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孝天慷慨地道:“不为别的,只为黄小姐,我等也要舍命一搏!只是我等虽有除魔之心,此时却无除魔之力呀,奈何?”
瞄了眼惊疑不定的胡杨和不明所以的众人,杜奇轻松地笑道:“只要大哥有除魔之心便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顾忌,三位兄长,我们先来做一个游戏如何?”说着,杜奇伸出左手抓住梅孝天的右手,右手抓住梅孝人的左手。
梅孝天不解地道:“此时此刻还玩什么游戏?”但见杜奇抓住他的手毫不放松,梅孝天接着道:“我们玩什么,如何玩呢?”
杜奇道:“请三位兄长像我一样抓住相邻两人的手连成一个圆环即何!”
见杜奇一本正经,根本不象是玩什么游戏,梅孝地急忙伸出右手抓住梅孝天的左手,伸出左手抓住梅孝人的右手。杜奇见状大喜,忙屏气凝神,分出一分心神留意胡杨的举动以应变,同时施展内视之术,以神驭意,以意导气,将长生真元由左手缓缓地输入梅孝天体内,运行一周天后又将长生真元从梅孝天的左手输入梅孝地的体内,运行一周天后又输入梅孝人体内,最后沿梅孝人的左手回到自己体内,运行一周天后再次输入梅孝天体内,运行一周天后仍然又输入梅孝地体内,后经由梅孝人回到自己体内,如此循环往复,长生真元在四人体内循环不休生生不息。
先前在与大乘教和正气帮的混战中,梅氏兄弟只是体力透支,用功过度,并未受伤,后在山中虽被云天雨制住穴位,又没少为杜奇担心,但好歹也算静静地休息了一天一夜,体力内劲皆有所恢复,先前感到虚弱无力乃是饥渴所至,此时大吃了一顿,疲惫之感早去,再得杜奇的长生真元相助,只三个大循环,他们的体力和内劲便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鹿门山上,杜奇受伤奇重,若不是他身怀长生真元,根本无法活命,饶是如此,历经月余他的伤也未痊愈,后又带伤力战百花宫强徒,特别是与江湖十二恶一战,杜奇更是伤上加伤,伤未愈又遇上正气帮与大乘教混战,无奈之下力竭而走,不料却被云天雨趁虚制住备受折磨,为减轻所受苦楚,杜奇强行运功相抗,不但一举治愈新旧内伤,功力更是大进,但他习惯性地英气内敛,旁人根本看不出他身怀武功,因而才未引起黄秋实、胡杨及无胆和尚等人的注意。
杜奇本欲挺身而出独战胡杨,但却无必胜的把握,又虑及无胆和尚向黄秋实所言,如果一不小心使出自己的独门功夫或是仙人之术,被他人识破行藏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杜奇才想出这个办法来恢复梅氏兄弟的体力内劲,如此一来,他的真元虽有所损耗,但却使梅氏兄弟恢复了战斗力,四人联手,怎么也比他独自一人孤军作战强得多。
胡杨见杜奇等四人说得有板有眼,真有些担心他们立即动手除去自己,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们四人有任何举动,只是手拉手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胡杨不由心情大定,尚以为杜奇等四人说大话来蒙蔽自己,好使自己乖乖退去显其能宁其事,于是,胡杨不由轻蔑地笑道:“四位既然能诛江湖十二恶,勇战大乘教众,敢与独孤问道对阵,为何不敢向胡杨出手呢,难道四位有所顾忌?”
杜奇一边引导长生真元在四人体内周而复始地运行,一边轻笑道:“在下等确实有所顾忌,如果由我们兄弟四人联手取尔狗命是否有损威名呢?”
胡杨试探着问道:“四位既有如此能耐,该不会是无名之辈吧?”
