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抒在他的搀扶下站稳,抬起头来,对上他关切的眼眸,轻轻摇了摇头,同时感觉心里软绵绵的,无端地浮起那么几丝莫名地悸动。</p>
想自己初来这个时代起,他便在万长祚的马车下救了自己,还因为救自己得罪了万长祚,被关进东厂大牢,后来好不容易出来,又因保护自己而被刺客扔来的刀伤到。</p>
还有去石景山的那次,自己追兔子不小心掉进了猎人捕猎的陷阱,他开始以为自己是被人贩子抓走了,为了救自己奔波了一天,涉险闯入人贩子的老巢。后来发现自己不在其中,又想尽办法地找到了那片树林,将自己从陷阱里救出,还因为担心自己体力不支想要尽快带自己离开而与狼群厮杀,被狼咬伤。</p>
再有去张家湾的那次,在清真寺遭遇刺杀的时候,为了自己不被黑衣人刺来的剑伤到,他竟然不顾危险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p>
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人已经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p>
以前上大学时,她总是以眼高于顶为借口,对于来往于身边的人,从来热情不够客气有加,其实细想来,却并不是眼光的问题,而是一直没有遇上值得入心的人。</p>
多年以来,无论是看书、听故事,还是看电视、看电影,只有两种男人打动过她。</p>
一种是默默站在女主背后,不计得失地无条件付出的。</p>
一种是与女主比肩,一起远看繁华世界的明暗的。</p>
朗莫显然是第一种。</p>
难道,就因为这样,他便入了自己的心,使自己无意识中喜欢上了他?</p>
还是说,他的好,好到哪怕自己不喜欢,也愿意试着去喜欢……</p>
“江抒,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神情不对,朗莫一脸担忧地道,“是不是脚伤到了?你可别不说。”</p>
“没有。”江抒再次摇摇头。</p>
接下来,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稍作沉默道:“只是……我突然想到今日还没有去向祖母请安,若是不去的话,她一定会怪罪,现在必须回去了。”</p>
“那……我送你。”朗莫凝眸望着她,低声道。</p>
“不用了,不用了,”江抒立即摆摆手,“若是让祖母知道了我私自出了府,还与你在一起,肯定又是罪加一等。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p>
道完,不等他再说什么,抬手将他推开,转身大步向回路跑去。</p>
自打那日与朗莫分开回府后,江抒就没有再出过府门,平常除了向家里的几位长辈请安外,便都待在卿冉阁中专心想这个问题,同时吩咐屏浅谁来都不见,也不必知会于她。</p>
只不过,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寒冬来临,身上的衣物由夹袄换成了毛襈棉袄,单层薄裙换成了双层厚裙,仍旧没有将自己对朗莫的心思弄个明白,却把自己早已想好策略的取消婚约的事情给无端地搁置了。</p>
想到距离腊月初六大婚之日那所剩的为数不多的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她的心中懊恼不已,痛定思痛,决定还是将后面的精力都转移到该怎样将自己愿意成全他与李眠香的事情委婉的告诉朱常洵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