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温蓝听罢眼中透出几分幽谧,却只是一笑,不答。
秘书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场景,良久,没有回过神。
他,竟是当面拒绝了哈佛……
从校长办公室离开的时候,詹温蓝几乎可以感受到粘在自己背后的那道灼热目光。
只是,三分钟后,当他看到立在他今天坐着的豪车旁边的人影时,慢慢地勾起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你真的考虑好了?现在回国?”
对方的声音带着诧异。显然,也是刚刚才得知他的决定。
“我以为你在香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的选择。”他朝着那人伸出右手,深深的拥抱。
走近了,才发现,这人的眼睛竟是浅浅的金色,带着天生混血儿所有的英俊,让人无法直视。
他,自是来自罗马的故人——RULE,亦是这辆豪车的主人……
如果云溪在这的话,也定然认得,这就是和詹温蓝同时从香港消失的那个人。
“就为了那个叫‘冷云溪’的女人?”他有些不可置信。詹温蓝竟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在哈佛进修。
他的生活原本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在一年前,他们约定一起在美国进修的时候,绝不是这样的打算。
那个女人竟然改变了好友未来的规划。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放不开,更不愿意放开那个人了?
向来冷静执着却又深藏不露的好友竟是对一个女人起了执念,连安排好的学校都拒绝了。
他忽然有点害怕,以后,那个女人的影响越来越大,又该怎么办……
“有些事情,上天注定了。”他笑,嘴边的温柔,让对方无言以对:“或许,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么一个人”……
“滚!”RULE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枉他大老远地从罗马飞到法国,又去了香港,可不是为了给这人甩在哈佛的:“少给我卖弄幸福!”
冷清少爷突然铁树开花,这事要是传到他们圈子里,估计各个都以为是他脑袋有问题,乱开玩笑。
可,想起,在香港遇上的那一双幽深的眼睛,RULE此刻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遇上那样的女人,谁都该要倾心吧。
“什么时候的飞机?”
“两个小时后。”詹温蓝看他一眼,眼神从碧蓝的天空划过。
不过只是十天。为什么,他竟然会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就好像,心里有一根线,始终被那人牵着,遥遥地放着,他却再也不愿离开那人半步。
“真有效率!”从大二就做好留洋打算的詹公子,竟然只用十天就把以前所有的准备置于脑后,这天下之大,怕也只有爱情的力量才能这么神奇。
詹温蓝看着损友,唇角慢慢地勾起一个弧度。
他的未来不会变,变的只是进程罢了。既然遇上了冷云溪,一切事情都可以排在后面。
只是,想起,这十天来,从头到尾都没有响起的电话,他的眉头慢慢地皱到了一起。
似乎,那个时候,航空公司的记录显示,陈昊也在香港……
见詹温蓝忽然沉静下来,RULE怪异地看他两眼。
静静不语的好友,一旦沉下眼开始思考事情的时候,没有人敢干扰他,更不用说,去故意搭话。
“开车。”RULE对着前座的司机喊了一声,调转视线,看向窗外,可不知为何,印在玻璃上那英俊的侧脸,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预感,果然,很快成真……
“RULE,有事需要麻烦你一下。”身边的詹温蓝抬头,那五官在阳光下竟是耀目得刺眼。
RULE闭了闭眼,认命道:“什么事?”
能让詹温蓝“麻烦”的,那还真的不会是简单的小事。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会拜托他?
看着四处人来人往的道路,他只听到耳边响起一句淡到风里的交代:“帮我查一下北京陈昊这个人……”
行驶的豪车内,陷入一阵诡异的静……
云溪和她父亲推着张翠进医院详细检查身体的时候正是早上。
从上海过来之后,她母亲的情况就一直很稳定,医生在电话里询问了基本情况之后,断言只要静心修养,绝无大碍。
但考虑到那次在上海她是突发心脏病,不知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或者是再犯,还是准备再来医院仔细检查一遍。
医生早早地就已经候在了一边,看到她身边一张冷肃的脸,立即笑脸迎上来,身体微微一弓,形成了个绝妙的弧度:“首长好。”
身旁的人只淡淡地点了点头,眼睛却已已经直直地放在轮椅上的张翠身上。
医生立即会意,“都安排好了,冷夫人不用紧张,待会放松一点就好。”
张翠拍拍云溪的手,笑得很婉约,“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应该的。”众人笑笑,已经有护士走上来,接过轮椅。
云溪站在走廊上,看着张翠脸上平静地进了那间特殊的会诊室,慢慢地靠在墙边,垂眼,静了一静。
尘埃落定……
有什么悬而未决的动心,似乎在她心里慢慢地生了根。
原来,母爱,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即便,她和张翠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现在看到她在医生的簇拥下,神情平静的样子,她只觉得放松。
只是,那一刹那,她心里闪过一道光。
如果,当时,外公也能及时就医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后来的疯癫……
一整套检查下来,内容十分繁琐,但结果十分让人满意。
由于当时是劳累过度才引发的心脏病突发,所以张翠本身体质并没有什么问题。再加上,后期调养效果不错,健康已经渐渐稳定下来。只要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她的身体和正常人并没有两样。
不过,医生们还是很客气地叮嘱了一遍:“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每一个月抽出一点时间过来检查一下。也就是简单的复查,做好最周全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