“哈哈哈……”杜奇闻言正欲回话,猛地忆起那晚在乌凌渡外的荒观中避雨时所见苗宗林与方氏兄弟决战时的情景,不由灵机一动,结合无上神道的意诣凝劲于胸,不自觉地狂笑起来。
杜奇的笑声方起,众人便觉得震耳欲聋怪不好受,这种难受的感觉尚盘桓在心头,又忽地觉得整座楼房都在颤抖,而且越来越厉,好似随时都会垮塌一般,杜奇的笑声也越来越高亢宏亮,直震得众人头晕欲裂,浑不知身在何处。杜奇有的而发,胡杨首当其冲,其感受又自不同,只觉已被巨鸣声包围,胡杨不得不运功相抗,只片刻工夫便已大汗淋漓,似与人激战了三天三夜般疲惫不堪,直到杜奇的笑声停息,胡杨才缓过劲来,仍兀自心惊暗叫厉害。
对杜奇的笑声,旁人感到十分难受,梅氏兄弟却似毫无感觉,杜奇的笑声未已,梅孝天便朗声道:“在下梅孝天!”
梅孝地道:“在下梅孝地!”
梅孝人接着道:“在下梅孝人!”
杜奇轻笑道:“在下洪凌岳,请指教!”
随着话声,梅氏兄弟和杜奇各自一挺身,顿时焕发出一股庞大的气势,令人突生高山仰止的感觉。胡杨骇然道:“原来是威名赫赫的‘云梦四剑’亲临,在下不知多有冒犯,恕罪恕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告辞!”话语声中,胡杨倏地一闪身,似来时一般荡然而去。
在众人的意想中,他们四人与胡杨即将有一场恶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哪知胡杨竟然闻“云梦四剑”之名而逃,众人皆不由大感讶异,无胆感慨地道:“胡杨那厮一向心狠手辣,据传他具有胡杨树活三千年不死,死三千年不倒,倒三千年不朽之特性!西域有胡杨教逞凶,中土有胡杨作恶,在江湖人心目中,中土胡杨一人堪比西域胡杨一教之祸,谁见了他也无可奈何,天下第一人独孤问道曾立誓诛杀胡杨,却数次被他走脱,由此可见胡杨的高明,谁知他今日却被贤兄弟吓跑,真是恶人自有恶人……阿弥陀佛!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杜奇心中明白,胡杨并不是被“云梦四剑”的什么威名所吓跑,而是被自己的笑声所震耗费了不少功力,一旦动起手来并无取胜的把握,才见机而退。
为联手大战胡杨,杜奇才不惜耗费自身真元恢复梅氏兄弟的体力内劲,此时胡杨已去,梅氏兄弟的体力内劲至少已恢复八成,杜奇不由暗喜,忙收功而起,抱拳为礼道:“多谢黄庄主和黄小姐的盛情款待!”
黄秋实忙还礼道:“洪兄不必客气,今日若不是洪兄,在下兄妹必不能幸免,为酬此情,请梅兄、洪兄移驾寒舍,容在下略尽地主之谊如何?”
杜奇推辞道:“在下等已酒足饭饱,因有要事待办不敢耽搁,黄庄主美意,在下等唯有心领,就此告辞!”然后转向梅氏兄弟道:“三位兄长,我们走!”说着,杜奇向在场众人施礼道别后转身便欲离去。
见杜奇等人说走便走,肖飞突然站起身来,理直气壮地伸手道:“四位,刚才说好的,十文铜钱,由于在下前来共坐,再打个对折,五文好了!”
见肖飞居然于此时来收取座位费用,众人皆不由莞尔,黄秋惠没好气地道:“贪财鬼,不要为难他,等会本姑娘给你五钱银子好了!”
肖飞闻言不由剑眉微蹙,说道:“他们要走了哩。”
黄秋惠道:“那又如何?钱又不会少你的!”
肖飞直言道:“我是不会少什么,可贤妹的损失就大了啊!”
听到肖飞的话,众人皆不由恍然,原来他叫住杜奇等人并不是真的要收取那五文座位钱,而是在帮助黄秋惠留客,谁知黄秋惠一时之间并未会过意来,此时虽然已明白肖飞之意,但她却不知如何区处才好,忽然又气苦地叫道:“让他们走,不要你管!”
黄秋实本不愿黄秋惠挑选杜奇,但见杜奇等人仅凭声名便吓走了恶徒胡杨,与先前所表露的身份地位无疑有天壤之别,黄秋实虽未形诸于面,但却暗喜于心,所以一出口便邀梅氏兄弟和杜奇一同回庄,此时见他们欲去,黄秋惠更是神情凄迷,只得退而求其次道:“在下曾有言在先,今天是小妹择婿的吉日,请梅兄、洪兄稍候如何?”
