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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纪元,3640年6月25日,注定以后是人类联邦历史上最值得回想的一天。
在那一天,天行容若出生了。
任何一个文明史册上都没有记录过生而知之者的存在,即使有,也是人类为达到某种目的,而无节制的臆想和捏造。
所以说,人从灵魂到**,都是干干干净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至少,天行容若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如非七天前祖庙山里那神秘力量要把自己吞噬掉,由此激发了他懵懵懂懂的求生本能,自己怕也是泯然众人。
如今侥幸出生,幸运生存。
一次九死一生的遭遇,让他心智早熟。起码不是张白纸痴儿。
天行容若知道,这里面既有母亲陈秀儿的拼命呵护,也有祖庙山那神秘力量的莫大恶意的刺激。
还少不了天杀体与生俱来的不可知的变态。
就像爷爷所言,天杀体之生存,就必须要求,要争,还要杀。
祖庙山里神秘力量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天行家族四个十星圣者毫无反抗之力就倒在门口就足见一斑。
然而最引起他发自内心震撼的,还是祖庙力量的无上玄奥,以及饕餮般的贪婪。
此二点,恐怕只有与之短兵交接的天行容若感受至深。
能使愚蠢的人学会一点东西的不是言辞,而是厄运。
天行容若觉得自己并不愚蠢,还可能是个天才。起码,自己在那一场短暂的战斗中已经领悟到,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首先要做的不是拼命对抗,而是深入了解他,不断学习他,剩下的只能靠不断细致的思考与探索,找出战胜他的方法——这里面不能奢望运气。
每一种挫折或不利的突变,是带着同样或者较大的有利的种子,奇迹也多是在厄运中出现的。
那一天的战斗中,虽只有短短几个回合,但每一个接触都是殊死的搏斗。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本身天杀体的奇特让他因祸得福。
领悟力量的本源,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但逆天机缘除外。
几乎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天行容若就通过融入自己体内的神奇力量摸清了祖庙力量的所有属性——那可能是一种三个不同属性不知道通过怎样一个方式混合在一起的强大力量,一种邪恶的,一种神圣的,一种尊贵的,但容若打从心底认为它们本质上都是邪恶的。
如果那个东西摆明车马要自己的命,那么无论多美好,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产生好感。
出生七天以来,天行容若除了每天迷恋陈秀儿的古琴弹奏以外,就是在仔细琢磨着祖庙山里那神秘力量如何达到三合一的神奇混合。
终究是没经历过世事的出生婴儿,对力量的本质还是缺乏切身的经历和感知,在百思不得其解后,也没再纠结。
直到有一天,陈秀儿在琴声幻境中讲了一个小铁匠的故事后,他发现自己找到了灵感。
铁匠打造一把绝世武器,无论是冷兵器还是热武器,材料和工艺都是不可或缺的。小铁匠可以通过把不同的上好材料,用大锤和烈火,通过不同工艺,可以锻造神兵利器。上好材料呢,就是那三种不同却异常强大的力量,那么它们是不是也可以通过一种类似于捶打的方式,像铁匠那样不断地锤炼,每一种物质达到各自的临界点,三种力量就能融合到一体?
现存的每一件事物必然都曾经有个开始。天行容若觉得自己也是某种神秘事物的一部分,所以就这样很乐意地开始了思考,深入地挖掘其中的奥秘——好奇心,就是一个个不同的完美世界。
如果说,战斗是人类为了适应环境而不断进化的最佳方式,那么爱就是纠正野蛮进化的理想模式。七天很短暂,但天行容若已然发现这世间比生存和变强更让人着迷的东西——顽强的母爱。
陈秀儿一天比一天虚弱,但天行容若还是一分不减地从仙乐幻境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母亲轻声细语中的关爱,眉开眼笑间的溺爱,以及无所畏惧的毅然。
此刻,天行容若正努力地鼓动着自己的眼睛,尝试着撑开遮住视线的眼帘,哪怕一丝。尽管自己可以通过精神源力感应母亲,但依然迫不及待地想开眼开腔,认真地看一下眼前的母亲,向她撒欢问安。
可惜,天行容若注定要失望的。因为天行家族有一种所谓满月时,方能“开眼开腔”的说法。
因而,每当在他自己努力睁眼和颤动声带的时候,天与地仿佛一体,无孔不入的天地元力无情地禁锢起他所有的念头,容不得有半分的忤逆。
今夜。月明星稀。
天行容若再多番尝试不果后,心头突然掠过一阵头皮发炸的悸动,好像有一头无比饥饿的史前巨兽在苏醒。
此念念不绝,必有大恐怖。
琴声消失了,幻境破灭,母子咫尺天涯。
没有琴声相融,天行容若发觉自己无法跟母亲产生平常那样血脉亲近的感应。但他没有放弃,毅然散出了自己暂时无法控制的精神源力。
在精神源力所能感知的范围内,天行容若“看到”了陈秀儿。她手上正把玩着那颗石珠子,左右端详没有异状后,明显运转了功法,且精神源力和身体元力双管齐下。
两步开外的天行容若,很清晰地感觉到石珠子在陈秀儿的作用下,里面有一股几分熟悉的力量正在苏醒——像极了祖庙山的神秘力量。
但眼前石珠子散发出来的力量,让天行容若真切感到更神秘莫名,更强不可测,更肆无忌惮。
这种力量随之而生的滔天气焰,正逐渐让天行容若感到无比无比惶恐。
念及刚不久悟通的力量原理,天行容若还打算再次回到祖庙山争个高下,但如今面对可能是与祖庙山神秘力量同源的石珠子,瞬间被摧枯拉朽,无力回天。
一切都只是开始。
石珠子爆发的力量的霸道不仅于此,还有那强烈蔑视苍生的冷漠无情。仿佛天地间的一切,他们都指掌可取,欲取即取。
