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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其他呼吸急促的同伴,三无军师对大笔的灵石视若不见,不知道他是真的视钱财如粪土还是在装波伊掼榔头,但就是装,这里也没第二个人能装的跟他一样逼真自然:“金圣僧,让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一个凡人,要怎样,才能成为一个修真者?”
日洲队另外五位成员顿时一脸如梦初醒的震撼,纷纷收起贪婪的眼神,不再关注二胖的灵石宝箱。
“凡人要怎样才能成为修士?”二胖楞住了,他完全不明白四眼田鸡问这样一个尽人皆知的简单问题是暗指什么寓意,只能顺着话头往对方的套里钻:“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先要有修真根骨,然后通过入门心法凝练出真元,再去学习专业对口的道术功法,逐级飙升,从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直到分神、寂灭、羽化,蹈炎飙而不灼,蹑玄波而轻步,鼓翮清尘,风驷云轩,仰凌紫极,俯栖昆仑,飞升极乐,与天同寿。”
“我们日洲队每个人都有修真根骨吧?”
“这还用问吗?”二胖愕然:“你们都有真元,当然是大丹苗裔。”
“很好。”三无军师指着回响轰鸣唤鱼秘曲的扮声灵器说道:“金圣僧,我这件宝贝的功效你也看到了,光你现在拿出来的这点家私想要买下它还远远不够,但是假如你肯再添一件彩头的话……”
“乃要什么?快说快说,别卖关子,只要拿的出,我绝无二话!”
“我要一部修真入门奠基的心法,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让我给乃们提供《多心经》?乃们要它干嘛啊?”二胖傻眼了,老实说这个交换条件非但一点也不苛刻,甚至可以说便宜得就跟白捡一样。要是其他功法,传给外人或许还要考虑违背门规的巨大风险,《多心经》算什么,这是修真之会门,作佛之总经,天底下有哪个沙门修士不是靠它入门奠基!但问题在于,佛门修士一向靠「心印心」之法来传承衣钵、嬗递香火,讲究「不立文字」、「不传六耳」,金刚滚不过是炼气一重的小白,根本不会筑基期果位才能掌握的心印心之法,此刻纵然有心也无力啊。
“还能因为啥?”状元郎不阴不阳的插了句嘴:“因为他们没学过修真入门心法呗。”
“瞎说什么!”金刚滚还在为媭碪的事儿生他的气呢,口气比摩羯鱼头盖骨还要硬三分:“就算乃是半路出家的野苗,也不应该连这点最基础的修真常识都不懂吧?要是没学过修真入门心法,日洲队岂不就是凡人?他们要不是修真者,怎么会人人身上都带有真元波动?乃可是名门修士,不可以对同道妄加臆测!素质,注意乃的素质,口没遮拦可不是一个名门佛修该有的素质!”
三无军师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了看凯申酱,不比其他五位同伴,他一点遮遮掩掩的意思都没有,很坦荡也很豪爽的承认了这一点:“龙圣僧说的对,我们日洲队上下,确实没学过任何修真入门心法。”
“这话是怎么说的?”二胖挨了这当头一棒,两眼顿时圆瞪如琉璃球:“没有修炼过入门心法也能凝练出真元?莫非乃们……”太岁大将军心下一惊,莫非日洲队是雎鸠洲「阁皂灵宝派」的符箓蛊兵?东海五屿修真圈,历来只有雎鸠洲的「阁皂灵宝派」才懂如何炼制「真元培根散」,使得阐提体质的凡人也能以减寿一半的巨大代价,逆天改命,强行嫁接出一丝稀薄的真元,从而可以使用符箓,参与进修真界的是是非非!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金刚滚收敛心神,审慎而仔细的重新端详起了六位路痴。
错不了!圣母队长有一对蝠翼,除了雎鸠洲的驩兜族翼民,谁的身上也不会长这玩意!若非符箓蛊兵,他们六人的真元强度又怎么会弱小到连一转真元的自己还不如?要不是出自雎鸠洲顶级修真豪门「阁皂灵宝派」,日洲队怎么能说拿就拿出大把大把价格昂贵的法符,甚至每人还能利用品阶极高的驯兽符,将十二级的雷电属性魔鬼鱼收作座骑!
不过雎鸠洲的人,大老远的跑到我们小佛洲来干嘛?东海五屿之间可都隔着将近百十万里的汪洋大海呢!再者说,就算「阁皂灵宝派」想跟「兰若寺」打什么交道,也不至于派六个身份低贱如泥的蛊兵吭哧吭哧走海路来叩山门啊?
想象力丰富的金二胖越寻思越觉得晕乎,越咂摸越觉得疑云重重。
雎鸠洲的「阁皂灵宝派」就算再强大,也总该有个限度,怎么会在低贱如草的蛊兵身上下这许多血本?我们摩诃无量宫栽培法宝战士的力度都没这么大!
