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居然正赶上江主任和保卫处的队长巡察,所以这场混乱刚开始没有多久便被压了下去,九中的学生还是很惧怕江主任这个严厉的领导的,所以立刻作鸟兽散。
张维维并没有被废掉,鼻青脸肿地回去以后就找他大哥张弛替他报仇。张弛也是气得不行,这帮初二的明明知道张维维是他张弛的人居然还敢动手,这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当即组织人手准备去初二抓人,但校方这边却死死盯着这件事情,江主任又是出面一番警告,张弛就算再火大也不敢和主任做对,所以只能搞得大张旗鼓地去,偃旗息鼓地回。
就这样,我们的计划也因为校方的突然干预泡了汤,不过好在这一次张弛等人都认为是突发混乱,这场混乱背后的我们并没有暴露。
既然这段时间校方盯得紧,那我们也就不可能顶风作案,所以只好伺机而动,这一次没能做掉张维维,那就着手考虑其他办法。
只不过,办法还没想好,谭润之居然在我们这边搞起事了……
由于秋季运动会临近,学校安排初三各个班级出值日生到操场上的担当区打扫卫生。这天清晨,小纸鹤、刘靓还有同班的另两个男生来到操场负责清扫工作。小纸鹤正悠悠哒哒一边拿扫帚划拉着地面一边跟刘靓聊天,这时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夏同学,小纸鹤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小眼镜,再一回想才记起来这个男生叫谭润之。
小纸鹤跟他打了个招呼,问他也是来打扫卫生的?谭润之摇摇头说不是,他是在楼里的窗户看见她所以才下来的。刘靓一听这话,不动声色地就走到一边去了,她一向不管小纸鹤被其他男生搭讪的事,况且这个初二的小学弟瞅着还蛮顺眼的。
小纸鹤有点尴尬,再一瞅谭润之这一副欲言又不言的表情,她断定这家伙可能是来表白来了。小纸鹤心想妈呀,我可不想被一个小学弟表白,然后便咧嘴笑着说了一声她要忙,然后就拿着扫帚匆匆走开了。
然而谭润之锲而不舍,跟在小纸鹤身后背个小手亦步亦趋地走着,小纸鹤动他也动、小纸鹤停他也停。就这样东跟西走,从左边的乒乓球台到右边的篮球场、从北边的国旗台又到南边的小花园。小纸鹤本来还想当做看不到呢,但操场上一帮人都往这边瞅,她也装不下去了,就回头问谭润之还有啥事啊。
小纸鹤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她怎么能这么问?他要是直接表白了怎么办?……小纸鹤偷偷瞟了眼这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小眼镜,又转念一想,心里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这明显是个非常内向的小男生,怎么能做出表白这种事呢?
然而谭润之却开口道:“夏同学,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小纸鹤已经无语凝噎。
谭润之面色郑重地说:“夏同学,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小纸鹤咬着嘴唇寻思半天,礼貌地笑笑说:“谢谢啊学弟,我不处对象。”
谭润之皱了皱眉头,不甘心地问:“请问我哪里看着不够好吗?”
“没没没,你看着挺好的真的。”小纸鹤摆着手,“我是真不处对象,你别多想啊……我、我去干活了。”说完便赶紧往担当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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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纸鹤敢走两步,谭润之又追上来说:“我知道,一个女生要是说自己不处对象并不是她真不想处,而是因为对方不是她心怡的男生。”
小纸鹤惊呆了,这……这个小眼镜咋啥都懂?说好的一心只读圣贤书呢?天天都学的啥啊他?
谭润之拦住她,又说:“能给我一个更恰当的理由吗,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合适。”
小纸鹤都无奈了,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说:“你没有哪里不合适,真的,我没骗你。”
谭润之依然是一副满不甘心的表情,小纸鹤快要被他打败了,但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聪明的说法。她信心满满地抬起头,觉得这个说法一定能让他知难而退:“年龄,我比你大,我不喜欢岁数比我小的。”小纸鹤在心里哈哈大笑,心想我咋能这么聪明呢?
然而谭润之的回答就像一盆凉水泼在她的身上。他一本正经地说:“不,这个我调查过,我上学晚,所以和你同年,而且我比你还要大两个月。”
小纸鹤现在只想一头栽倒撞死在地上,她对着天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特别、特别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然后绕开他打算赶紧走了算了。可是谭润之又拦住了她,小纸鹤怒了,刚想问他到底有完没完了,然而谭润之突然就像变戏法似的手中多出了一枝花。
“收下它吧,起码证明我这回没白来。”谭润之的眼中透着期许的光。
“……你不会是从花坛里揪的吧?这样不好。”小纸鹤抽了抽嘴角。
“不,这是我上学之前买的。”
小纸鹤摆摆手说:“对不起,我不能收。”然后又打算绕开他走。
谭润之胳膊一拦,严肃道:“不行,这个你一定要收下。”
小纸鹤被他搞得一点招没有,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为什么啊?”
谭润之郑重其事地说:“因为花是无罪的。”
小纸鹤都要哭了,心想这都啥玩意儿啊,谁能来救救我……
中午在食堂三楼吃饭,听完小纸鹤沉痛地讲完早上发生的事情,我们一帮人笑得前仰后合。
唐斌笑得嘴张得老大,大米饭从嘴里哗哗往下掉:“我操,这个谭润之真是绝了!”
任胜燃叼着谭润之送给小纸鹤的那枝花,满目深情地凝视着小纸鹤说:“夏同学啊,请收下这枝花吧,这是我淡淡的清香、纯纯的爱!”
我们又是一阵大笑,气得小纸鹤直接把筷子扔了过去,沈晨还在旁边笑着说小纸鹤你可一定得收下啊,因为花是无罪的!
我拍着桌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是怎么都没想到谭润之能说出这话来,要是陈宇那么直愣的我倒信!”
我低头喝了一口汤,忽然发现所有人都不笑了,抬头才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