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他还厉害的神在场。</p>
天帝还厉害的神仙……</p>
天地下，四海六界，屈指可数。</p>
但还是有。</p>
如……</p>
那个千万年难得一见的苍玄始神……</p>
那个天族的司战之神。</p>
也是扶摇口的那位，至今仍未瞧见半点影子的苍玄师傅。</p>
扶摇也从未想过苍玄师傅会来。</p>
特别是为她而来。</p>
事实，虽然苍玄师傅仙踪难觅，远在千万里之外，似乎和这里发生的一切沾不半点关系。</p>
可是。</p>
他是看得到的啊。</p>
他借用苍离的眼睛和耳朵，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内。</p>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到。</p>
甚至可以这么认为，他是苍离，他在场。</p>
扶摇刚才对苍离说的所有的话，其实是对苍玄师傅说。</p>
他在遥远的溪洞的苍瑾花海，把扶摇的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把扶摇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楚。</p>
特别是扶摇跟苍离说：“你帮我转告师傅，在溪洞这段时间，我很开心。”</p>
他们之间其实没有隔阂，甚至触手可及，只是要看苍玄师傅愿不愿意。</p>
他想来，随时都可以。</p>
他不来，也由他心意。</p>
至于他来或不来……</p>
到了这个时候，他在花海那边也是一样可以看到无数剑刃卷向扶摇。</p>
这个时候，他皱了皱眉，苍瑾花海里无端吹了一阵风，恰好吹动他眼前的一朵。</p>
苍玄师傅：“……”</p>
这让他想起扶摇刚来溪洞迷迷糊糊闯入花海的情景。</p>
他记得苍瑾花会因为扶摇开放。</p>
他记得扶摇听了他和阿瑾师娘的故事，对最后没有盛开的一朵说：“苍瑾花啊苍瑾花，你要乖乖听话，阿瑾师娘能不能回来看你啦，苍玄师傅这个老男人下半生能不能幸福也看你了。”</p>
他也记得扶摇会偷偷摸摸跑花海里来，半夜三更，只为收集露水浇灌。</p>
傻子似地等夜深，有时候露水没收集，她自己却呼呼大睡，夜深露重，她染一身霜华。</p>
苍玄什么都知道。</p>
此时此刻，他在扶摇往日面对的最后一朵苍瑾花面前，在扶摇原来的那个位置。</p>
有的事情他现在才知道。</p>
他现在发现自己的脚下有一双明显的脚印，深深陷入泥土里，那是扶摇过往在这朵苍瑾花跟前蹲守不知不知多少个日夜的印记。</p>
苍玄师傅：“……”</p>
默默地动了动嘴唇。</p>
终究没有说话，他一个人也没有说话的对象。</p>
他也不需要多说一句以表达他的心思。</p>
有了决定。</p>
视线转换到扶摇那边。</p>
遮天蔽日有如龙卷般的刀剑光影已绝了她后路。</p>
最前面的，甚至都可以算刮到她的眼睛。</p>
那样的剑阵，会把她肉体搅碎，把她魂魄撕碎。</p>
但那样或许也是一种解脱。</p>
起码不要再承受接下来的刑罚。</p>
算她没有那样的想法，起码她看起来那样做了。</p>
面对所有的剑刃，她闭了眼睛。</p>
对苍离最后那一抹微笑也收起来。</p>
整个世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被她屏蔽在眼睛之外。</p>
此时此刻，属于她的，只剩下一片黑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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