短短一个呼吸,天行容若眼前的陈秀儿已扑通一声晕倒在地。那石珠子在慢条斯理地分食着其身上的生命力,说不出的淡然享受。而陈秀儿的皮肤,却肉眼可见地失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应有的光泽,干涩无比。往日清亮有神的眼睛,也变得无比暗淡无光。
而此时此刻,石珠子里面还破天荒传出诡异的声音:“这力量竟如此的熟悉,又如此陌生。居然要融合在一起了,太奇妙了!痛快,爽快——”
半分钟后,陈秀儿的身躯侧伏在地上,已不见起伏,连一丝的挣扎迹象都没有。如果旁人蹲下并靠近陈秀儿的前半身,必然发现她已入气少出气多。气若游丝,随时油枯灯灭。
面对如此简单粗暴的力量,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并没有能阻挡天行容若极力救母的渴望。感到母亲陈秀儿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天行容若的脑域里面的源力疯狂旋转,试图把体外晶体化的源力吸取消化掉,但脆弱的身体没有足够**元力支撑,短短几秒钟小容若已经满脸通红,似要滴出血一样。
一计不成,天行容若如坐针毡,只能用精神源力控制身上的血液,尽最大的可能挪动自己的身体。天行容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血液如飞流一样在身体内窜动,超负荷的碎裂感,侵袭着每一个感官。
功夫没有白费。
天行容若的小身子可以不停地在藤篮里面左右滚动,而随着他的滚动,藤篮也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慢慢失去了平衡。
“啪——”藤篮顺势倒在了地上,而天行容若也如愿以偿地借力滚到了陈秀儿的旁边。
此时此刻,天行容若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自己能开腔开眼。因为在母亲陈秀儿倒下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今夜不好过了。
如果早预料到有今天如此生死局面,天行容若多么希望这七天可以用来思考如何开腔开眼。哪怕琢磨出那么一点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毫无作为强。
阿妈,我一定能救你的——
你说容若聪明,一定能想出办法救你的——
天行容若没有再执着自己的有心无力,开始鼓励自己,努力地想着一个个母亲给他讲过的故事——他觉得母亲的故事,可以帮他解决所有的困难。
然而,一旁像享用美味一样慢吞吞的石珠子,突然变得有点气急败坏,“吃相难看”,且不断地自言自语:
“黑炭头,我们三人虽沉睡万年,你也不需要如此不讲规矩,毫无仪态吧——”
这是一个很有涵养的贵族,即使看不惯一些行为,说话很容易令人信服。
“白虫子,你不用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你只会比我老黑更狠——”
这是一个不爱讲规矩的莽夫,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二位,何不安静一下。旁边的小子有点怪异——我们三人这一次沉睡了一万多年,躯体全毁,只剩源力之身,修为更不比巅峰时期,稍不留神,恐怕要有点小麻烦。”
这是一个典型的和事佬,一直习惯在旁边看热闹,但又不会让人无视。
因为他第一时间就看出了天行容若的神奇。
短短三句毫不遮掩的对话,很清晰地传入天行容若的耳畔,打断了他的思索。他很清醒地认识到,如果还没有想出好的方法,连他自己都可能被石珠子里面的三个变态吞吃掉。
“咦,这小子的脑域中的精神源力,很奇特。居然是我没有见过的灰色源力。等一下你们别跟我抢——”莽夫很霸道地堵住了其他二人的嘴巴。
“可笑之极。我们沉睡万年之久,宇宙万变,你一个老黑碳本来就孤陋寡闻,怎么可能有见识。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的灰色源力属性真是造物神奇,既可吞噬万物,也可包容万物。“
“嘿嘿,享用完这个蝼蚁后,怎么也不能任这种美味让你黑炭浪费——”
贵族绅士派头的声音明显和那个黑炭不对头,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莽夫时机,不时会用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语调针锋相对。
和事佬罕见地不出声调和两个对头的你来我往。
然而,他的一个小动作只有身处石珠外头的天行容若有所察觉。
只见一丝紫金色的能量悄然从石珠子飘出,慢悠悠地探向一旁的天行容若。
天行容若看着那紫色能量小心翼翼模样,不像是怕惊动自己,必然是怕石珠子里面另外两位发觉。
容不得他过多思索,面对不怀好意的紫色能量,只能采取像祖庙山那样简单直接的搏命方式。
一切为了自己,也为了母亲。
天行容若下定了死命对抗的决心。
脑域中,灰色源力以一个无形的轴快速旋转,受中心真空气压极度减小的吸引,靠近转动的源力从四面八方吸入涡旋,并随即变为轴心向外的涡流,且涡流越来越大,就像化身孽龙的龙卷风。层层向外推进,山呼海啸,冲顶而出,一时震耳欲聋,似无坚不摧。即使如此,天行容若并不认为如此虚有其表的能量涡流能对紫色能量造成威胁,哪怕它只有一丝。
也许是察觉了天行容若的变化,那一丝紫色能量也在缓慢加快了速度。
“小子,不用枉费心思了。你想渔翁得利?他们两个已经被隔绝在珠子里面,一时半刻,你这样大阵仗并不会把他们引出来。再说,你虽然有着给我们带来麻烦的潜力,但现在的你身体太过弱小了,能调动的力量太少了。看似威势滔天,其实是空中楼宇,不堪一击。不要挣扎,你等本是我的子民,让本龙神吞噬,也算雨露恩泽,去归来处。”
这是和事佬的声音,充满不屑一顾的嘲讽,完全没有刚刚息事宁人的和善,更像是漠视天下,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喝斥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