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你等了很久吗?”她答道,脸色却是发白,人已经进了屋子。
肖潋:“才到而已,你方才去了哪里?”
总觉得她不开心的样子,怎么却是不说呢?
只见,她进了屋子之后便寻出了一瓶药,招呼了红杉一声。
“快来,擦上很快便会好的。”雪裟道。
这不是自己的药?谁受伤了?
红杉听话的上前:“是,小姐。”
肖潋看她从身边经过便道:“原是红杉受伤了,这药很好用,晚上便能够好的。”
“是…郡王说的是。”红杉愣楞道,坐在一旁雪裟为她轻手轻脚地上了药。
看着她有些红肿的脸颊,肖潋这才想到,或许是红杉被人打了,所以雪裟生气吧!
“她这是怎么了?谁与你冲突?”肖潋问道。
自然是找雪裟的麻烦,这才打了红杉,否则一个小丫鬟有什么好打的。
雪裟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不必再提了。”
红杉的双眼却是含泪般,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肖潋还会继续问,却见他老实的坐在了窗边。
他穿一袭云锦紫衫卷边长袍,袖口以金线绣着蟒纹,他已经官拜九王,如此尊贵的男子,又有着上天都妒忌的容颜,他本该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
为何在此,却是平淡如水,岁月静好的模样……
“好了。你记得照看好萱香,无论谁来这里,都给我挡回去。”雪裟吩咐红杉道。
她的目光这才收了回来。连忙点头。
红杉:“是,小姐。奴婢先下去了。”
见她走出了门,雪裟这才回头看窗边的人,瞧他安静的模样,有些难以打破。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肖潋笑道。
不知还要等多久她才会注意到自己呢?
雪裟:“今日我准备了许多事情要去做。”
“有我可以跟着的吗?”他问道。
雪裟一笑:“全是你要去的,还不快些备马车。”
肖潋看着她笑,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潇月公主府内)
潇月:“你找到人了没有?”
台下的人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睛中含了一丝不悦。
仇妩答道:“还未找出人来,碟飞凤舞楼应该不是她的藏身之地,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又选出了花魁。”
潇月媚眼一动。似乎带了怒气。
“我要你究竟有什么用?找了不下一个月,却是毫无行踪!蜀王梧王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仇妩答:“暂时还未发现异常。”
潇月听了这话,手中一握茶杯,狠狠摔向仇妩。
“啪!啪…”茶杯碎了一地。仇妩额头破裂。流出一道红色液体来,深邃的五官却是认真地答:“公主息怒。”
潇月:“息怒,我为何息怒?母后已经在找我要人了!我如何兜得住?原本她的身子便不好了,得知这个消息,凤体出来问题,谁来负责?”
“公主不必着急,萱香跑不远,她迟早会出现的。郡王那边便认为是蜀王藏了人。他们迟早会露出马脚来的。”
仇妩冷漠答,原来他竟然可以在潇月面前明目张胆地谈起肖潋。
潇月疑问道:“哦?是吗?肖潋那个小杂种近日在做什么?你为何只是查到了他的想法?”
手中举起了另一个茶杯。开始把玩起来。
仇妩依旧冷冷地答:“郡王早已经接了皇上的命令找人,以他天下第一的情报主子身份,他不可能会错。上次我跟着他,正好瞧见他与蜀王密谈。”
潇月看着仇妩,这个人她已经用了五年,从来下手果断,干净,没有挑剔之处,容貌…也是俊美。
“这样说来,不日便能够找回她了吗?”潇月笑问,妩媚动人。
仇妩:“的确。”
“那我便放心了。你上前来。”她柔了声音,搭出一直玉手来,似乎浅笑着,又似乎在打量着他。
仇妩睁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笔直的身子动了动,大步流星的上前,将女子挽在怀里,似乎刚才的主仆身份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他这样放肆,当然也是得了潇月人默许,媚眼如丝间,却是说道:“我又送了三名家族女子入宫,父皇满意是满意,却没有一个位分高的,这是为何?”
仇妩没有言语,只是将潇月的手握在掌心,俨然一副男宠模样。
过了一会儿,潇月这才愣楞道:“是啊…我们早已经失势了,父皇不会再要我们的人,还要看着母后病死,我们回不去了!”
语气落寞,也带着不甘!
“公主,或许是你送的人不讨皇上喜欢,何不找一个皇上心尖上的人入宫陪伴呢?”
仇妩突然开了口,潇月听了这话,立刻答:“我都是照着父皇喜欢的女子模样找的人,不会有错。心尖的人,不是已经有了一个狐媚子在?”
潇月意指六皇子李楚端的生母,那女子倒是现在正得宠爱。
仇妩模糊不清道:“如此可不对,我听说,皇上最喜爱…异域女子,曾经有一个还被藏在了宫中……”
“你是说雪媛那个贱人?她失踪多年,我如何找的回来?”潇月一听他这样说,却是一把将仇妩推开,双手扯了衣裳穿好,眼神怨恨。
仇妩不知潇月为何半途停止,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雪媛是?”
“你听说了什么异域女子,便是这个人!她当年母后入宫两年,正得宠的时候。雪媛却出现了,后来是母后赶她出宫的,现在早已经死了吧!”
潇月解释道。似乎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般,先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众多子女中,这样讨父皇喜欢……
后来听母后说,竟然是因为那个叫做雪媛的女子,很是喜欢自己,她走后,父皇才越来越疼爱自己的。
“她死了?有人证实吗?”仇妩不死心地问道。
似乎很在乎雪媛。
可惜。这个主意早已经被李荛端想过了,雪裟都已经在了京城。
他竟然能够打听出这些,看来在宫中的确是有人的。
潇月怒道:“不要再提这人。我如何知道,也不愿去管。”
“是,公主。那咱们便不提她了。”仇妩低了头,默默道。人却是起身走了出门。
潇月倒是不阻拦。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却也不可惜。
这样的事情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仇妩这个人在她身边有两大怪处,一是从不自称奴才!