无胆和尚道:“无论于人于己,四位施主皆不可就此离去,阿弥陀佛!”
见梅氏兄弟和杜奇似是仍然不愿留下,肖飞亦跟着劝道:“四位,我们能在此相遇本就不易,能同堂共食更是难得,恰逢黄家小妹择婿便是有缘,如果梅兄、洪兄就此离去,不但会给他人造成伤害,自己也将遗憾终身,不为别的,只为心安,梅兄和洪兄也应稍留片刻!”
佟劲峰见胡杨灰溜溜地逃走,不由心情大畅,早已忘却刚才的惊吓,而内心深处却对梅氏兄弟和杜奇充满感激,此时亦笑道:“四位兄台声名远播武功高强,连坐下再喝杯水酒也不敢,难道怕我们吃了你们不成?”
黄秋惠虽然生于山野,又未见过什么世面,但却自视甚高,根本瞧不起左近那些自以为了不起成天追求她的青年才俊,所以直到年满二十尚待字闺中。作为她的兄长,黄秋实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此次才硬*着黄秋惠必须做一个选择!被*之初,黄秋惠确实有挑选如申群勇那样的丑八怪来气黄秋实的打算,但上得楼来见到杜奇假扮的洪凌岳,黄秋惠不由芳心大动,一缕情丝已牢牢地系在杜奇身上,谁知她两次鼓起勇气都未能说出心中所想,后在胡杨的*威下,因顾忌杜奇的安危,她又不敢说出杜奇便是她中意之人。
黄秋惠未想到的是,杜奇不仅身怀武功,而且还是一个不可多见的高手,连不可一世的胡杨都闻其名而逃。此时面对杜奇,黄秋惠又不由自惭形秽,忙将心事锁入心中不愿表露出来,但见众人皆全力挽留杜奇等四人,黄秋惠不由大为感动,禁不住心中一热,忆及刚才的决断和勇气,猛地冲口而出道:“小女子的意中人是洪凌岳洪大侠,请各位兄长见证!”
听到黄秋惠之言,众人皆不由一怔,黄秋惠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偷眼望向杜奇,但见杜奇似惊呆了一般傻傻地站在那里,与普通人似乎毫无区别,黄秋惠不由胆气一壮,表白道:“洪大侠,并不是小女子想高攀,实则是刚一见到洪大侠,小女子便已意动,不管洪大侠是否有家室之累,是否有意于小女子,也不管洪大侠有何想法,小女子都将永远追随洪大侠左右,即使是作牛作马,肝脑涂地,小女子也绝无怨言!”说着,黄秋惠深深地望了一眼黄秋实,随后轻移莲步,缓缓地但却坚定地向杜奇走去。
不用梅氏兄弟提醒,杜奇也知黄秋惠的心意。常言道:“最难消受美人恩!”黄秋惠无疑是一个美人,而且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大美人,但杜奇实有难言之隐,根本不敢接受黄秋惠的爱意,毕竟他不是洪凌岳,而是杜奇!面对这飞来艳福,杜奇只觉头大如斗,实不知如何处置,此时听到黄秋惠的表白,又见黄秋惠起身走来,知道推脱不得,忙迎上去道:“承蒙黄小姐垂青,洪凌岳深感惭愧!”
见心愿终于得偿,黄秋惠顿觉一股幸福之感倏地传遍全身,禁不住鼻内一酸,淌下两行幸福的热泪,好似全身的劲道都随泪涌出,黄秋惠突觉全身无力,急忙软软地靠在刚好来到身边的杜奇肩头。
见黄秋惠的真情终于得到回馈,众人皆不由暗暗为黄秋惠感到高兴,梅孝天喜形于色地道:“恭喜四弟,恭喜黄小姐!”
梅孝地也喜不自胜地道:“恭喜四弟,恭喜黄小姐!”
梅孝人紧接着道:“恭喜四弟,恭喜黄小姐!请黄小姐放心,我们四弟现在并无家室之累,对人宽厚大度,从今以后,他会好好对待黄小姐的,否则,我们兄弟绝不会轻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