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静好走出电梯,这一层自从住进来慕子谦后,整层都被包下了,走廊两侧站着龙虎堂的弟兄。
一路走进去,人高马大的保镖见到她立刻鞠躬,喊‘少奶奶’,人影如浪,喊声此起彼伏。
来到病房门前时,阿七忙帮她打开门,秋静好微侧着头,“你在这等着。”
“是。”阿七恭敬的应道。
秋静好推门走进去,站在房间里的人刚要喊人,秋静好漠着脸,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傅飞扬和疯子对视了眼,悄然离开房间。
病房的门被贴心的关上,秋静好压低着脚步声走到床尾处,架在病床上的餐桌还没撤掉,饭菜的保温盒盖得严严实实的,在车上她就听阿七说了,慕子谦为了逼她来,开始绝食了。
她当时觉得这话是他们胡乱讲的,为的就是给她制造紧张空气,可现在看到这一桌没吃的饭菜,她是真信了。
秋静好走到病床桌旁,将饭菜的盖子一一打开,听到声音的慕子谦拧了下眉,他手臂搭在眼睛上,并没有看到进来的人,不耐烦的口气说:“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不吃!”
秋静好垂眸看他,手中的动作继续,慕子谦听着那些器皿的声音就心烦,又吼了句:“没听见吗?都给我出去!”
“!”这一下,秋静好被吼得顿了顿。
她无声的叹口气,打开保温盒的盖子,盛出一碗汤,放在病床桌上。
碗筷摆好,拍慕子谦的手臂,示意他吃饭。
袖口被人拉了拉,慕子谦睁开眼,瞪向哪个不知死活的,张口就吼:“找……”死啊你!后面三字,被慕子谦硬生生的噎回去了。
他愣在那好半天,直盯盯的看着秋静好,似乎要将人看进眼睛里才罢休。
秋静好自顾自的端起碗,筷子朝他一递,声音轻轻柔柔的,“我人都来了,你快吃吧。”
慕子谦脸上的戾气瞬间散去,变得小心翼翼的,撑着床坐起,接过她递来的碗筷。
秋静好看到早上慕子谦换下的衣服,收起后,转身拿去盥洗室清洗,自从慕子谦住进医院,秋静好便两边跑,而他身上的衣物,秋静好都是收回来,自己洗的。
慕子谦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她走哪,他跟到哪,盥洗室传来水声和搓洗衣服的声音,慕子谦低下头,安心的吃饭。
吃过饭,秋静好收拾了桌面,慕子谦追寻她的眼神,只要有机会,他便开始搭话。
“你工作不忙啊?”
秋静好将买来的水果拿到水池里洗,“刚做完测谎,就来了。”
“哦……”慕子谦吸了吸鼻子,“铭晋上学了?”
关掉水龙头,折返回病房里,她坐在了对面的桌旁,拿出水果刀开始削水果。
“今天周一,铭晋要上课。”
“哦……”他突然觉得这几天院住的,有点把他脑子住迟钝了,想了想,才又搭了句话,“飞扬他们呢?”
秋静好削水果的动作一停,幽静的目光移到他脸上,“原来,你不想看到我?”
慕子谦闻言,几乎是立刻就反驳了,“不是,我想,我很想看到你。我都连着想你好几天了。”
秋静好笔直的目光看得人心都跟着静了,慕子谦忽然觉得刚才那些话,是她故意给他下的套。
“你故意的。”你故意逼我说想你。
男人么,在女人面前不能跌份。
秋静好又将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块,“是的。”
慕子谦身子一滞,抬头看过去。
你故意逼我说‘想你’,你回,是的。
秋静好端起果盘,走到他病床边坐下,递过去,“吃个水果。”
慕子谦视线里伸过来一双如玉般的手,纤细柔软,他回想着握住它时的感觉。
“吃啊。”
慕子谦插起一块苹果吃下,今天的苹果好像格外好吃。
他嚼着苹果,问她:“你都不想我吗?”
秋静好显得很平静,“不。”
慕子谦心里灰蒙蒙的,唉!真是不该乱问问题。
“每天都看到你,为什么还要去花时间想?”
“!”他忽然觉得,嘴里嚼着的是块糖,甜腻腻的,还带着一股草莓味。
他抿着唇笑,又叉了块‘糖’吃。
秋静好注意到慕子谦眉骨上的疤痕,那里一道淡红色的印记,当天可是血肉模糊的。
她脑海中跳出慕子谦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画面,他故意给段老五刺他的机会,这样才能让李博放下戒备接近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慕子谦随机应变,想出的带她逃离的办法。
医生都说了,那一刀,只要再偏0.1毫米,心脏的动脉就要被刺穿了,那种情况,可真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
病房安静,落针可闻,窗外的阳光倾泻进来,照在男人伤痕累累的手上。
慕子谦插了一块水果,“静好,你吃一口。”
秋静好涣散的视线被聚拢,盯着他手里的苹果,她附身凑过去,没有吃,却吻在了他的手背上。
慕子谦的手一僵,水果掉在地上,她虔诚的亲吻那些狰狞的疤痕,慕子谦垂眸惊讶的望着她。
她抬起湿润的眼,“子谦,你遇到喜欢的人了吗?”
