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声,呆呆地看着我,只有余力神情严肃。
我突然一乐:“开玩笑的啦。”
唐斌和任胜燃齐齐“切——”了一声,小纸鹤也呼了口气说:“我就说嘛,小琦琦怎么可能这么狠?”
我嘿嘿笑着,也很得意自己将他们全都唬住了。
——现在的我,心肠确实还达不到这般狠毒。
你要问我真的没有把陈宇等人也一举干掉的想法?凭心讲,有过,但毕竟我们是盟友关系,算是朋友,所以这种想法只是在头脑中一闪而过。
余力说:“既然决定要干,那戴天琪等人从此就正式成为我们的敌人了,未来面对他们的时候也不要心慈手软。”
我们点了点头,正所谓对待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虽然除了张弛以外我和戴天琪和魏鑫并没有直接的恩怨,但已经不重要了。
“简单说一下这三个人做过的恶事吧。”余力说,“首先是你们相对比较了解的张弛。这个人算是其中最弱的,但也是最能欺凌弱小的一个,学校里被他欺负过的学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曾经他在学校围墙外面小解,有一个男生经过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让那个男生跪在地上把他的尿舔干净,不仅如此还狠狠揍了那男生一顿。”
我们听得义愤填膺,纷纷骂张弛恶心、龌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卑劣的恶人?
“戴天琪虽然没有做过太多欺压弱小的事情,但他在校的两年期间曾强暴过两个女孩,又利用社会上的后台压了下来。”
我们均是万分震惊,戴天琪居然连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过,简直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会有这种人?”小纸鹤听得咬牙切齿。
“至于魏鑫,倒是不像那两个人一样有什么斑斑劣迹,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只喜欢和强者较量。曾经有一个人向他挑战,那人被魏鑫打断了两根肋骨外加手臂骨折。但这是正大光明的较量,倒也算不上什么恶事。”余力说,“不过呢,魏鑫和张弛、戴天琪都是同一期崛起的混子,三个人关系不错,各自有了麻烦都会相互照应,所以不管怎样他们都是同一伙的。怎么样,听了这些是不是瞬间感觉自己站在了正义的一边?”
任胜燃咬着牙说:“是啊,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除掉他们了,这些渣子,存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祸害!”
我们点头,想不到这一下子就变得师出有名了,妈的,一定要把这些败类铲除掉,还九中一个清朗的天空!
任胜燃疑惑地问:“可是老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对啊对啊,这些事情连我都不知道啊!”唐斌也跟着说。
余力瞥了任胜燃一眼,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奇怪的,我还知道你今天穿的是一条蓝白条纹的内裤。”
任胜燃说:“废话,那是因为我早上是只穿着内裤去找你的,你看见了!”
“哦?”余力貌似很意外。
“快说,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认真地看着他。
“力哥,你就别卖关子了,满足满足我们的好奇心!”小纸鹤也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当然是戴天琪告诉我的。”余力低头扒着花生。
我们:“……”
我站起来,指着唐斌桌前那碗汤说:“来武哥,汤递给我,我要全扣他脑袋上。”
唐斌嗫嚅地说:“啊?别的了,这汤挺好喝的呢,扣他白瞎了。”
任胜燃和小纸鹤好顿劝我,我这才重新坐了下来。我气呼呼地看着视若无睹的余力,这个死人嘿,又他妈给我整事。
“气大伤身,你要学会控制。”余力嚼着花生米悠悠地说。
这家伙就是这样,永远给我留着一定的神秘感,本以为我已经了解他不少了,没想到对于他我仍然还是有很多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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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力不说,那我们也就不问了,反正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的。
酒饱饭足,大家在屋子里面休息聊天,期间余力出去了一趟。过了一会儿我也出去上了个厕所,发现余力不在厕所里,我就出了公寓,看见余力正背对着我抽烟。
我走过去跟他要烟,余力当然不给,我就气笑着骂他和任胜燃都是抠逼。我便自己摸出一根烟来跟他要火,余力就掏出打火机帮我点上。我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余力问我笑什么。
“我笑你啊,是谁之前说要做普通学生来着,怎么今天就要重出江湖了?”我笑呵呵地说,言语中并没有任何的讽刺之意。
余力吐出一口烟,瞥了我一眼说:“有你这样的危险分子在,让我怎么普通的下去啊?”
“我靠,你这是怪我喽?”我扬起眉毛问他。
余力轻笑一声:“我知道,刚才你说想把陈宇一并干掉的时候,其实你是认真的。”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眼神,眼神是永远不可能骗人的。”余力抬起左手,用食指和中指来回比量着我和他的双眼,“我看得出来你不只是说说,而是真想。”
我低下头,吸了一口烟吐出来,不由得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啊……那你说,我这个想法究竟是对是错?毕竟陈宇也算咱们的朋友了。”
“那我问你,如果他们也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你还会觉得这是错的吗?”
我再次愣住。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更何况只是合作关系。”余力说,“一旦踏上这条路,只会越走越难,如果没有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的话,那还是早点退出为好。”
我沉默了,久久回味着余力的这番话。
要有,足够的觉悟是吗……
“困了……”余力打了个哈欠,扔掉烟头,从口袋里摸出巧克力掰下一块吃掉,似乎还想给我一块,但好像又舍不得,踌躇一番便揣回去了,“走了,回屋睡觉。”
我回过神来,看着余力走进楼洞,被夕阳映照的背影逐渐暗淡。这个家伙,有时候不让人佩服真的不行啊,真的很难想象他也曾有过失败。我忽然想起那个十七中的眼镜男,他应该就是余力曾经的旧部,但当时我却看出他似乎对余力有着不小的愧疚。
为什么呢,因为他做过对不起余力的事情吗?
想到那天在黄昏的街道上,余力转身时那落寞的背影,我也感觉到过他内心的孤寂与落魄。
“老蒙!”我叫了一声。
余力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头。
“放心吧,哥们会挺你到底的。”我笑了起来,左手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余力停顿了两秒,随即抬起左手算是回应,然后继续向前走,直到隐没在了黑影之中。