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别的大夫人手上,下一次两次毒的,根本就没有人敢出口说话,怎么到了自己手中,却被雪裟轻易揭穿!自己难道真的老了?斗不了?
不!
“老爷,我真的没有这样做。我的确,是叫这苑文往雪裟药里加雄黄,不过,是听说那雄黄有消炎愈伤之效。这才加的。”
张氏一个聪明,立刻便想到对策。
“是吗?那你怎么不告诉我!非要偷偷下药?”
雪裟当然不信,继续拆台。
“我是怕你多疑,这才偷偷让苑文告诉林震给你的菜里加雄黄的。我听说那是一种食疗!”
“母亲,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雄黄加入我的药里,对我来说是与党参相克。使得我气血倒流,差点要了我的命!”
“张芝,你不要再狡辩了!”
王氏当然不给她狡辩的机会,只是林方却迟迟不发落张氏,似乎在等她自己给自己找到台阶下。
“这件事,的确怨为娘。不懂药理却胡乱开药,我是先给了苏儿用过,觉得不错才想着给你也用上的。没有想到叫你以为是要毒害你!今日老爷要罚便罚,但是裟儿!你要相信我,母亲真的没有半点想要害你的心思!”
“苑文也是知道的,林震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才会如此害怕那菜,其实那真的不是毒药!”
呵!林震现在根本就已经是看清了一起,这样的老油条一次能骗得了。骗不了第二次!
还有那苑文,她早已晕倒,哪里能够对质?
张氏突然改了模样,一副做错了事情,万分愧疚的样子,雪裟若是其它人那可不就相信了吗?
相信她是无意的,娘亲是爱你的!
听了她这一长串解释雪裟却不说话,她在等林方!
“好了!既然是这样。张芝,你也真是的,不懂药理还胡乱加药!若是雪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也是不要活了。”
“张芝,你这个大夫人的位置,我暂且让你坐着。不过是看在你为我生了一对儿女的份上,否则这犯七出之条的你,我断然要休了的!”
林方说得道貌岸然,雪裟知道不过是说说的。这话,还有个但是!
“但是!念在你服侍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这件事!我便从轻,罚你不再掌管家中大小事物,闭门思过六个月!”
什么?要交出自己的管家之权?不行!
“老爷,这家中事物繁琐,张芝便是千错万错也不能将这许多事,推到娘身上恐怕会累坏了她老人家!还是交给我做吧!”
张氏明明是舍不得交出管家之权,还非要说得好像这是个累人的事,不愿给别人受苦一般。
“你不要想了!今日之事足以证明你平日里是如何笼络下人,坐这许多肮脏事!我用不着你操心!这儿不是还有雪裟吗?”
王氏很是痛苦,忍不住讽刺张氏道。
“她……”
“您放心,我会好好与祖母掌管家中的。母亲你就好好思过去吧!希望下次,您不要再这么不小心!”
“娘知道了。知道了……”
心中早已恨透了雪裟,面目却要不断地慈爱愧疚,雪裟看着她如此纠结模样,想着也乐了。
“散了散了!张芝,你还不去思过!要我叫人请你去吗?”
“不……老爷。我自己去!自己去!”
踏出房门,张氏的丫头立刻扶着她,她却耳语。
“把苑文带过来!”
林方还在发脾气,要发落了林震。
“你也是的,既然是雄黄又不会要了你的命,竟如此贪生怕死!整个厨房都要你管,雪裟却差点因此丧命!你这个主管不要做了,去干给府里挑夜香的活吧!”
“老爷,这……”
原本是做吃的,现在怎么成了挑粪的了?
虽说不高兴,但也比这打成废人,赶出府去来得好啊!
这张氏果然不是个好陷害的,一不留神便翻了身。
林震灰溜溜地跑了,林方发了几句牢骚也大步流星的走了
“今日这闹也闹够了吧!哼!”
果真是没有半点骨肉亲情啊!
只剩下了雪裟和王氏,王氏道。
“坐下!喝茶!折腾了这么久,可还高兴?”
慢慢坐下,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嗓子这才好受了些。
“没有祖母帮忙,雪裟怎么折腾也是无用的!”
“你今日只有两个证人,还都是张氏的人,这样也能闹得他们变成你的证人,还是你聪明些。”
“祖母,可不要笑话雪裟了。这不都是一个“骗”字吗?”
“哦?怎么个骗法?”
见王氏绕有兴趣,雪裟便说开了。
“那林震刚开始要是吃了那菜,我便唱不下去了。对吧!”
“的确如此!”
“祖母你刚开始还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因为你早知道第一个证人!苑文不会说实话!”
“那个丫头的确是没有说实话!”
王氏那时候可是看不清雪裟到底在做什么。
“其实呢?我也是早已料到她不会说实话,我把宝都压在了林震的身上。”
青葱般的手指拿起杯子,放在了王氏面前。
“林震,为人势利,畏首畏尾且贪生怕死。我在他还未到场时,让红锈在外头演了一出戏。”
“红锈?那丫头也在?”
“就是红锈,我让她装作往菜里放毒药,还教她说。待会我便要逼林震吃下这菜,他会即刻毙命我好陷害张氏下剧毒害我。他心中害怕,自然不敢吃下这菜。”
“那他也可以当场说出来见红锈在下毒啊!”
王氏心中一跳,刚才竟然如此危险,雪裟可以说是毫无把握。
“他若是说了,我便说这菜里没毒,还会是会说他做贼心虚嫁祸于人,最后我还是要他去吃。依旧会暴露,无论他如何走这一步!我都有了对策。”
“好!那苑文后面呢?”
“苑文便更加简单,她为证明自己与母亲的清白一定会吃下去,因为她心中知道,不过是雄黄不妨事的!吃下去也无害!”
雪裟一边解释一边喝茶,王氏心中也已经透彻。
这完全是和他们的心志坚不坚定没有关系,而是在面对选择时最自然的决定。
林震看见雪裟端的菜,剧毒是死!而苑文眼里的,是自己下的雄黄,是活。
原本便是死,任你如何花言巧语他也不可能会想死!
原本以为是活,再加上雪裟咄咄逼人的诱导,苑文毫无害怕只想快些解决问题,这一喝。
刚好便是剧痛无比,与林震对峙不下,说出了张芝的指使。
这虽看似环环相扣,步步紧逼。实则十分脆弱不堪一击,恰好的就是雪裟有这个胆量,而这里!
也没有那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