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画好法阵，手捏仙诀，自法阵中召唤出白萱。 </p>
“哎呀，青上仙，怎么今天这么想人家，你还从来没有这样大张旗鼓地叫过人家呢！”白萱乐着贴近唐青身边，欠揍的样子让他忍不住闭眼。</p>
唐青十分嫌弃地推开：“你别过来，走开！”</p>
白萱不高兴了：“哎呀，又叫人家来，又不理人家，青上仙你可真坏。”</p>
“一段时日不见，你是越来越恶心了。”</p>
唐青呵呵一笑，白萱不打算跟下去他斗嘴，直接问道：“说吧，找我来什么事？”</p>
唐青手指轻敲桌面，一声一声安静地看着她。</p>
“青上仙，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反正你骂我的话也不少于几百年了，我还不是一样很乐意看见你？”</p>
唐青也不跟她绕弯，“你司花仙子，常年在人间，之前为凡人洗过骨吗？”</p>
白萱眨了眨眼睛，眼珠子一转：“你见过被上仙洗骨的人了？”</p>
“我再问你，”唐青严肃地说，“你有没有替凡人洗骨。”</p>
白小聆哈哈大笑，狂妄的笑，得意地笑。</p>
“没有。”</p>
白萱淡然地突出这两个字，让唐青青筋暴起，同时也很平淡而舒缓却又不容置疑地对她说了一句话。</p>
“滚。”</p>
“青上仙还是这么开不起玩笑啊，啧啧，要是凡间的男人还不要被自己的小心眼憋死！”白萱说话从来不留余地。</p>
唐青忍者性子：“那你到底是有还是没有？”</p>
“没有。”答得果断干脆。</p>
“滚！”</p>
一声怒吼，房屋颤了一颤，隔着法术的屏障惊起外面树上的鸟儿一片。</p>
唐青愤怒又无力地撑在桌子上，心里将白萱又腹诽了一通。</p>
果然找她就是不靠谱。这是唐青第一次对上仙产生鄙视，而且打心里感到恶心。</p>
一阵情绪过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思考的还是要思考。唐青冷静地想着这件事，如果不是白萱，那会是谁呢？</p>
想了许久，唐青心里生出隐隐的担忧。</p>
窗外刚才惊起额鸟儿在外面叽叽喳喳，似乎也在抱怨他。唐青看着外面，不由说出那个想法：“难道是耀华？”</p>
会是耀华自己下界替人洗骨，然后再投入轮回？</p>
带着疑问，唐青又来到仙司会。</p>
仙司会的外层防御是仙灵之气，唐青早就看出，以他上仙之骨毫不费劲就进到了里面。</p>
这一次里面没有幻术，一条笔直的走道直通之前见到的何柳的房间。</p>
耳边隐隐响起锄头锄地的声音。唐青往一侧看去，不由睁大眼睛。</p>
“柳上仙？”</p>
万俟柳挥舞着锄头，在一侧的花田里锄地。或许也没有想到唐青回来，脸上的神情也是微微惊讶。</p>
屋里烟雾缭绕，是水露蒸发的痕迹。仙司会里，何柳不在，唐青替她引池水为唐青沏了壶茶。</p>
“上好碧螺春。”唐青轻嗅。</p>
“这是执掌的喜好，要是我，定给你泡竹叶青。”万俟柳微笑着，又给唐青的茶杯里斟满。</p>
“好香。”唐青不由称赞。</p>
“这不算好的，”万俟柳将茶具放下，“真正绝世的好茶要用虚空的泉水，那才是人间绝味，唇齿留香。”</p>
看着他闲然自若的神情，唐青不问，心里已经全然明了。</p>
“何柳，何柳，我怎么之前没想到呢？”唐青爽朗一笑，而后开心大笑起来，“何柳是你的人，这么明显的事情，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p>
“她冠的是你的名，柳啊，你不说点什么？”唐青又问。</p>
万俟柳又是微微一笑：“青儿不是都有数了，又需要我说什么？”</p>
“柳，何柳，哈哈！”唐青很久没有笑得这样开心了，“没想到竟然是你。”</p>
仙司会四周一片静谧，高处不胜寒，在四周弥漫着些微的寒冷。唐青现在是人身，寒气沁身，竟然也不由打了个寒颤。</p>
“这么说，仙司会也是柳上仙之手？”唐青问道。</p>
万俟柳笑笑，只叫了他一声：“青儿。”</p>
唐青突然放下茶杯，声响很大，水从被子里震了出来。</p>
“我想过白萱，想过耀华，想过一切可能给何柳半身仙骨的仙人，但我从没想过你，”唐青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受伤，“柳，原以为你离开那么久后是绝对不会参与到人间的事情里，你怎么会替人洗骨？”</p>
万俟柳看着他一脸镇定，“青儿不也替人洗了仙骨？”</p>
淳于承明半身仙骨，唐青一时难辩驳。</p>
“柳，你何时也会做为凡人洗骨这种事？”唐青觉得一身疲惫。何柳若是出自柳上仙之手，那么这多长时间里，仙司会对他做的一切的事情，都是有柳上仙的指示？</p>
“你还是插手了。”唐青与其说愤怒，不如说无奈。最初在双月楼里和他相认时，他当时就应该想到，双月楼的阵法被破，一定跟万俟柳脱不了干系。他怎么当时就会相信万俟柳的话呢？</p>
“青儿，我从没插手过仙司会的事情，从未失信于你。”万俟柳字字铿锵，看着唐青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坚定。</p>
“那为什么，要让仙司会过分插手狄魂令的事？”唐青皱着眉，眼神里有一丝疑惑和讶异，“你明知道此事关乎仙界生死，你明明答应过我，不过问此事依旧像以往一样做一个看戏人！”</p>
原本以为仙司会只是人间的一个组织，现在看来，背后是有上仙之力扶持。也难怪能在人间发展壮大到这个程度。</p>
“柳，你离开外天真的太久了，”唐青叹一口气，“我们都以为你离开了仙道，去各界游走过隐居的日子，却没想到这么久的时间，你一直仙道里，建司会，暗中掌控了人间仙道的秩序。”</p>
“原来你才是心机最缜密的人。”唐青撇嘴一笑。</p>
万俟柳知道此时在跟他说什么都是徒劳，轻叹一声，只为他默默斟茶。</p>
唐青烦闷得把茶杯一摔，杯中的茶水飞出来自动凝结在空中，在唐青的手中引回池子里。</p>
“柳，下次再见，可能就是敌人了。”唐青说。</p>
万俟柳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悦，连忙叫他：“青儿，我从未食言，诸多之事事关仙道，允我跟你慢慢讲。”</p>
“够了，柳上仙，”唐青轻蔑一笑，“你离开的太久，已经不了解现在的仙界了；仙司会，我不会留情，你要是自信，尽管过来交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