慕子谦黑眸里是她的倒影,肯定道:“遇到了。”
秋静好嫣然一笑,凝视他,“好巧,我也遇到了。”
慕子谦笑了,终于等到你,还好没放弃。
……
视线交错,焦灼不堪,气氛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们点着了。
慕子谦身子向前倾,抬手勾起她的下巴,秋静好没拒绝,温柔的眸光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之前对他不曾有过的眼神。
他吞咽了口,觉得喉咙里越来越燥热,而秋静好担心他幅度大扯到伤口,有意配合着他。
睫毛轻颤,视线从男人的黑眸落在他好看的薄唇上,那里恢复了血色,却更加凸显男人凌厉的锐气,薄唇的弧度,似一弯镰月,带着冷意、却也带着诱人的唯美感官。
慕子谦明显感觉女人乖顺了许多,勾起一边唇角低低的笑,“你在勾引我吗?”
秋静好轻声说:“我以为我表现的不够明显。”
“那我就不客气了。”
秋静好还是担心他的身体,提醒了句,“点到即止,你身体还没痊愈。”
“由不得你。”慕子谦迫不及待的去吻她的唇,大掌扣住女人的后脑。
唇舌相依,贪恋纠缠,他身上没了淡淡的烟草味,扑鼻而来的尽是属于他身上特有的琥珀松香,钻进肺里,融进血液中。
吻由浅至深,男人的气息落在耳廓内,粗重而急促,秋静好不敢推据他的伤口,只能抓着男人的手臂,被她吻得瑟瑟的轻颤。
女人的脸颊越发红润,呼吸被对方悉数吞走,他将多日的相思之苦,化作一场风雨欲来的掠夺之吻。
他真的很想她,很想,很想……
大掌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背上游走,一路向下……
秋静好一把抓住摸在腰上的手,阻止他更进一步的动作,她边迎合着他的吻,边说:“现在……还……不行……”
慕子谦忍得快发疯了,挥开她的手去扯她的衣服,有了上次的教训,秋静好不敢拿他的生命再开玩笑。
抓着他的肩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微喘着气看着慕子谦被**染红的眼。
“子谦,养好……身子……我给你更多。”
“……”慕子谦的状态明显已经到了临界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她要她狠狠的要她。
“我现在就像要更多。”
她捧起他脸,“不行,我不想刚遇到喜欢的人,就失去他。”
慕子谦怔住了,“……”
这是在告白吗?
窗外,是秋末金灿灿的光,窗内,是她心爱女人坚定的告白词,一切都太美好,让他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
秋静好的声音再次打断他的**,“只要你好好养身子,我每天都来送吻。”
“真的!”慕子谦立刻跟打了鸡血似得。
秋静好温和的笑,“我骗过你吗?”
“骗过!”
“!”秋静好皱眉。
他去拉她的手,放在心口里护着,哄着,“我心甘情愿被你骗,行不?”
秋静好联想起自己以前的劣迹,人家这话,说的即是事实,却也宽容无量了。
她坐在他床边,两人的距离靠的更近,她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没有****与****的痕迹,单纯的为了说抱歉。
“以后不会了。”
慕子谦看着她,点头,“我相信。”
……
慕子谦住院第十天就开始处理公务了,鲁泽远会将慕氏的文件送到医院来,而二当家周启良则会三五天来医院汇报下堂里的工作。
至于三河社的李博,慕子谦说了,等他出去了亲自处理,所以人一直关着。
经过输血一事,铭晋的身世终于得到认可,被记载了慕家的族谱上,而秋静好也被慕景山护做手心里的宝,毕竟给慕家传宗接代,辛苦在外生养了一个男丁,慕家欠她的,也欠铭晋的。
穆秋娴与慕景山知道秋静好要经常去医院照顾慕子谦,老两口便经常去南风苑照看铭晋。
都说隔代人亲,慕家的这两位老祖宗与铭晋隔了多少代,喜欢的则更甚了。
铭晋却不恃宠而骄,他很听话懂事,脾气秉性有慕子谦的影子,却也因跟秋静好生活的岁月,而有了母亲潜移默化的沉稳安静。
秋静好信守约定,每日都会去医院送一个吻,而慕子谦则欣欣然的享受着老婆的美食,还有她的唇。
整月后,慕子谦伤口已经痊愈,但宁智给他的医嘱是,不想住在医院里,回家要静养,三个月内禁止夫妻生活。
慕子谦盯着医嘱上‘禁止夫妻生活’几个字,磨着后槽牙!
宁!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