“不瞒两位圣僧,我们几个都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所以才在没有修炼入门心法的情况下也拥有了……真元。”三无军师的话顿时让二胖面上露出了「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的神色。
“抱歉,列位施主想要的《多心经》,请恕贫僧有心无力。”
知道日洲队不算同道修士之后,金刚滚的黄瓜架子立马端起来了。虽然说东海五屿雎鸠洲的势力公认最强,「阁皂灵宝派」更是摩诃无量宫只能仰望的超级门宦,但符箓蛊兵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修真者,身为一个正牌子的佛修,自然也要有修士该有的觉悟,不用太给这些狸猫太子多大面子。
为了防止刚刚入行的状元郎丢人现眼,作出有失修士身份的荒唐举动,二胖暂时放下了媭碪的怨气,用情丝传音将自己的推断一五一十告诉了凯申金,提醒他注意,咱俩可是正牌子的修士,可要拿好了身份,莫要让人看扁我们小佛洲,笑话摩诃无量宫缺少禅门宗风。
常凯申被二胖的柯南式推断弄得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日洲队是雎鸠洲「阁皂灵宝派」的符箓蛊兵?娘希匹!他们的身份要真这么简单,我早将现成的修真入门心法贡献出来了,洒家这儿有现成的《混元一气功》,虽然年代古老了一点,bug多了一点,但好歹不用心印心灌顶开光,直接玉瞳简打眼就成。
“金圣僧,您先别忙着拒绝我们的要求啊。”圣母队长目光闪了一闪,说实话,他很讨厌矮胖头陀现在这幅高高在上鸟瞰芸芸众生的臭德性,他竭力按捺住心里的不耐烦,用撒旦般的诱惑语调谆谆劝诱二胖:“您再好好看看水墙外围的摩羯鱼苗,您难道不想自己今后坐拥无限的灵砂,肆意挥霍,纵情糟蹋?”
相比摆下过龙门阵的鲛人巫女,日洲队用扮声道具召唤来的摩羯鱼,场面小了许多。
摩羯大鱼仅有数百条,绕着光耀百步的避水结界游来游去,不时将长长的龙吻探进蛋壳状的空腔,在水壁甩出泼剌喇的涟漪浪花,一沾即退,贼的要死。看得出来,它们明明很想亲近一下正在演奏《蒿里》的扮声法器,却又似乎意识到了某种不测的风险,警惕无比地徘徊徜徉在避水结界外围的海水之中,屡作试探却就是不入彀。
跟这些心性狡猾的成年大鱼相比,多如牛毛的摩羯鱼苗却蠢得够呛,原始的本能促使它们前赴后继的冲向了摆在避水结界中的金属仪器,成群结队的射出空腔水壁,乌央乌央地坠落在沙漠般干燥的海床上,真如银线瀑布一样。
“废话!”二胖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口齿不清地咕哝道,乃当我不想啊,谁让《多心经》没法通过智珠记录传承,只能通过心印心之法灌顶受法呢,洒家只是炼气一重修士,距离筑基还差的远哩。况且乃们要入门心法有毛用,符箓蛊兵属于揠苗助长、急功近利,违反自然客观规律的悲剧产物,跟阉人的性质相似。即使有心法也修不了真朝不了圣长不了半点本事。
常凯申对金刚滚做了个鬼脸,用情丝点了点他的屁股,隐秘无比的送过去一句问话:“师兄,买卖这下算是谈崩了吧?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撕破脸皮杀人夺宝?啥时候动手?现在?还是稳住他们,等咱把摩羯鱼搜刮一空?”
他这么问是有原因的,根据法字辈的同年们所言,当今修真界的风气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假如你身怀重宝走进一个黑暗的小巷,不用怀疑,前方肯定有人猫在墙壁拐角处等着打闷棍剥猪猡呢!
换个正义感比较强的纯爷们,面对这个残酷不仁的现实,没准还要颇费一番挣扎才能转过弯来。但常凯申是什么人?他是很讨厌别人帝国.主义自己,但他从不排斥自己去帝国.主义别人。
修士,不需要人爱戴!
修士,从来就不神圣!
“不可!”太岁大将军忙不迭用情丝传音郑重其事告诫他:“日洲队可是随身带着灵器的!表面上的实力是挺菜,但私下可说不准!乃千万别脑子一热胡搞八搞,擦亮眼睛看看人家那六头魔鬼鱼坐骑,光是这,就够咱俩喝一壶的!”
“娘希匹!这棵摇钱树总不能白白错过吧?如果你实在怕打虎不成反遭虎咬,可以用鸣镝神符召唤燕赤霞师兄过来助拳啊!有他这种筑基期大高手插一脚,管日洲队有多大能耐都吃瘪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