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确实是我杀的。”方雅微面无表情道。
“你撒谎。”慕怜歌蹙眉,膝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
盯着方雅微,锁定她,不遗漏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可方雅微那样平静,眼神波澜不惊的迎视她,像是将一切都看破,又像是绝望了。
“你这样,我没法帮你,我只想替南景讨回公道,不是针对你。”慕怜歌沉声道,幽邃的目光灼灼逼人。
方雅微懒懒的往椅子上靠了靠,嘴角和眼里总算有了些微的反应。
“凭什么你就认为凶手不是我,慕怜歌,不要白费力气了。”
方雅微的脸上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满是疲惫的双眸,在那一瞬间,最后的那道光亮也黯淡了。
她什么都不肯说,并且对杀害木南景的事情供认不讳。
慕怜歌心情很复杂。
跟南筱说起这件事,南筱道,“你一开始不也觉得是她吗,现在证据也有了,案也结了,你还想这么多干嘛。”
慕怜歌摇摇头,若有所思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有内情,方雅微只是幌子。”
她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一旦让她产生怀疑的事,她势必要弄得水落石出才肯罢休。
木南景溺水的那条河,她不知来了第几回。
岸边,有游人在嬉戏,他们或是忘了,或是不知道这里曾溺亡过一个妙龄少女,而且是一尸两命。
在河边逗留了一会儿,慕怜歌准备离开,却忽然看见木南心朝这边走来。
两人目光交汇,木南心愣了一下,转身便要走。
慕怜歌上前拦住她,冷声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木南心瞥了她一眼,不冷不淡的说道,“这里是慕小姐的私人地盘吗?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那你看着我躲什么,难道是做贼心虚?”慕怜歌声音又冷了一分,眸光寒气逼人。
木南景脸色微变,不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是慕怜歌,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我可以去告你。”
“行啊。”垂下手,慕怜歌耸耸肩,不以为意。
木南心害怕她,并不意味着她也害怕。
“我是看在南景的面子上,没跟你计较,但你也别得寸进尺!”
……
木南景走后,慕怜歌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凶手不是她,别浪费力气了。”
方南澈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倚着车,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慕怜歌皱了皱眉,不予理会。
谁想,方南澈忽然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你以为,警方都查不出的,你能有办法,还是乖乖等消息吧,你什么也做不了。”
“方南澈,我和你很熟吗,请你不要在我面前阴魂不散。”
慕怜歌没好气的白了方南澈一眼,径自开车离开。
如今,慕怜歌住的地方是父母早些时候的小公寓,虽然简陋,但能遮风挡雨,又有父母,她到觉得比席城斯的别墅还自在。
至少,现在没有人管她,她想干嘛就干嘛,回家晚了也没人给她脸色看。
昨夜没休息好,今天想不一会儿觉,刚躺下,母亲敲了敲门后走进来。
“怜歌,他来了。”
不需说出姓名慕怜歌也知道母亲口中的他是谁。
有些烦躁的下楼,看见席城斯,她皱了皱眉,与他保持一米的距离,面无表情的问,“席总,你又来干什么,不是你说要静一静吗?”
“还生气呢,我都认错了。”席城斯往前一步。
“停!”慕怜歌往后一步,始终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不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席总,你还是回去吧,我们这儿空气不好。”
慕怜歌一再的冷言冷语让席城斯有些恼火。
揉揉眉心,他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问,“行,那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我和你什么关系啊,我原不原谅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慕怜歌!”席城斯有些生气了。
“你还要我怎样,我这辈子就没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过。”
看着慕怜歌默不作声,却一脸委屈,席城斯又气又好笑。
这些天,他当真被这个小妖精折磨惨了。
难道,她非得让他说出自己没有她食之无味夜不能寐的肉麻的话吗。
放缓语气,他上前将她一把拉近怀里,抱紧了,“反正,我错也认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就是不准离开我。”
他的话既霸道又温柔,令慕怜歌这些时日来竖起的高墙立马溃不成军。
她都已经准备忘记他了,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这个坏蛋,讨厌鬼。
任由席城斯抱着,她哭了一场。
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外表看起来坚强而已。
她将脆弱从来都掩饰得很好,唯独遇上席城斯,一切的伪装就都不管用了。
大概,他就是她这辈子命里的克星吧。
而在席城斯心里,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恶魔,将他的心栓得死死,一刻都不想与她分开。
两人冰释前嫌,席城斯自然上楼见了慕父慕母。
二老见两人重归于好自然欣慰,但当席城斯提出要接他们回别墅,两人却是拒绝了。
前段时间因为慕怜歌母亲身体的原因借住在那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自然不愿意再离开,再说,现在慕怜歌和席城斯仅仅是交往中,他们住过去实在不成样子。
“席总,你别劝我们了,我们在这里住习惯了,街坊四邻也都认识,不会有什么事的。”
慕父慕母一再坚持,席城斯也不好在多说什么。
“那我也留下来。”慕怜歌道。
席城斯哪里会答应,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慕怜歌,似在说,我扛也要把你扛回去。
“你留下干什么,尽给我们添乱。”慕母故意虎着脸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着实让慕怜歌委屈,自己一片孝心,结果母亲还不稀罕,她至于这么招人嫌吗。
都还没来得及反驳,慕父附和道,“就是,尽给我们添乱,赶紧走,赶紧走。”
慕怜歌哭笑不得,道,“你们可是我亲爸亲妈啊,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推进狼窝啊!”
显然,她忽略了身旁的席城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沉了脸。
“我开玩笑,别当真。”她干笑一声掩饰尴尬,然后以一阵风般的速度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