二是唯有双日子会出现在她这里,单日子便是她如何急招,也是不会来的。
想当年她将他招上床来的时候,可是废了不少心思,这个男子。向来是冷漠异常。
潇月缓缓道:“父皇心中最喜爱的人…莫非,真要找一个与雪媛一模一样的人来才行?”
或许只有这样了。
毕竟。只不过因为那雪媛曾经很喜爱自己,父皇便宠了自己这么多年!
仇妩走得很快,不过片刻便是出现在了肖潋的郡王府中。
“您来了。”黑衣人道,不下十人跪在了仇妩身下。
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去做。
仇妩:“立刻动身,在殿下回来之前,必须要完成。”
黑衣人:“是!”,“是!”
几人应了几声之后,便各自消失无踪。
仇妩看了看天空,表情很是难以捉摸。
此刻肖潋与雪裟正坐着马车前往城北,正好与郡王府相反,看来是片刻不会回来了。
“咱们这是去哪儿?”肖潋问道。
雪裟坐在窗边,并未带任何一名婢女,正仔细瞧着路,没有注意到他的问题。
“裟儿,你带我去哪儿?”他又问道,身子凑近了些,语气软懦。
雪裟这才注意到他,缓缓答:“带你去找一个人。”
“找谁?”肖潋问。
她转过脸来,看着肖潋白皙的脸色,怎么也瞧不出这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想念我了?来,凑近些看。”他嚣张地笑着,将雪裟拉近了距离,低垂的头似乎要碰触她的脸颊。
“胡闹!”雪裟只说了这一句,肖潋便笑得更甚了。
看着他笑得灿烂,容光焕发的模样,雪裟突然道:“我这是带你去看病,是去找我先前识得的一位神医。”
肖潋愣了一下,便道:“神医?什么神医住在这偏僻的城北?我已经瞧了很多大夫,都没有用,都是白费心思罢了。”
“他医术的确精良,不去看看怎么行,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雪裟淡淡道,眼神中流露出的关心让他心暖。
他突然握住了雪裟的手,口中道:“你若觉得好的,我便去看看。只是若是开什么药方回来,叫我吃苦,我可是万万不肯的。”
“怎么像个孩子似得?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个大夫从前救过我的弟弟,我相信不会有错。”雪裟微笑着回答。
肖潋也随着她笑,心中却是知道,是她不相信自己真的得了绝症,真的会死!
是要验证一番而已。
马车开的越来越快,渐渐到了城郊处,眼看越来越荒凉,雪裟又不指路,肖潋有些奇怪了。
“裟儿,咱们这是去哪里找神医,似乎开了很远了。”他问道。
雪裟看着窗外不语,沉默了一会儿,只道:“叫马夫停下吧!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停下!”肖潋命令道,刚刚停稳,雪裟便下了马车。
“究竟是什么神医呢?我却为何不知?”他说着,随她下车。
若是京城又神医,他的消息四通八达,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呢?
刚刚还在疑惑的肖潋一下马车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下,不再言语。
一身紫衣的女子已经走了进去,马车听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一个乞丐村,土墙进口处由一块木板子写着弯弯曲曲的城北乞丐村字样。
他眼前大多是些穿着破破烂烂的孩童!
衣不蔽体,身子瘦弱,一眼看过去,七八个小孩子全都举着一个同样破烂的饭碗,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来讨要。
肖潋这辆马车特意选了外表看着朴素的,雪裟走在前头,早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讨要的人,那里边不同,是些老人!
原本还在煮些野菜剩饭一类,看到一个华贵的小姐进了村子,立刻便开始讨要。
肖潋看着,很是疑惑不解,雪裟只是一一回绝,并往里头走了。
外头的这些孩子倒是没有问他讨要,虽然面前的男子看着穿着气派不凡,打扮尊贵,可长相却是有种威严冷峻。
原本这些小乞丐的父母出门进城讨要之前便嘱咐了他们,若是看见脸上刀疤面相不善者,千万不要招惹,这男子便有疤……
“到这里来做什么?”肖潋自言自语道,却是没有生出厌恶之感,人走了进去。
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她的脚步。
“裟儿,来这里找神医吗?”他疑惑道。
雪裟看着远处的一间破屋里的人,对肖潋点点头道:“便是这里有个神医,你一见便是。”
肖潋疑惑:“真的?”
看向前方的破屋,几个画着戏装的人正在练把式,吹啦弹唱都有人在操弄。
雪裟走了过去,便朝着一个小孩子喊道:“阿志?”
那孩子一回头,肖潋立刻皱了眉头,将雪裟拉在身后。
阿志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个,正好是看见雪裟被肖潋拉过去的一瞬间,有些诧异,又带着笑容。
“肖潋,别这样失礼。阿志是我早已经认识的人。”雪裟说道。
从肖潋身后走了出来,他的手却是死死的攥着,眼神冰凉地看着眼前的畸形人阿志。
阿志歪着脑袋,看见雪裟来了,笑得合不拢嘴:“林小姐?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肖潋有些惊讶,这人果然是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他说话的声音便是。
“今日我是有求于你,你弟弟呢?”雪裟答道。
“说什么求,只要林小姐吩咐一声便可,我弟弟就在屋子里头,我去喊他?”阿志热情道。
雪裟微笑道:“那便有劳你了。”
看着那阿志迈着小小的步子走了进去,她解释道:“今日就是带你来看这个神医的。”
肖潋有些奇怪,什么神医会在这种地方,莫非是这个人的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