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知道楚毅还可以这样出尘，仿佛世间任何尘埃都和他沾不上边。他就像落在地上的一颗星辰，独自闪着他只属于他的温柔又清冽的光。
一阵冷风吹过，白小聆迎风打了个喷嚏。楚毅脱下披肩盖在她身上，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篮子，里面装满了桃花。
“夜里风凉。”楚毅柔缓得说了一声，伸出手，白小聆想也没想的牵住他。
楚毅将篮子给她：“今后切莫偷懒。”楚毅道，拉起她从树上跳下去。白小聆没有准备，失去平衡跌下来，楚毅回身张手，正好接住，砰的一声跌进他怀里。
白小聆余惊未了，只觉得一身的寒意。
“你还好？”楚毅问，白小聆抬头，楚毅看见她脸上被树枝划破，指腹轻触划过。白小聆没由来得打了个哆嗦。
白小聆抬着头，被他突然的举动弄蒙了。在她不经意间，楚毅轻吻上去，白小聆身子一僵。
“下次注意，留下疤就不好了。”楚毅按着她的脸笑着。
“师父？”白小聆愣在那里。
楚毅转身，时间仿佛静止。
青山连水月，万物纵横生。
白小聆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很清楚这里是假的，可是找不到出口。而且楚毅这么温柔，难得受他这样照顾呀。
“师父，你知道虚空之地吗？”白小聆在碧瑶池旁问他。
楚毅静默了很久：“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
听到他的回答，白小聆无奈地轻笑：”我知道你不是楚毅？“
“我自内而外都是楚毅，你怎么说我不是？”楚毅问她。
白小聆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挡在眼前：“真像是梦啊，楚毅从不穿白衣。”白小聆道。
“是你没见过，傻徒儿”
“楚毅从来都不会叫我徒儿，他一直认为我是他捡来的，”白小聆道，“也从不喊我名字，都叫我小聆儿。”
白衣楚毅一时无话。
白小聆又道：“我从虚空到这儿来，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你既然是这里的师尊，那么你能送我回虚空吗？”白小聆问着，楚毅露出一丝苦笑。
“虚空本无边，要去那里只有靠你自己，”白衣楚毅说，“留这里不好吗，同门之情，师父之情，都没有一点让你留念？”
楚毅看着她，极尽温柔。白小聆心中一暖，突然间眼眶湿润，稍微擤了下鼻涕。
“我很希望师尊能这样对我，像你这样温柔，像父亲兄长一样教我法术，包容我，照顾我，”白小聆的泪止不住的落下，“可是这是梦呀，师尊如果跟你一样温柔，他就不是让天下仙门惧怕的楚毅了。”
泣不成声。
白衣的楚毅温柔地抱住她，在她耳边厮磨：“楚毅是我，我就是楚毅，傻徒儿。”楚毅说完，身形化成点点光圈，将白小聆环绕然后一点点地渗入她身体。
“师父！”白小聆惊呼。
“今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小聆儿。”
楚毅的声音环绕在四周，天地不断崩塌，整个世界在白小聆眼里支离破碎，就像一面镜子一样突然地在她面前碎成一块一块。
最后的光圈落在她掌心，一点点柔光就像那时白衣楚毅在碧瑶池边给她引来锦鲤化龙那样，渐渐地渗入，直到完全消失。
“师父！”白小聆失声痛哭，隐约中仿佛听见白衣楚毅温柔地声音跟她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徒儿，我陪你离开虚空。”
“他在等你。”
“谁在等我？”白小聆朝着一片虚无大喊。
可没人回话，只有无尽地声音重复地告诉她：“他在等你。”
“他在等你。”
……
仙门外。
李琰君渐渐处于下风，真空道人突然一个千斤锤从天而落，砸向李琰君脑袋，在地上砸出一个窟窿。众人被这巨大的声响震住，都停下了手看向这边。
很久，没有动静。
“四长老，死了？”身边有不懂事的弟子凑过来。坑之巨大让人一眼看不清底部。
真空道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弟子知趣的闭上嘴，过了许久也没见到动静。
众人开始纷纷议论。
“不会真死了吧！”
“他可是楚毅的嫡传弟子，当世的魔修。”
“那不是很厉害，真空道人把他干掉了？”
众仙门突然士气大振，所有人欢声雀跃。
“二师兄？”绝焰仙门弟子一片哭嚎。
但绝焰仙门一向奇葩，哭嚎过后反而更有干劲。
“众道欺我师兄，干他们！”
又是一次混战。
楼顶上，唐青看着众人轻笑。
“公子，又打起来了，”伏龙说道，“不用管吗？”
“挺有意思，看着，”唐青，“李琰君跟当时的楚毅极像，若是就这样倒了，倒是错看他了。”
伏龙答是，安静退到一边。天色逐渐变阴沉，遮蔽了整个太阳。
“怎么回事？”众人逐渐停手，看着这无端变化的天象。
突然一声刺耳的猫叫划破天空，一道紫黑暗雷自厚重的云层里砸下，正好落入方才真空道人砸出的巨坑中央。
有些经验的仙门长老脸色大惊，忙道：“注意保护自己，是妖，有妖来了！”
妖，一个奇特而神秘的种群。
又是一声刺耳的猫叫，同时掀起一股强烈的妖风。妖风刮起地山的沙石，碰到人的皮肤都划出一道道血痕。众仙门与绝焰弟子苦战多时，哪里还经得起妖法，纷纷被刮倒在地。
突然间不知道谁说了句：“坑里有人！”
众人勉强睁开眼睛，仿佛看到李琰君的身影在风中扭动着四肢。
“妈呀，成精了！”
众仙门顿时乱作一团。
“公子，怎么回事？”伏龙在一旁为唐青撑开一道屏障。
唐青神情严肃，接着转为沉重。
伏龙心道不好，能让青上仙露出这样的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他又问了一句：“公子可要做些什么？”
唐青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盯着四处刮起的妖风，严肃地说了两个字。
“妖神。”
妖神？！
伏龙瞪大了眼睛。他自听说过妖神的事情，上古妖神，神力无边，极少露面，就连仙界上仙也要敬重几分。
“没想到楚毅竟能引妖神现身。”唐青感慨，站起身来看天，仿佛看到云层里一张黑猫的脸一闪而过。云层更厚，带着紫雷不断劈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