淹没,一时之间,杜奇再也不能自主,随着那股大力飘身而起,摔向山道外的斜坡。

    飘飞在空中,杜奇见梅孝天长剑如虹,虎吼连连亡命地向梅蛮剌去。

    刚才他们四人联手也未沾到梅蛮一点衣角,反被梅蛮打得晕头转向,此刻只剩下梅孝天一人,根本伤不到梅蛮分毫。以梅孝天之能,可能连梅蛮一招也接不下,到时只有死路一条!有见于此,杜奇急忙丢掉手中的剑鞘,探臂死死地抓住梅孝天的一只衣袖。

    杜奇刚刚飘起,梅蛮的鞭稍便如蛇信一般刺向他的胸膛。

    杜奇的轻身功夫虽然独步宇内,但他被梅蛮击中在先,此刻又一心一意地去拉扯梅孝天,根本再无力招架和躲避梅蛮挟愤攻出的软鞭。

    在这危急时刻,梅孝天的剑似一道闪电击在梅蛮的鞭稍上,只听“铛”地一声巨响,梅孝天的剑固然被梅蛮的鞭高高地弹起,而梅蛮注满内劲疾若劲风的长鞭也被梅孝天的剑击得软软地耷拉下来,对杜奇再无一点威胁。

    梅孝天虽然击落了梅蛮的鞭,但他的身形也似失去了平衡,在杜奇的拉扯下滑出山道,跌落在斜坡上。

    杜奇虽不知他们四人是否能逃过梅蛮的追杀,却知道他们四人不会立即丧命在梅蛮的手中,紧张的心神不由一松,但他并未感到轻松,反而觉得心中沉甸甸怪不好受,身体跌落在斜坡上,巨烈的疼痛从火辣辣背部瞬即传遍全身,割裂着他的肌肉,捣刮着他的骨骼,剌激着他的神经,折磨着他的意志,杜奇只觉浑身难受已极,直恨不得立即死去!

    “哇!”在梅蛮掌力的着用下,杜奇拉着梅孝天,重重地抛落在地,那种难受的感觉刚刚升起,杜奇便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继而沿着斜坡与梅孝天相互碰撞着,紧随着梅孝人身后向山坡下滚去,撒下一路血雨。

    见杜奇和梅氏兄弟被他逼得接二连三地沿着斜坡向山下滚去,梅蛮忍不住得意地大笑道:“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找老夫的麻烦?捡起你们的破铜烂铁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最好别让老夫再看到你们!”说着,梅蛮飞起一脚,将杜奇抛弃的剑鞘踢起,越过杜奇等四人,远远地掉落在山下的草丛中。

    迷迷糊糊中听得梅蛮之言,杜奇和梅氏兄弟皆不由暗喜,有些昏沉的神志竟然清醒了许多,只是他们急切间无法稳住身形,唯有放松身心,任由身体滚下山脚,直到滚到早已躺在草丛中的剑鞘旁才停下身来。

    杜奇和梅氏兄弟顾不得伤痛,乱纷纷地爬起身来,瞧见另三人那狼狈的模样,远远望着仍挺立在小山岗上的梅蛮,皆不由涌起一阵后怕暗感庆幸,梅孝天干嚎道:“老匹夫休要猖狂,终有一天让你知道我们云梦四剑的厉害!”

    梅蛮冷哼道:“只知道说大话的无知小儿,先保住你们的小命再来说狠话吧!嘘,走喽!”说着,梅蛮转身而去,他的身后草丛间涌起一阵腥风惨雾。

    相互交望着,梅孝人心疼地问道:“四弟,你没事吧?”

    杜奇强忍住气血翻涌带来的不适,将宝剑还入刚捡起的鞘中,用破碎不堪的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淡笑道:“那厮的掌劲虽然不弱,但还要不了小弟的命,有点难受是难免的,却不妨事!”

    梅孝天心有余悸地颓然道:“没想到这老匹夫不但善养毒蛇,而且还武功高强,我们这次能保住性命,实属侥幸!”

    梅孝人嘘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草丛中,嘟哝道:“若不是四弟舍命相救,只凭侥幸我们此时哪还有命在?”

    梅孝地感慨地道:“三弟所言不差!这一路行来,到现在我们尚能平安无事,可以说全是四弟努力向前奋勇拚搏之功。”

    梅孝天自责道:“都怪愚兄为父报仇心切,害得四弟身受重伤!”

    梅孝地质疑道:“大哥,那梅蛮果真是我们的杀父仇人吗?”

    梅孝天道:“二弟为何有此一问呢?当初你也曾亲耳听闻半边天大侠的陈述,后来我们兄弟数次找上梅蛮那老匹夫,他虽未坦承,却也未否认,却不知那老匹夫刚才为何矢口否认?难道二弟只凭那老匹夫此一句话便有所怀疑?”

    梅孝地道:“不是小弟多疑,而是情况使然。”

    梅孝天道:“哦?二弟到底有何疑虑呢?”

    梅孝地道:“大哥请想,自那次以后,我们再也未闻半边天大侠的任何消息,小弟不得不怀疑他所言是否属实!”

    梅孝天道:“半边天大侠向以急公好义、向无虚言驰誉江湖,二弟怀疑谁都可以,却不应该怀疑半边天大侠!即使梅蛮那厮先前与我们毫无瓜葛,只是今天一事,愚兄也绝不会放过他!你看,四弟的气色这么差,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梅孝地一向少言寡语,杜奇本以为是他天性使然,可那日在黄秋惠的相亲酒会上曾滔滔不绝,使杜奇对他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不知何故,近两天来,梅孝地又很少言语,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杜奇自然不便出口相询,梅孝天似不想多问,梅孝人却似毫无知觉,因而他们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至少在杜奇的感觉中是如此,杜奇不知道自己为何有此感觉,而今梅孝地公然质疑梅蛮是否是他们的杀父仇人,这正合他之意,谁知梅孝天仍然坚持己见,杜奇不由暗叹,看来这梅氏兄弟并非他以前所想的那般简单,还是早一点离开他们的好,心中有了定论,杜奇顿觉浑身轻松,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忍浑身疼痛和满腔疑惑笑道:“只要我们兄弟同心,必能查清事实真相!小弟明显地感觉到此山中越来越不平静,我们是否尽快离去呢?”

    梅孝天道:“得遇四弟,是我们的福气,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好好珍惜!诚如四弟所言,先是大乘教和正气帮火拼,接着又巧遇青云堡云氏兄弟,还有劲歌会一干群魔,百花宫、欢乐谷又皆在左近,如今又无端地跑出一个飞天蜈蚣邓世春和梅蛮来,不知还有多少魔头凶人隐在暗处,为免卷入不必要的是非之中,我们当立即出发,四弟,我们该向何处去?”

    杜奇四下张望着道:“我们现在处于谷底,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我们最好是登上那个高地,再决定向何方而去。”

    梅孝天道:“四弟所言正合我意,我们走!”话语声中,梅孝天当先掠出,毫不犹豫地向杜奇所指之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