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那时弟子比试时，楚毅站在高处，身旁站着云承天、李琰君等，在淳于承明看在眼里竟生出了一丝嫉妒。
楚毅天下魔尊，能站在他身边的应该要有自己！他要再近一点，只想再靠近一点。
那时候淳于承明自认为只是为了狄魂的计划需要深入楚毅身边，可是最后竟变成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
“看着李琰君他们在你身边，我就想着如果起初你遇到的是我，会不会比李琰君更好？”淳于承明念着。
楚毅笑了起来：“玄清跟我可不是这种关系。”玄清是李琰君的道号，他和李琰君是清清白白的师徒关系，李琰君对他也绝对没有任何逾越的想法，所以对淳于承明的话，楚毅笑道：“你多虑了。”
他当真多虑了，不止是对李琰君的那一丝嫉妒，还有对楚毅的认知。
那晚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楚毅虽然现在还手脚行动不便，但还是能给他上一个**咒。淳于承明自以为与楚毅的坦诚相见不过是他自己的臆想。
当然，楚毅没有打算将实情告诉他。
如果淳于承明此刻能读到楚毅心中的想法，想必对待楚毅时将是另一幅画面，或许也不会就这么快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楚毅不知道的是，早在绝焰仙门，淳于承明为他多次解决身边的暗雷。早在那时他就已经违背了麻易如的意思，暗地护了楚毅多次。
“师尊，你怪我吗？”淳于承明问。
这句话让楚毅陷入了一阵沉思。
他记得不久前他说过这句话，在祭天台的牢房里，他问君期：“徒儿，你怪我吗？”
君期是大凌皇族，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楚毅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将他从街上带入绝焰仙门。数十年来，授其仙法，但从没告诉过他的身世，也从未让他去认祖归宗，却是在这个时候让他去大凌的皇宫为他的亲弟弟炼制丹药，替楚毅和绝焰仙门挡下了一次杀招。
所以君期恨他也是应该的吧。
“真令人感慨啊。”楚毅仰头嗤笑，无力叹息。
“师尊……”淳于承明轻声唤他，将他的神思拉回来，“我可以叫你天歌吗？”
楚毅看着他莞尔一笑：“当然。”
“我，可以抱抱你吗？”
楚毅看着他眼中炙热的申请，又是一笑：“当然，”但是补了一句，“别碰到肩膀，疼。”
淳于承明照做，轻拥着楚毅：“天歌，我终于到你身边了。”
他如愿以偿，神情里都是满足。楚毅看着他眼中却出现了一丝担忧，他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病态。
或许淳于承明并不是倾心于自己，而是他本身对情感的缺失；又或许是他的内心作怪，出于情但情字能占多少？
“天歌，在想什么？”淳于承明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心，“你放心，我虽然不能放了你，但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到委屈。”
双目相对，眸光似水绵长。
绝焰仙门内，李琰君被唐青束缚在原先楚毅的房内，体会着受制于人生不如死的感觉。
“从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的修仙者！”李琰君独自念着。唐青在他身上施了法让他无法传音，而且还用了人间最卑鄙的伎俩——下药！
唐青给李琰君每日喂食毒药，麻痹他的四肢。李琰君修行再厉害也是**凡胎，在药物和仙法的双重作用下，李琰君压根动弹不得。
唐青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个白瓷小瓶。李琰君一见到他就破口大骂，虽然声音不大：“唐青，你个渣滓，亏你是修仙人，竟然对我用药！”
“下药在你看来虽然无耻，但简单好用，有何不可？”唐青问，走近身来，捏起他的下颚逼迫他张嘴，然后将白瓷瓶中的药粉倒入他口中。
李琰君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可是药效还在，四肢疲软无力，只能用眼神看向唐青，以此来表达不满。
“今天我发现了一件事，然后也明白了一件事，”唐青搬来椅子在李琰君面前坐下，“我想跟你说说这些事。”
唐青一脸无邪地看着他，浑身透着一股友善的气质，仿佛刚才他什么也没干，就只是来看望一位老友一样。
“别假惺惺。”李琰君的舌头也开始发麻，说话开始吐词不清。
“绝焰仙门经常去其他仙门打劫，是不是？”唐青问，“还经常将那些仙门满门屠杀？”
李琰君说不出话了，张嘴只能发出“嗯呀”的声音，索性闭嘴安静地看着他。
“天歌被大凌入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各大仙门，消息一到，不少仙门已经起身来绝焰仙门算账了，”唐青道，“这算不算发现？”
唐青等着李琰君的答话，突然拍腿：“忘了你现在说不出话，实在抱歉。”说着还向李琰君抱拳致歉，然后接着说。
“之前，我想稳住绝焰仙门，一切如常，为我所控就可以进入仙门内找到我想要的，但如果绝焰仙门完全覆灭，我不是也可以进入到现在的仙门内吗？”
唐青认真地跟他说着，让李琰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个疯子，他想干什么！
李琰君在他眼里此刻真真实实地看到了疯狂！一把疯狂的火苗窜在眼眸深处，照应着唐青内心疯狂的灵魂。
“人间有一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绝焰仙门弟子之前对各大仙门做的事，他们准备原样的讨回来，只要他们破了绝焰仙门，这个地方所有人都可以来去自如。”
“我可以加入他们，跟着他们重新开始上次未能继续的‘百年之约’，上次有紫云仙门万俟柳打了和场因为绝焰仙门在朝拜上仙，这一次你说还有谁能继续劝和？”唐青道，“还是上仙耀华会直接现身呢？”
“疯子。”李琰君从喉咙深处冒出这么两个字。
唐青的脸上一瞬间的惊讶，忍不住赞叹：“果然不愧是继承了天歌‘在世魔尊’称号的徒弟，竟然还能说出话，对你的药今天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仙法呢？”李琰君艰难地从喉咙里又挤出这么几个字，自己都笑了，耷拉着脖子跟他开着玩笑。
唐青亦是笑了：“玄清道长此时还能与我说笑，心胸豁达之处连天歌都要逊色几分，这仙法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这下李琰君是真笑了，如果他还能再继续说话的话，一定会将他祖上全都问候一遍。
唐青的仙法是为了束缚他的修为。如果可以，他也想将这法术放到唐青身上给他做纪念让他也体会一下他李琰君待客的友好！
可是药效未过，除了看着他离开房门，保持微笑以外，二师兄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