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顿时脸上一喜,心说这回真是胖子他们命不该绝啊,掉到了这火山口子里居然还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也得亏他们机灵,知道把神级洛阳铲伸长之后来吸引自己注意力,要不然的话,隔着底下那么厚厚一层泛黄的热蒸汽,自己就算拿着望远镜往下瞧,也看不到他们。
正想着,吴一就感觉手上的登山绳又被扯动了三下,吴一知道这是胖子他们给打的信号,应该是告诉自己可以收绳子了,吴一赶忙不再耽搁,屏气凝神拽着绳子就往外拉!
拉了没几下,吴一就心中一笑,这第一个拉上来的人体重很轻,肯定不可能是胖子那个大块头,应该是拜月或者是瞎子,恩,是瞎子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瞎子岁数大了,在底下那种环境能撑半个小时那应该也是极限了,拜月那妮子肯定会尊老爱幼把优先选择权交给瞎子的。
想到待会瞎子又要抱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吴一心中那种压抑的孤独感顿时全都没了,拉的更加卖力,足足往上拽了一分多钟,终于是瞧见一个脑袋从裂缝底下缓缓探了上来。
吴一哈哈一笑,下意识的就想去喊瞎子的名字,可是当自己看到拉上来的‘瞎子’的时候,那两个字却是生生的卡到嗓子眼上,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那是一个连头发都烧没了的光秃秃的脑袋,就好像刚从火坑里捞出来的一样,脸上的肌肉都被烧的差不多了,仅剩的几块烧焦的碎肉蜷曲着挂在两腮,一双空洞洞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上去分为凄惨和恐怖!
看到这突然的一幕,吴一吓得差点就把手里的绳子又给松开,但下一刻,极度的惊吓过后又是抵挡不住的撕心裂肺,心说完了,这回真是他娘.的完了,这道机关果然不是吃素的,还是有人在底下牺牲了,妈.的,都烧成这个样子了,连这具尸体究竟是谁都认不出来了!这是胖子、瞎子,还是拜月啊?!
不是钢铁未柔情,只是未到动情时,这一幕和自己刚才预想的众人欢天喜地的团聚实在是相差太大了,吴一的内心简直就要崩溃,就觉得视线一模煳,泪水就直往外淌,赶忙往外拉动绳子,把这具被烧的凄惨无比的尸体给捞了上来,将他平放在自己身旁,想看,却也不忍心往上面多看,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就像是被人拿刀子给绞碎了一样,几乎窒息。
但是此时也不是调整情绪的时候,下面的情况看样子要比自己刚才预想的危险的多,再不把剩下的人拉上来,他们说不定也得被烧成这样,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把绳子又手忙脚乱的给从这具烧焦了的尸体身上解下来,胡乱的塞进了身前的裂缝里。
不多时,手中的绳索又一次传来被扯动的感觉,吴一深吸一口气往后扯动了几下,心中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了,也不知道这一次拉上来的会是半个小时之前活生生跟自己聊天侃地的兄弟,还是又一具被焚烧成这般凄惨模样的尸体。
随着绳索一点一点的被拉扯上来,吴一越发感到极端的不安起来,越想越是心寒,索性也不敢再往那裂缝处去看,只是拼了命的往上扯动绳索,直到听到一声清晰而又熟悉的咳嗽声从裂缝口处传来,吴一才终于是心中松了口气,方敢睁眼朝那边看去。
裂缝口又开始向外溢出浓郁的热气了,像是云雾一样将裂缝口给包裹在其内,看样子待会又要喷出那种充满硫磺气味的黄色气体,而在这蒸腾的热气之中,吴一看到了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孩儿,正一手抓着绳索,另一只手从裂缝里伸了出来。
吴一浑身一颤,发现那是拜月。
吴一急忙快步过去把拜月抱住,拜月的身上很热,简直都有些烫手,而且她的脸色很难看,就像当初自己第一次在七彩玉棺中见到她还没苏醒的样子时一样,见到吴一,拜月的睫毛轻轻颤了似乎想笑还没笑出来,就闭上了眼。
吴一心中一疼,赶忙把她从裂缝里抱出来,她的头发就往后垂下来,露出那种干净、安静的表情,就和那天晚上枕在自己腿上睡着了的样子一样,吴一赶忙抱出拜月也给平放在身后,咬了咬牙从拜月身上把绳索解开,来不及,或者是不敢去判断她是死是活,就又一次顺着裂缝扔了下去。
绳索刚扔下去,顿时从裂缝里喷射出来了一道道携裹着硫磺气味的黄色热气,如同海浪一样向着前方扑去,即便吴一是处在热浪后方,也依旧是被灼烧的皮肤隐隐刺痛,足足过了好几秒,热浪才又完全消失,这个时候,绳索上第三次传来被扯动的感觉。
这一次,吴一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颤,要两只手握在一起才能使得上力气,至于绳子上传来的重量是轻还是重,吴一根本就没心情去感受了,这一次足足拉了好几分钟,才把下面的人一点一点的吊上来。
吴一已经没心思去猜这个被拉上来的会是谁了,因为无论是谁,自己都不好受,一共三个人,已经有一个变成尸体了,待会拉上来的不管是瞎子还是胖子,都意味着另外一个人就是那具被烧的惨不忍睹的尸体,这个即将揭晓的答案对自己来说简直太沉重了,如果有可能的话,真希望这个谜底一辈子都不要揭开,这样子自己心里多少还有点念想,至少胖子和瞎子两个人活着的概率还都能占百分之五十,总比一个活着,另一个百分之百确认死亡了要好的多。
可是……这个答案,还是要揭开,并且还得由自己亲手揭开,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实,自己要亲手去裁决自己两个兄弟谁死谁活。如果这里有别人在这里的话就好了,好歹可以把拉绳子这个活托付给别人,自己去旁边抽根烟冷静一下,待会直接看结果就好了,可惜的是这里没有别人。
就在这时,绳子拉到了头,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从裂缝里探了上来,并且还伴随着一声被呛得直咳嗽的声音,
“吴……咳咳……吴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